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與付寧見麵
那天直到校園裏開始靜悄悄的,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時,上官明遠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我的手,臨了,他說,今年寒假一定要回清彎去。
我一個人行至寢室大門時,就被宿舍管理員阿姨攔下,她用說不上來的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我半天然後提醒道:“以後一定要按時按點回來,現在是冬天,萬一有點什麽事情,就晚了。”
我看看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幹嘛覺得我千奇百怪的?再說,有什麽事情,跟是不是冬天有什麽關係,春夏秋冬,哪個季節是沒有事情的?我隨便應付了一句,便回了寢室。
一個人爬樓梯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半個身子仿佛被凍僵了,有些酥麻的感覺。我心裏埋怨上官,這麽冷的天,竟然拉人家聊到這麽晚,還被宿舍管理員冷嘲熱諷,哼,下次見麵一定要討回來。
寢室裏今天比較安靜,但是仿佛也比較壓抑,從王巷出事後,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一些事情,可是今天聽上官說了,我才知道,王巷或許會有別的隱情。
“思凝,這麽晚才回來,又去約會了?”諺語抱著手機,低著頭,但是卻不忘跟我打招呼。
“你就別取笑我了,你最近是不是也有什麽好事,眉開眼笑的。”我把問題丟給她。
“怎麽?我整天垂頭喪氣,哭天抹淚你才高興?”
“嘴真毒!”我脫了大衣,四下看了一眼,桂荷抱著書已經睡著了,王巷背對著我,不知道是不是也睡著了。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她可能隻是單純的不想理我而已。
諺語放下手機,爬至床邊,衝我勾了勾手,我走過去,就聽她小聲的說:“說真的,到哪一步了?”
我伸手去打她,卻被她逃開了,她坐起身子,不懷好意的悶笑一聲說:“怎麽?急眼了?想打人,說明你們今晚可能有新的突破哦。”
“去,什麽都說,沒影的事,別瞎說!”我手一擺:“我要洗澡去了。”
“你是衝刷不掉他的痕跡的!”諺語繼續開玩笑。
我隻聽得王巷的床上有了微小的動靜,回頭一看,她把被子蒙上了自己的頭,顯然她是不願意聽到我們談論這些的。我把食指放至唇邊“噓”!
可是諺語卻全然不理會,繼續說道:“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你的脖子,耳後都有一些痕跡嗎?”
我拿過鏡子查看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麽痕跡,“哪有什麽痕跡?”我問。
“吻痕嘍!”
我抓起諺語搭在床頭的內衣扔至她臉上:“別打趣我,再拿我開涮,我詛咒你明天胸部都是吻痕。”
“那我先謝謝你。”她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剛要說:詛咒你你這輩子胸上都沒有吻痕的時候,王巷突然坐起,衝著我和諺語大喊:“幾點了?看看都幾點了?你回來晚也就罷了,還在這大言不慚的討論這些低級下流的東西,要不要臉?”
我知道這全是衝著我來的,但是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我還是找到了理由原諒她,就算是要感謝她及時打斷了我的話,因為後來我想那句詛咒諺語的話對於她來說確實殘忍,她會找我拚命的!
我聳了聳肩,努了努嘴,進了盥洗室!
嘩嘩的水流順著我玲瓏有致的身材流下來,我看著鏡子裏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變的飽滿起來,想著剛剛和諺語的打趣,我發覺自己的臉頰竟然有些發燙,我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的想法是,什麽時候我的全身都會留下上官的吻痕,雖然很下流,但是卻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我捂住臉,蹲下去,甩甩頭,不敢再繼續想,隨便衝了一下,便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本想睡個懶覺,但是一大早就接到了上官的電話,他興奮的說:“我的小公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培訓班不用關閉了,昨晚回來,跟那哥們軟磨硬泡,他終於答應,培訓班可以我們兩個共同經營了。”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比讓我睡懶覺更讓我覺得幸福,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說了不少好話,對於一個黑白通知的大佬的兒子來說,我想是不會那麽容易被搞定的。
“所以,是不是你寢室那個哥們以後也會去培訓班坐鎮?”我竟然一下子想到了這個。
“不一定,可能心血來潮會去一兩次,好了,別說這些了,我這麽早給你打電話,就是為了不讓你再為這事鬧心……你肯定還沒起床吧,那現在可以放心的接著睡了,我先去那邊看下,下午回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好嗎?”
