第040章 悲傷之一解心結
冷狄很吃力才讓自己的目光凝聚在陸暖伊的身上,他身上的生命之火就像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冷狄驚喜的說:“是你,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然後冷狄的臉上泛起一抹讓陸暖伊心驚的紅暈,他的臉上又流下了兩行清淚。這個男人無論如何是真的活不長了。
冷狄握著陸暖伊的手說:“暖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我的心裏麵是多麽的想要趕回去娶你做妻子。”
“那你為什麽不回來,卻讓我看著嫁衣一日日的哭泣不休,卻讓我以為你是真的死去,吞下砒霜。”
那酸澀的聲音刺的冷狄心裏麵一陣一陣的發疼,他的嘴裏吐出一大口烏黑的鮮血,刺的陸暖伊心也跟著揪痛起來。
冷狄咳嗽好一陣,才又看著陸暖伊,隻是現在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冷狄心痛的說:“暖暖,都是我負了你,老天罰我,老天罰我吧。”
冷狄的眼中透著一抹沉重,他看著陸暖伊說:“暖暖,對不起,我不應該忘了你,可是我的頭受傷了,是嫣兒救了我。我在月國不叫冷狄,我叫嶽冷。我明明知道夢裏麵常常出現的女子不是嫣兒,可是我卻還是娶了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冷狄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或許是那個在一邊躺著的嫣兒。
陸勇毅卻忽然扭過頭去,再也不敢看他的這張臉。這個人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冷大哥,戰場最是無情。曾經一再保護他的冷大哥,現在卻喪失了生命之光。
冷狄眼睛失神的看著陸暖伊說:“還有這次,也是我傷了你,是我對不起你。”
冷狄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是誰讓他這樣做的,可是他卻已經昏了過去。
陸暖伊也是眼睛一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陸暖伊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麵有個女子在對著她笑,她笑的是那樣美,她看著陸暖伊說:“冷大哥終究是沒有負了我,這都是命運的安排,我終於可以心無掛礙的去了。你放心,以後你再也不會做噩夢了,你開心嗎?”
陸暖伊隻是淡淡的看著她,什麽都沒有說。
那女子又說:“不,你不會開心的,你的心裏麵一直都記著那個人。我解脫了,可是你卻不能解脫,就算是死,你也回不去了,不要讓自己太難受。”
那個女子笑了一下,清爽的耀眼,她的身影漸漸的淡去。終於化成一縷清清的風。
陸暖伊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她的嘴角卻帶著讓人心醉的微笑。
單於睿的手輕輕的碰著陸暖伊的臉說:“希望這次有用。”
陸勇毅卻是早就不見了。他本來就要和陸雪華上戰場的。
陸暖伊暈了過去,陸勇毅就直接把陸暖伊交給了一直都守在帳篷外麵的單於睿。
陸勇毅鄭重的說:“妹妹就交給你了。”
單於睿肯定的點頭說:“你放心。”
然後單於睿就讓追星帶著他悄悄的離開了。
信任有的時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這次單於睿數千裏都跟著來,一路上麵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所以單於睿得到了陸勇毅的認可。
此時,陸暖伊依舊是睡在王府的床上。
現在已經早就過了三天的時間。
她回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隻是不停的掉淚。單於睿沒有讓任何人打擾她,包括春雪。
因為,陸暖伊那種夢魘的狀態他很熟悉,很明顯的是這一次,陸暖伊卻不是陷入到那樣的狀態裏麵。
陸暖伊雖然會流淚,卻再也不會喊冷狄的名字,而且她的臉上還帶著那樣毫無戒備的笑容。
單於睿伸出手在她的臉上慢慢的描繪那個笑容,他的臉上也出現了和陸暖伊臉上一樣的笑容。
陸暖伊被這個男人驚擾,不舒服的嘟嘴。於是她唇上的那紅色更加的凸顯。
單於睿喉頭滾動咽了一口口水,可是終究他的唇卻沒有落到她的嘴唇上麵,他的親吻隻是落到了陸暖伊的額頭上麵。那樣的動作把她如珍似寶的寵到了極致。
他隻是不想驚擾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好眠。
單於睿可以看著她很久,靜靜的,什麽都不做就會覺得很開心。
許是終於睡夠了,陸暖伊終於睜開了雙眼。
她看著單於睿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不對,我怎麽會在這裏。我哥哥呢?”
單於睿寵溺的看著陸暖伊說:“你哥哥在邊疆。”
陸暖伊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裏是王府她住的地方。
單於睿頓了一下又說:“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陸暖伊忽然想起她去的一路上偶爾感覺的到的那些跟在她身後的人,她看著單於睿的眼光變得有些驚訝。陸暖伊問:“所以說一路上麵是你在跟著我是嗎?”
