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識破的詭計
宋思凝來上課的那天，我正睡的酣暢淋漓，想不到不用溫習功課的日子竟是這般愜意·隨性，隨心。恍然覺得大腿被毒蛇痛咬一般，鑽心的痛楚直至我的四肢百骸。
我“嗷”的一聲，一咕嚕就爬起來。然後看見爸爸陰著一張臉。
“我正做著美夢，爸你幹嘛啊！”看看大腿處的黑青，我覺得委屈。
“宋思凝來了！”爸爸看了我受傷的部位，不但沒有安慰我，那表情那語氣倒像是我自找的，活該一樣。
“她來了？”我驚訝，因為沒有約定時間，所以我並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來。我這形象，我這打扮有些太隨意了。於是我讓爸爸下去招呼，我抓緊時間整理了一下自了己的形象。
爸爸把宋思凝招待的無微不至。我們見麵之後簡單的聊了幾句，便開始宋思凝的補課生涯。
不過第一天上課並不順利，造成這一局麵的不是別人，正式我的老爸！
“爸，你今天這麽殷勤，還總是趴門縫，想幹什麽啊？”晚飯的時候，我問爸爸，“我們就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你別瞎想，還總是在門口偷聽，這太不像您上官老師的做派了吧！還有您那熱情勁，一看就假的不行。到底存了什麽心，如實招來！”
“去，你小子知道什麽？”爸爸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我最起碼是宋思凝的班主任，是你的爸爸，你們倆有什麽動向，那我有權利知道！”
我心裏不服，這說辭聽起來天衣無縫，但是這絕對不是我爸爸的真心話。這麽多年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
“爸，您也是在國外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人了，我不相信您還這麽迂腐。您就實話實說了吧。到底想要幹什麽？”
爸爸看了我半天，然後噗嗤笑出聲來，上來又是擁抱我又是親吻我：“兒子，你真是幫了爸爸一個大忙，你不知道，咱們學校的教導主任被調到二中當副校長了，所以這個職位就空缺了，所以我想.……”
“你想當這個主任？”我問。
“被你看出來了？”
“可是爸，這不是教育局任命的嘛。怎麽是我幫了你的忙呢！”我不解。
“是。可是呢，如果有校長的推薦，那我的勝算是不是更勝一籌呢？”
我還是不解。這跟我給宋思凝補課有什麽關係。
“哎，我的笨兒子啊，你到底是聰明啊還是愚鈍啊！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你呀，就竭盡全力給宋思凝補課，爸爸覺得你這個做法非常正確，這樣不但能夠提高宋思凝的成績，你也複習了一遍，你們呀，共同學習，共同進步，共同進步。”
最後這四個字，爸爸說的居心叵測，一看就是不懷好意。我撇撇嘴：“哪有你想的那麽齷齪！我是不想看著祖國的花朵就這麽凋零了，所以施以援手！”
“知子莫若父。你敢說你對人家沒有別的想法？”爸爸越說越露骨。
我煥然大悟：“嗷，爸爸，你不會是想利用我對宋思凝的想法來幫助你當上主任吧！.……”
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又被彈了一下：“傻兒子，你傻不傻，即便我支持你談個戀愛，處個對象啥的，你想想人家宋校長能像我一樣開明支持她女兒嗎？如果讓她爸爸發現你對人家女兒圖謀不軌，那我別說當主任，估計要回家喂豬嘍！果然，愛情麵前智商為零啊！”
我一想爸爸說的也對，可是這話似乎哪裏不對，反應過來的我臉刷一下紅到耳根：“爸你說什麽，我哪裏對她圖謀不軌，我們是正經的用青春來增進友誼，用補課來提高成績的！”
思洋來的那天我剛好不在，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最近的商店買了一袋紅糖。我知道宋思凝又不舒服了。看到她齜牙咧嘴的，我的心也跟著絞痛起來。
如果思洋不在，我可能也就默默的給她沏一杯紅糖水，可是看到思洋，我鬼使神差的說了那番話，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離開了。
我想思洋會恨我！
周末的時候我在家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也不見她的人影。 我有些生氣，便打電話問她今日為什麽不來上課，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成績該如何提高。可是她竟然說她以為周末不上課，我的大小姐啊，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當時就告訴她在家等著，我去接她。
可是在她家門口等了十幾分鍾，也不見她出來。眼見太陽已經快移到南邊了，在這麽折騰下去，這一上午恐怕要浪費了。於是我又撥通了她的電話。
可是我沒想到，電話裏我聽到的卻是另一番話。
“你永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這句話真真的刺痛了我！
我一個人推著單車走回來，一路上，我終於想明白了一個問題：無論我怎麽做，無論我做什麽，我都比不上思洋在她心中的位置吧。
那天在後山，我一個人轉了好久，我不知道為什麽，她連生日這樣的事情都不肯告訴我，看著她捧著於思洋給她的小小禮物，笑的開心的樣子，我的心裏一陣陣的難過。
