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聚會之前
接下來的幾天雖說是相安無事，但是我的心裏總是過不去。可是我說過，我不想再跟宋校長過那種麵和心不合的日子，說的簡單點，我不想惹宋校長生氣，但是我也希望，作為爸爸他也能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考慮一下。
寒假第十天，我收到了同學聚會邀請。我們專門有一個qq群，為了大家聯係方便，也為了增進感情，班長在畢業的時候特意登記了每一個人的qq號。我本不在列，但是最後竟是上官明遠把我拉進去了。可我從未發表過任何言論，從進群的那一天起，我就設置了免打擾，所以他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有什麽活動，我全然不知，也毫不關心。
所以這次聚會，也是通過上官我才知道的。晚上他敲我家房門，我看看表，都九點了，這個時候他還來，這不是明擺著腦子有問題嘛。我是女孩子，那天晚上剛好宋校長還不在。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給他開門的。
我隔著門問:“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嘛！”說完我還隔著門剜了他一眼。
“哦，我就一句話，說完就走。”他透過貓眼向房間裏看，明顯著居心不良，雖然我也承認自己一向小人之心，但是總得以防萬一。
“什麽事情？”我假裝著打起嗬欠，證明我困的不行。
“高中的qq群你沒看嗎？班長通知明天的聚會，凡是在清灣的，必須到場。”上官如實轉達。
“憑什麽？他說必須到場就到場嗎？他請客嗎？請客也得看我有沒有那個心情，賞不賞他那個臉。他是高中的班長，又不是我現在的班長，管不到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再跟班長較勁，還是跟眼前的上官置氣。
“那你是決定不去了？”他問。
我不說話，過了一會我問:“於思洋去嗎？”
“那你問他不就得了！”他轉身回了自己家。
你看，他竟然比我還氣。他深更半夜打擾我睡覺，還跟我生氣，簡直不可理喻。
再說於思洋，最近一直沒露麵，上次說第二天還會來，可是第二天我才知道，他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就像是見麵問你吃了嗎？沒吃一塊來吃點，隻是隨口一問做不得數的。也隻有我傻到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以為是海誓山盟。
直到現在於思洋再也沒來過，信息也是斷斷續續，我以為放假了，我們見麵的時間就會多起來，我以為我們的距離近了，就不會再有相思的痛苦，我也以為在他心裏，根本沒把宋校長的態度放在心上。我雖知道他有時候會斤斤計較，可那也不過是對於出現在我身邊的男孩子而已。
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給於思洋打個電話。
“據說明天有同學聚會！你去嗎？”我開門見山的問。
“當然去。因為這是我提議的。”他回答的也爽快。
“你？”
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於思洋在高中時候並不是那種很活躍的學生，與他要好的同學屈指可數，其他同學因為我的緣故也會對他敬而遠之，同學聚會這種事情他提議，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上了大學才知道高中同學之間的珍貴，雖然可能那個時候關係並不好，也或許三年下來也不曾說過幾句話，可是我每每想起來，就是覺得他們很親切。所以我就跟班長提議，來一次同學聚會。”於思洋解釋道。
“所以，你這些天一直都在忙這件事？”
“也沒怎麽忙，我媽這幾天精神又不好，一直陪著她。隻要我一離開她視線，她就會嘶吼，會打自己，還會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聽的出來，那些話裏都是她跟那個男人的過去！”
聽於思洋這樣一說，我心裏大驚，好多不好的想法都冒了出來？為什麽會精神不好，是不是於乾和付寧刺激了她？是不是於思洋媽媽已經知道於乾就在隔壁的城市生活？她傾盡一生隻愛一個男人，卻愛而不得，這是怎樣的一種打擊？
可是我不敢問於思洋，我怕我現在說的每個字，都會讓他懷疑到其實我是知道什麽的。所以我隻得趕緊轉移話題:“聚會地點訂在哪裏？”
“就在三岔路上的大中華美食府，明天上午十點。”於思洋說。
他果然還是那個懷舊的於思洋。
但是幾秒鍾後他又說“如果你不想去，不用勉強。我知道高中那些同學在你心中都是痛。”
“我去。你去我一定去。至於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我想傳達給於思洋一種堅定不移的想法，我要讓他明白，是因為他我才選擇再次麵對那些人。
“你是怕有人覬覦我？”
我雖聽不出他是隨口一說的玩笑話，還是認真的，但是我知道，我所表達的並沒有表達清晰，反而讓他誤會了。
我苦笑一下，掛了電話。
宋校長帶著滿身酒氣回來，一進門就栽到在沙發上，我皺起眉頭，並不是厭惡他喝了酒。而是他自己有心髒病，還要喝這麽多酒。這不是自己作踐自己嘛！