單於睿眼睛閃了一下說:“沒錯。我不放心,所以一路上一直都跟著你。要是我不答應你去,你哥哥也不會答應的,畢竟那個地方太危險。”
陸暖伊一把抓住他的手說:“謝謝你。”
單於睿反映不及卻是被她抓住了受傷的手,他帶著陸暖伊離開的途中,忽然就遇見月王帶著人在路上攔截,為了保護陸暖伊,單於睿卻是被月王給刺傷了。
還好當時蒙著麵,他不知道是他,在夜色之中比較好掩藏,可是他怕是也知道,那些人是自己派出去的了。
想想嶽冉晨一直以來對陸暖伊的態度,怕是這一次的事情,以後和他的關係好不了了。
畢竟守衛森嚴的大營居然被他們如入無人之境的闖進去實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沒錯,單於睿想的一點都沒錯,嶽冉晨現在簡直要氣死了。
她的妹妹現在可還在那裏坐著,哀哀切切的看著他。
“哥哥,都是你,還說是讓夫君去做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要是知道你是要夫君去誣陷他從前的未婚妻子,我是一定不會讓你去的。你還騙他,你騙他要他去抓陸將軍的女兒,結果你卻用那樣卑劣的伎倆,你害了那個女子,也害了夫君。”
沒錯,昨天晚上他們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也沒有漏掉全部都聽見耳朵裏麵了。
嶽冉嫣和別人的體質不一樣,從小師傅就給她吃了不知道多少亂七八糟的藥材,所以別人都暈死了,她卻隻是不能動,卻依舊是清醒的。
要不是嶽冉晨這次讓自己的夫君出現在陸暖伊的麵前,他根本就不會想起陸暖伊,也根本就不會在大牢裏麵受那麽多罪。
嶽冉嫣現在恨死自己這個哥哥了。
昨天晚上冷狄昏過去之後他的情況就更加的嚴重了,現在根本就處在完全昏迷的狀態。
嶽冉晨冷冷的看著嶽冉嫣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這個人有什麽好的,值得你為了他和我大小聲嗎?一年多了,他的心裏麵根本就沒有你,就隻有你自己抱著他把他當成香窩窩。”
嶽冉嫣冷冷的看著嶽冉晨就連聲音都變得淒冷無比。
她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陸家的小姐動了什麽不該有的念頭。那麽多人你為什麽非要讓夫君去?”
嶽冉晨的瞳孔瑟縮了一下,不得不說,嶽冉嫣想得一點都沒錯。
嶽冉嫣看見嶽冉晨那樣又冷笑數聲說:“你不就是想要讓她對冷狄死心嗎?哥哥,我告訴你,就你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你永遠也不要想贏得她的心。”
嶽冉晨眼睛冷冷的看著她說:“你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嶽冉嫣眼睛裏麵帶著寒霜快步離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嶽冉晨表麵上麵撐著,可是他的心裏卻一下子慌了起來。真的像嫣兒說的那樣嗎?可是他卻仍舊不想收手。
嶽冉嫣回去那裏,心疼的看著冷狄說道:“夫君,你怎麽這般命苦,要是我當初放你離開,你是不是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嶽冉嫣趴在他身旁的羊毛毯子上麵放聲大哭。
陸暖伊聽見單於睿痛哼的聲音,擔心的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說著陸暖伊就想要去挽起單於睿手上的袖子。單於睿趕緊按住了她阻止了陸暖伊的舉動。
他笑著說道:“這個沒有什麽要緊的,隻是回來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一撥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傷了手臂一下,這種傷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我也找大夫上了藥了。”
陸暖伊皺眉的看著他的手,明明剛才才被碰了一下,裏麵的血液就流出來了。單於睿的衣服上麵都被染上血色。
順著陸暖伊的目光,單於睿也看見了那些鮮血。
他加重了語氣肯定的說:“真的沒什麽?你不用擔心。”
陸暖伊看著他說:“這個很痛,很痛,不是小事,不是沒什麽。你快點去讓大夫重新包紮一下。這個……我不會。”
所以……這個女人的意思剛才是想要幫他包紮嗎?想到這裏。單於睿就很是開心的笑了。
他點頭說:“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一次陸暖伊卻沒有反駁他,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單於睿眼睛裏麵的光芒又一次讓陸暖伊認定了他是認真的。
陸暖伊不反駁是因為她心裏清楚這次單於睿是冒著怎樣的風險才跟著她去邊疆的。
本來他現在的身份就夠尷尬了,皇帝時時刻刻的在想著怎麽給他挑毛病。他完全可以不管她的。卻為了她大老遠的陪著她跑到邊疆。
陸暖伊這一次在夢裏麵前主的告別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她說的沒錯,不要讓自己太難受,她再也回不去了。
眼前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她雖然沒有辦法給他同等的感情作為回報,可是卻也沒有必要一再的拒絕他,那樣做隻會讓他傷心難受。
陸暖伊現在對他雖然隻是感動,可是她卻再也不想看著他難受。
人真的是很脆弱的。就像前主和冷狄。冷狄的眼神讓她明白他們的感情到底深到什麽程度。可是老天爺不給麵子,那麽誰也沒有辦法。
所以,若是他非要喜歡自己那也就讓他喜歡吧。
單於睿是何等的精明。他很滿意陸暖伊對他的態度有所鬆動。他心裏麵清楚不能著急。因此,就算是陸暖伊現在隻是用這樣的態度對他,他就覺得足夠了。
陸暖伊扶著他說:“走,我們去找大夫幫你換藥。”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說:“不去,這樣去不方便。”
陸暖伊這才回過神來。難怪他剛才一直忍著。
陸暖伊看著還在流血的手臂,她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然我幫你包,可是我真的不會,你等著。”
想到了什麽陸暖伊打開門把隔壁的春雪叫了過來。
春雪跟著陸暖伊進來,春雪說:“小姐,怎麽了?”