“你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那我就遵命了。”
掛了電話,想著事情終於解決,心裏還是蠻歡喜的,可能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我竟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還是被電話吵醒的,似乎越睡越困,我閉著眼睛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電話,扣在耳朵上有氣無力的問:“親愛的,現在還沒到下午吧,你回來了?”
“是我.……”
這聲音乍聽起來有些陌生,可是我大腦迅速的搜羅了一下,就有了線索。
“我在你們學校門口的咖啡廳等你,你不來,我不走!”
還沒等我說,對方就已經掛了電話!
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自從上次在清灣見過麵後,她確實有將近兩年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今天突然跑來約見我,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看看時間,也確實到了該起床的時候,大一的時候即便沒有課,我也不習慣賴床,很多時間都會泡在圖書館,大二的時候,似乎就懶了一些,有時候還會跟著煙雨和王巷翹課,到了大三,我便更隨心所欲了,明知道課程比以前緊張,但是就是有很多課不想去上,尤其是冬天,我實在太貪戀被窩帶給我的溫暖了。
這一點諺語跟我實在太像,每每我抱怨是她把我帶成如今這樣的時候,她都怒目圓睜的對我大吼:你別得便宜賣乖,三年下來,你的獎學金拿到手軟,我有什麽?分明我是受你拖累,你還好意思反咬一口?我隻得作揖討饒說:好吧,我承認,我自己偷偷學的!
要說最愛學習的還是桂荷,幾乎整日都泡在圖書館和自習室,獎學金也是拿到手軟,王巷就比較神秘,哪裏幾乎都看不到她的影子,包括寢室。
推開咖啡館的門,我就看見她坐在那裏,跟以往高貴優雅不同,她今天竟然有些頹然,穿戴和妝容也樸素很多,我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她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她微笑著朝我揮揮手,我則麵無表情的坐在她麵前。
“給你點了果汁。”她用手指著我麵前的杯子。
“有什麽事情就直說,我下午還有事情!”我依舊麵無表情。
“跟你口中那個親愛約會?”她玩味的說。
“跟誰都與你沒有關係。你還是說你的事情,說完咱們各自天涯,就像這兩年,我覺得我們保持這樣不見麵,不聯係就挺好的!”我把果汁推到她麵前:“天氣冷,喝不慣這個!”
她看了看眼前的精致如曾經的她一樣子,苦笑了一聲說:“果汁總比咖啡好喝。”
我哼了一聲說:“我就愛喝涼白開,平平淡淡那也挺好,果汁就像生活中突如其來的驚喜,咖啡就像無法言說的痛苦,我都不喜歡!”
我喊了一聲服務員,然後告訴她給我上杯白開水!
“你跟於思洋分手了?”她問。
“這不是正合你意嗎?還有那個男人,你們想方設法的讓我們分手,如今真的分了,怎麽?你是希望我們還能破鏡重圓嗎?”
“破鏡重圓?破鏡真的能重圓嗎?”她突然看著我,眼睛裏仿佛有兩團水一樣的東西。我們雖然不能像正常母子一樣聊聊女人之間的心事,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夠平安的跟著那個男人過完後半生,如今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突然來找我,一定不是確定我是否跟於思洋分手這樣簡單。
“你怎麽了?”我冷冷的問。
她突然很痛苦的抱著頭,然後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她口中說出:“替我跟你爸爸說聲抱歉。”
“我爸爸?跟她有什麽關係?”我心裏一驚,但是隨即警告她說:“我不管你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什麽事情,但是請不要牽扯到我爸爸,他心髒不好,又有高血壓,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
“我可能會和他離婚。”
我能看出她說這話的痛苦,我知道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她也曾用情至深,為了那個男人,她不惜以我為代價,如今說離婚?.……她不會知道她失去了什麽。
“那是你的事情!”
其實我很想問問是什麽原因,不愛了?還是那個男人有了別的女人?可是我終究還是覺得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之間就如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一樣,偶爾幾次擦肩,才有了能夠坐在一起喝杯咖啡的緣分,然後分開,各走各路,各回合家,橋歸橋,路歸路。可是我也深深的明白,她於我而言,永生永世也不可能是陌生人,她在二十年前,給了我來到這個世界機會!給了我那麽精彩的人生,我對她的事情又怎麽能做到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