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被掏空

  「我……」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溫斯頓為什麼會在這裡?


  此時的他,穿著白色的線衫,下身是牛仔褲,整個人顯得明明隨性卻流露出一種讓人想要靠近卻靠近不了的感覺。


  女人看著溫斯頓足足五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足夠讓全場的女人發瘋。


  「你們是朋友嗎?」女人笑著起身,「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亨特在心底嘆息……他太了解一但溫斯頓登場,其他人都淪為陪襯的殘酷性。


  「你想跟這個女人滾床單嗎?」溫斯頓垂下眼,看向亨特。


  喂!你說話不要這麼直接啊!

  這樣明擺著的事實,有什麼好問!

  亨特還是說不出話來。


  他可以理解面對麥迪的挑釁自己情緒失控所以難以發聲,但是現在呢?

  只是想接個吻而已,碰上了溫斯頓,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但是她對我更感興趣。」溫斯頓開口,「你確定你還想要這個女人?」


  亨特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溫斯頓竟然會這樣的直白。


  那個女人的臉上掛不住了,忍不住冷諷溫斯頓:「你確實看起來很不錯,但誰知道你那方面行不行?」


  「怎樣才算行?永動機嗎?」


  溫斯頓的聲音是冰冷的。


  這種冰冷讓他的諷刺如同無情的利刃,狠狠戳進去,卻有不拖泥帶水的□□。


  女人什麼都沒說,轉身快步離開了。


  「嘿……你可是有名的英國紳士……剛才你那麼做,可不大像……」


  「人們總是將紳士等同於對表達喜惡的剋制。如果是這樣,我對你已經很紳士了。」溫斯頓朝亨特伸出手,亨特的指尖剛觸上對方溫熱的手心,就被一把拽了起來。


  「什麼意思?」


  「我對你,已經很克制了。」


  「好吧……說得好像你時時刻刻都想揍我一樣。」亨特攤了攤手。


  溫斯頓忽然低下腰,靠向亨特,眼看著他的唇彷彿要撞上來,亨特倒抽一口氣向後仰去,但溫斯頓卻停在了距離他起碼五公分的地方。


  「明明來了酒吧,你卻沒喝酒。」


  「啊……嗯……那個,我在加拿大可以喝酒,但是……我有抿一小口。」


  其實自己一口都沒有抿,只是被溫斯頓知道自己明明來了酒吧卻沒喝酒,這讓亨特覺得沒面子。


  「人總是對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感興趣。你覺得酒怎麼樣?」


  「就那樣了。」亨特聳了聳肩膀。


  中學時代就有不少同學偷偷喝過酒,但是亨特因為要參加卡丁車比賽還有一些常規訓練,加上父親管得很嚴格,他沒有碰過酒。後來父親開始酗酒之後,亨特就對酒精沒來由的反感,更加沒有碰過了。


  「……我挺討厭酒的。」亨特自嘲地一笑。


  「我知道。你今天的重點不是喝酒,而是泡女人。」


  亨特舉起手來,表示投降。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馬庫斯派來故意抓我的了!」


  「你是在慶祝自己第一次拿到積分?」


  「嗯。算是吧……」亨特低著頭,現在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走吧,我請你喝一杯。」


  「哈?」亨特覺得自己聽錯了。


  「這裡不適合你。你喜歡女人的話,還有更好的。」


  等等?溫斯頓要請自己喝酒嗎?啊……不對,是請自己泡妞!


  忽然很好奇溫斯頓會去的酒吧到底是什麼樣子!

  亨特三兩步追上了溫斯頓。


  「你選的地方,漂亮的女人多嗎?」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女人的身上。」


  「為什麼?」


  「你太年輕。」


  「說得好像你比我大了十幾二十歲!」


  「你的自制力不好。」


  「什麼啊?你說話不要說一半,剩下一半我未必能想通!」


  「你會被掏空。」


  「那如果連妹子都沒有,你帶我去幹什麼!」


  「我沒說你不能看漂亮的女人,我只說青春期的你需要剋制,否則容易傷到下面。」


  「青春期?我都十九歲了還青春期?」


  「wto的青春期是十到二十歲。」


  「什麼?wto都被你搬出來了!還有,你說的會傷到下面……是什麼意思?」亨特快不追上對方。


  「第一次前面會很痛。」溫斯頓回答。


  「那……那也是痛並快樂著!」


  「你那麼沒有自制力,必然會一次又一次,前面搞不定就爛掉了。」


  亨特愣在那裡,掏了掏耳朵。


  要不是早就親耳聽過溫斯頓說「把你的小鳥拽下來塞進你嘴裡」這樣的話,他根本不相信剛才什麼「搞不定就爛掉」之類的話是溫斯頓說的。


  「對了!我有問題要問你!」亨特忽然一把拽住了溫斯頓的手臂。


  但是忽然想到之前聽說過,溫斯頓不喜歡人家碰他,於是他將手收了回來。


  「什麼問題?」


  「那天在酒店……你替我懟麥迪的那些話……正好是我腦袋裡想要罵出來的……這是巧合嗎?」


  「你並不擅長罵人。這輩子最有效果的也就那三句。」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聽我罵過!」亨特覺得溫斯頓這傢伙可神奇了!