“思凝，你老爸我今天威風了一把，學校的主任，年級組長還有後勤的那些人，都激我，說我堂堂一校之長竟然連個酒都不喝。所以我就每人跟她們喝了一個，一圈下來，我就喝了半斤，白的！他們誰也不敢之聲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別自豪，特別驕傲，好像做了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我氣的鼻子快要冒煙了。你也知道自己是一校之長，難道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是哪個主任這麽無德，又是哪個組長這麽放肆？一校之長就非得會喝酒，什麽狗屁邏輯。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宋校長扶正，給他喝了醒酒藥。半個小時後，他才清醒點。這期間他一直自說自話，但是有沒有自吹自擂我就不知道了。
“爸，以後你別這樣好嗎？”我看著睡熟的宋校長說:“哪怕是為了我，為了我以後別成為一個孤兒，也別在喝這麽多酒了。好嗎？我已經沒媽媽了……”我說不下去，因為我不敢想象，我以後的生活裏沒有他，我要怎麽生活，甚至要怎麽活。
眼淚一滴滴的打在宋校長給我新買的卡通睡衣上，媽媽這個字眼，讓我一下子想起好多。可是最清晰的還是上次她跟我說的，爸爸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
我瞬間一個激靈，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宋校長，可是這一刻，我竟有一種想要聽聽那個女人怎麽說的衝動。
真是鬼迷心竅了。
我回房間裏拿個一床被子給宋校長蓋在身上，這一夜我注定要淺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宋校長吼醒的。
因為日上三竿，我還打著呼嚕呢。我掙紮著坐起來，隨便應付了一下。
“趕緊點，出來吃飯！我今天要出去一下。”宋校長的語氣有些強硬。
我從臥室出來，看到他臉色也非常難看。
“爸，昨晚你喝的有點多！以後不能這樣了。”我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個剝好的雞蛋，兩口吞了下去。
呃，實在是太餓了。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爸爸把盛好的粥放在我麵前。自己也坐下。但是明顯胃口不好，我隻以為是他昨晚喝多了，今天沒有胃口是正常的，可是……最後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爸，我今天有聚會，可能要出去一天。”我吸溜著粥。
“有同學聚會？”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在哪啊？”
“具體什麽地方，我還不知道！好像就在咱們小區附近。”
我怕宋校長會突然出現，所以胡亂編個地址。
“上官老師也去？”
“不太曉得。但是上官明遠應該會去。”
匆匆忙忙吃完早飯，隨便梳洗一番，準備出發。剛出門就碰到了上官。
“你也去？”他斜眼看著我。
同學會我去有什麽不可思議嗎？至於用這種眼神懷疑我嗎？不為別人，為了於思洋我也要去。
“我去啊！為什麽不去，我好歹也跟那些同學們朝夕相處了兩年呢。不看僧麵看佛麵嘛！倒是你，我有些想不通，你可就是我們班的複讀生，一年而已，並且這一年你跟他們也沒啥深厚的同學情誼，幹嘛這麽積極……哦，我知道了，是去會相好的吧？李祉欣？”我一陣狂笑。
“好了吧你！看你笑的那得意。我告訴你，我去是因為我重同學感情，還有我爸，好歹也是班主任，所以作為兒子，我去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最後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從我麵前走過。我發現他這幾天特別有個性，以前跟我說話可從來不是這樣的。這是受了誰的鼓舞？
我趕緊快跑幾步，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躋身進去。
“呦，你也坐電梯啊？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奇女子應該飛身下去呢！”一進電梯他就嘲笑我。
我怎麽了？我怎麽就奇女子了？
“好好說話行不？”我瞪著他問。
“以前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你也這樣，倒不如像現在這樣，有什麽說什麽，還落得個隨心所欲呢！”
叮的一聲，電梯到底。他故意撞了我一下，然後走出去，當然說撞，有點誇張。但是他的態度絕對惡劣。
“吃錯藥了你。”我在他身後衝他大喊大叫。
出了小區門。他截了一輛車，然後揚長而去，嘿，他還就真的就這麽走了？這一大早上，打個車多難啊，他讓我一下能咋的。
當然，讓我一下，我肯定就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