他們之間是有太多的東西是我無法超越的，比如共同的回憶，共同的經曆，我都沒有。宋思凝我們雖然接觸甚少，可是你知道嗎？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忘記你。從第一次見你，我便在每個放學的路上遠遠的跟著你，為了你，我在高考的考場上隻做了一半的題，我用給你補課的方式接近你，我是真心的想要幫你，可是我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對你說出喜歡你。
我在長椅上刻下她的名字，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損害公共設施，可是那一刻，我就是想要刻下她的名字，我想告訴她：宋思凝，如果可能，我也願意陪你經曆更多，如果可能，我也希望有一天你會對我說‘上官明遠，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如果可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我刻下的這兩個字，因為那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開學的前一天，我對宋思凝這個暑期的成果成果做了一個測驗，結果我很滿意，可是有些不該錯的她還是錯了，尤其是數學一道大題，十五分，她竟然一分沒有得到。我狠狠的訓斥了她。其實我知道她這個暑期是有多努力，她努力的做回從前那個宋思凝，努力的想要為思洋改變，努力的想要擺脫那些對她帶著有色眼鏡的評論人的態度。
馬上就開學了，我從決定高考考試成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另一件事。
但是爸爸不同意。
“爸，不去複讀班，我明年也可以考個好大學的，你相信我！”我不知道用什麽才能夠說服爸爸。
“可是複讀班會更係統，對你的複讀是有很大幫助的，你不要這麽任性了好嗎。明遠！”
“爸爸，我是成年人了，我十八歲了，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不是嗎？我的成績您是知道的，即使去複讀班，我也會有自己的一套複習體係，我不會跟著老師走的，既然這樣，在哪個班級又有什麽關係呢？還不如去你的班級.……”我相信爸爸是知道我的意思的。
學校對高考升學率很看重，也有獎勵製度的！
“上官明遠，我不需要你到我的班上給我增光添彩，錦上添花。我班級上學習好的學生數不勝數，我帶的是重點班，根本不差你一個。你什麽目的我不是不清楚，但是也要分時候，中國就是這樣，你不能壞了規矩。”
是，爸爸說的沒錯，他帶的是重點班，德育中學的重點班，每年的一本升學率都會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全市最優秀的學生集中於此，他們爭先恐後，誰都不甘落後，高三來臨，我想他們更是卯足勁去衝刺，當然不會差我一個。
可是……
“爸，我隻是不希望宋思凝就這樣廢了。”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上官老師再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徹底怒了。“你還要怎麽樣？高考“失誤”不算嗎？明遠你已經為她晚上了一年大學了，你還要怎麽樣！”
我愕然的看著爸爸。“爸，你怎麽知道的？”
“從宋思凝第一次來咱家補課我就猜到了，我的兒子我最清楚，全市數一數二的學生，再發揮失常能失常到哪去，全國重點大學考不上，普通一本二本都沒有你，那就是你故意為之。上官明遠，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爸爸指著我的腦門，失望又生氣。
是啊，我們父子連心，他怎麽會不知道呢！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能分析的透徹，那點小伎倆任何能騙的了他！
“既然如此，爸爸那我不防跟您說實話，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我都得用這半年的時間幫她把高二的課程補回來，這對她很重要。您不知道她掙紮多少天才同意這個暑假來找我補課的，她自尊心那麽強，如果我不主動，那麽她一定不會來找我的。何況，她在國外那一年發生了那麽多事，如果沒人拉她一把，她就廢了，她曾經也是您的學生，您也引以為傲過，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一個廢人嗎？”
“她在國外發生了什麽？”爸爸問。
“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所以她會來才像變了一個人。半年多了，她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爸爸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一味的歎氣，過了好長時間，爸說：“男人太癡情不是什麽好事。希望你做的所有事情將來都不會後悔。哎……”
無論以後怎樣，我從沒想過後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宋思凝會對我有什麽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