  溫斯頓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到底走不走?」


  「走!當然走啊!」


  亨特一想到這是溫斯頓帶自己去的酒吧,就充滿了期待。


  溫斯頓明顯和唐納德這種葷腥派不同,他的生活應該更有質感。


  「你該不會是要帶我去什麼穿著晚禮服的雞尾酒晚宴吧?」


  「不是。」


  溫斯頓來到了一輛法拉利前,這一次是純黑色的跑車,流暢而略帶囂張的線條,就像統治夜晚的帝王。


  「哇……又有新車!」


  做法拉利車隊的車手真好!

  「你是自己進去,還是我抱你進去?」


  溫斯頓側了側臉。這傢伙就是聽不得一點廢話,也看不得別人浪費一秒的時間。


  亨特坐了進去之後,就暗搓搓地想著什麼時候能借這輛跑車來開開?

  「喜歡嗎?」溫斯頓平穩地駕駛著。


  「當然喜歡了!」


  「妞和車,你喜歡哪個?」


  「……看是什麼樣的車,和怎樣的妞。」亨特故意露出壞孩子的笑容來。


  「剛才的女人,和現在這輛車。」


  「我不知道。」亨特仰起頭來,「如果是一個真心等我回家的女人……一個無論我成功還是失敗都會等待著我的女人……也許我用一生都換不到。」


  「亨特。」


  「嗯?」


  夜風拂過他的臉頰,撩起他的髮絲,他忽然覺得人生就這樣愜意,也很好。


  「你真純情。」


  「純情什麼鬼啊!」亨特翻了個大白眼。


  朋友,你知道用你這樣的聲音說我純情什麼的,就好像來自上帝的嘲笑。


  「我會在終點等你,無論你成功還是失敗。你會願意用一生來換我嗎?」溫斯頓無論聲音還是表情,都是那麼淡然。


  好像在閑話家常。


  亨特側著臉,看著他在路燈之下忽明忽暗的俊挺面容,笑了起來。


  「好啊,我用一生來換你。不過你得會做墨西哥芝士卷餅,滾床單的時候一定要主動讓我開心,三十五歲之後身材也不能走樣,還要給我生個小小亨特。」


  「前面三樣沒有問題。最後一個,我會想想辦法。」溫斯頓打過方向盤,駛入一個小巷子。


  這個回答讓亨特笑得更開心了。


  「喂,范恩·溫斯頓……你真的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嗯?」


  「你那樣高高在上,卻願意和我做朋友,用別人都不相信的話來哄我開心,雖然……都是冷笑話。」


  「我從來不說冷笑話。」


  車子在一個倉庫酒吧停了下來。


  溫斯頓的手撐在亨特的椅背上,看向他:「只要你……永遠不會開著車撞到什麼該死的電線杆把自己玩完,我可以永遠哄著你。」


  亨特的心臟在那一刻像是被拖進了對方的眼睛里。


  那是一種瘋狂的執著,卻一閃而過。


  就像一場危險的預兆。


  就算被摧毀,亨特發現自己根本不想清醒。


  因為溫斯頓是他有生之年,第一個對他說「永遠」的人。


  「下車。」溫斯頓打開了車門,長腿邁了出去。


  亨特醒過神來。


  這個倉庫酒吧,從外面看一點都不顯眼,甚至還有幾分破舊的味道。


  但是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亨特才知道什麼叫做別有洞天。


  昏暗的燈光富有神秘感,但卻並不萎靡。


  吧台上的酒保正在調酒,他的動作並不花哨,但無論手腕的弧度還是甩杯的動作都瀟洒暢意。


  酒吧里的客人並不多,但是從倉庫外停著的那些豪車看來,這裡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


  有的兩三個坐在一起聊著天,有的依偎在一起私語,有的則擁抱著彼此,緩慢地隨著藍調的節奏搖擺著。


  溫斯頓只是一走進來,就再度成為目光的焦點。


  這裡的氣氛比之前的酒吧要更安靜,而這樣的安靜中隱隱流淌著一絲曖昧,就連空氣中的酒精氣味,都格外不同,彷彿是被壓抑的渴望,從縫隙之間□□而出。


  酒保對著溫斯頓笑了笑:「真難得,你帶了朋友來。」


  溫斯頓只是用手敲了敲桌面:「來一杯dark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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