春雪又看見單於睿還在那裏,又說:“這是怎麽了?”
春雪驚訝的看著單於睿還在流血的手臂,陸暖伊輕聲對春雪說:“春雪,小聲點,他受傷了,可能是口子裂開了,你重新幫他包紮一下。”
春雪看著陸暖伊說:“是。”
雖然春雪還有很多話想問,可是單於睿在這裏讓她覺得很是拘束,於是春雪乖乖的綁單於睿把手臂上的傷包紮好。
其實單於睿在陸暖伊打開門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去叫春雪的,可是他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大概是因為他心裏原意相信陸暖伊,所以就連陸暖伊相信的人他也願意一起相信了吧。
這種可以信賴別人的感覺其實很微妙,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畢竟,一向,他可以信任願意信任的人並不多。
陸暖伊滿意的看著春雪說:“我就知道春雪的手最巧了。這件事情不要說。”
春雪點頭。
陸暖伊說:“春雪,你先去吧。”
雖然還是有滿肚子的疑問,可是春雪還是硬生生的忍在心裏了,她說:“是,奴奴這就出去。”
單於睿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陸暖伊說:“春雪這手藝還真是不錯。”
陸暖伊看著單於睿說:“那當然了,因為我經常會受傷,或者被打。”
單於睿聽見陸暖伊這樣說臉上也是暗了一下,陸將軍的名聲他也是聽說過的。
看著單於睿臉色不好看,陸暖伊又說:“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需要可憐,而且現在我爹也不會再打我了。”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蹦出一句話:“不許外人打你,我的人隻有我可以欺負。”
陸暖伊摸摸他的額頭說:“你沒發燒吧。我爹才是自己人,你才是外人。”
陸暖伊眼神危險的眯起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寬容了,以至於他現在得寸進尺。
單於睿看見陸暖伊變得危險的眼神,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什麽乖巧的兔子,而是危險的帶著魅惑的貓咪。就不能逗的太厲害,要不然馬上就會伸出貓爪子。
單於睿卻不說話,隻是笑著看著陸暖伊,那種眼神,明擺著就是再說,他剛才說的全是心裏話,而且一點都不打算改,在這一點上單於睿不會讓步,而且那樣的眼神,就像是說,隨便你怎麽鬧。
陸暖伊被氣的扭過頭去,心裏麵拚命在念著,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那種很生氣卻拚命忍住的樣子逗得單於睿一直在笑。
不過看見陸暖伊美麗的麵容,單於睿忽然收起臉上開心過頭的表情說:“伊,有一件事情我想你還是有知道的必要。”
陸暖伊聽見他聲音好像挺正經的就轉過頭去問:“什麽事情?”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說:“也不算是什麽大事,隻是你那個姐姐,不知道她的外公是請什麽人,竟然把她臉上的傷全部都醫好了。為了給她治療臉上的傷聽說是開出了黃金一萬兩這種誘人的條件。”
陸暖伊很是冷淡的說:“好了就好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本來也就隻是打算小小的教訓一下她。”
單於睿訝異的挑眉看著陸暖伊說:“你竟然不否認。”
陸暖伊看著單於睿笑:“既然你問這件事情,你心裏想必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又何必去浪費那個力氣。”
、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很是肯定的說:“可是,你以前很怕我。”
陸暖伊看著單於睿笑,她說:“你給了我相信你的理由。”
單於睿給陸暖伊一個笑容。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陸暖伊知道他是那個醇爺。
陸暖伊又說:“而且,她是什麽心思,我會不知道嗎?在家裏處處找我的麻煩,無非也就是為了那個皇後之位罷了,真是個蠢貨。”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問:“聽起來你很不稀罕的樣子。”
陸暖伊看著單於睿笑的明媚的說:“別說現在君主是他,別人去根本是癡心妄想。就算不是他,君主再優秀又如何,始終隻有一個。隻要在君主的身邊站立,並且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位子上麵,那麽那個女人就不再是一個女人,那樣的人早就失去作為一個女人的資格。”
單於睿目光一黯問:“你希望夫君隻有你一個。”
陸暖伊笑:“天下女子千千萬誰不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