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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榕城之旅-6】

  【今天請假,明天補更回來!】


  夜的深處,遙遠的天際,星光點點!

  東方箬倚著緋色的精緻雕花大門望著月色里正在彈鋼琴的少女,清柔的月光將她襯得更為絕美,「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這樣的香草美少女,怕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吧。


  北國的夏夜,清風裡流淌著婉約而凄美的音符,如此的悠深而美妙,透過隨風飄動的紫羅蘭色窗帘流向幽藍浩淼的天幕。


  東方箬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她一定恨透了自己吧。


  想起那夜的瘋狂,蠕|動的嬌軀,如雪蓮般清透白皙,東方箬喉嚨一陣滾動,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放著那夜溢滿桃花瓣一樣的艷麗,似乎自己粗糲的手掌正在撫摸著那堪比上好的羊脂玉的馨香軟|體,她的聲聲嬌|喘正縈繞著自己的耳畔……


  後悔嗎?東方箬問了自己無數遍。


  自己名義上的妹妹,卻是自己愛了十五年的人兒。還很清晰地記得十五年前的那個黃昏,那聲清脆糯軟的呢喃,那個撲到他腳下的小小女孩,那雙緊緊握住他褲腿根部金色紐扣的小手。


  那一眼的驚艷,心旌搖曳。


  也許就是那一刻,東方箬回想著,自己已經被她俘虜,自己的心已經為她淪陷,從此萬劫不復……


  東方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東方箬甚至不知道她的父母親是誰,但憑著她的魅惑眾生的瓊姿花貌,完全可以想象出她母親的絕代芳華。


  原以為自己的心早已冰天雪地,但那一抹雪白的身影溫暖了他枯竭的心湖。


  當東方箬俯身將攬著她雙腳的小小女孩抱起來時,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自己,東方箬聞到她身上的一股異香,不像其她同齡孩子身上的奶香味,也不是任何名牌香水能夠締造的香味,她的香讓人不禁聯想到微風吹過的山谷——原野上的清菊,溪流旁的幽蘭,陽光下的香堇,散發著自然最清新的氣息。


  這樣哀婉的音調不適合她,東方箬想,她應該是個快樂的音樂謫仙子。《The little mermaid》,這首為安徒生童話世界里的小美人魚而譜寫的歌曲,在她的彈奏下顯得更加的哀傷。


  礁石是誰形容憔悴

  仰望靜謐的夜空


  寂寞流淚

  朦朧的海霧


  看不清的遠處

  迷惘中的燈火

  闌珊而明滅的顯露

  ……


  熟識的旋律一下一下撞擊著東方箬的神經。


  纖長的小手在黑白的琴鍵上有規律地起伏著,少女的手指潔白細軟,還帶著沒有完全發育的青澀,她曾經牽過這雙粉嫩的玉手無數次,也吻過無數次,它的美他最清楚不過。


  現在這雙如柔荑般的素手默默地訴說著主人心中的哀痛和幽怨,東方箬注視著少女清瘦孤寂的背影,朦朧間似乎看到她眼角淚光點點,似乎看到一滴清淚落到黑白相錯的琴鍵上,碎成再也無法撿拾的煙雲,是錯覺,還是……


  晚風吹落誰的晶瑩

  又是誰在沉默的海邊


  凝望

  聆聽著浪花


  輕輕吟誦

  亘古凄美的詩

  憂傷

  起落漲退

  ……


  東方箬很想走過去,將少女擁入自己堅實的懷抱里,不要看到她的哀傷,不要看到她泫而欲泣的樣子。


  但又是誰給了她哀傷,又是誰惹了她的清淚?

  東方箬無奈地苦笑,「寶貝!」她輕輕地呼喚了一聲,琴聲似乎顫抖了一下,但還快又恢復原樣,那聲輕呼終究還是隨著琴聲隨著清風隨著月色湮滅在夜的深處。


  不改那蔚藍的深邃

  泛起了


  執著的信念


  沉沒浮現

  邂逅時的溫柔


  分別時的離愁

  似夢漂流

  看月光漠然


  ……


  那年,東方箬二十三歲,而小小的她才十歲。那時的她總是要纏著自己講故事,那時的她是怎樣的青澀和懵懂,又是怎樣的純真和唯美,美到讓東方箬覺得連自己對她的細心呵護都是那麼的邪惡,但出於私心,她還是霸道地將那個小小人兒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將她安置在自己精心設計的華麗牢籠里,因為沒有這個清靈的小人兒,他空缺的心誰來填滿呢?


  十歲的小小女孩,喜歡赤裸著白嫩嫩的雙腳滿屋子亂跑,腳腕處銀鈴叮噹作響,像幽谷中的百靈,婉轉悅耳。


  書房的門被靜靜地推開,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軟軟的黑髮貼著光潔的額頭,水靈靈的大眼睛泛著波光,骨碌碌地轉著。東方箬嘴唇禁不住微微上挑,調皮的小東西,以為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隨手拿起一本財經雜誌,假裝翻看著,眼睛卻斜睨著門口的那個擾人清靜的小小人兒。


  「姑姑!」細糯軟綿的聲音,小女孩已站到了他的身側,仰著頭看著即使是坐著還比她高大的男子。


  東方箬彷彿沒有聽見,繼續將目光停留在無聊的財經雜誌上。


  小小女孩不滿地撅起了淡粉色的小嘴,玲瓏剔透的小手攀著東方箬寬闊的肩膀往她身上爬。東方箬聞到一股濃郁的體香,額際的短髮隨著她笨拙的動作無規則地擺動著,濃黑的睫毛茹蝶般美麗。稚嫩瑩白的嬌軀,泛著嬌粉的紅,叫人如何不疼,如何不愛!

  「是哥哥,不是姑姑!」東方箬好笑地看著眼前嬌小的人兒,至今還沒有將「哥哥」和「姑姑」的音發准,也許這也是她可愛到爆的原因之一吧。


  「姑姑!哥哥!」小小的女孩認真地發著音,粉紅水潤的櫻唇一張一合,還時不時咬一下粉嘟嘟的下唇。


  小女孩穿著湘白色的抹膝連褲背心,鑲著寶藍色的可愛花邊,顯得溫潤恬馨。


  「姑姑!我要聽故事!」


  這是東方箬每天的必修課,想他堂堂東方集團的副總裁,每天最頭疼也最甜蜜的事就是給眼前這個纏人精講故事,要用不同的聲音講述不同的角色,還要回答她離奇古怪的各種問題。


  那天他就給這個小女孩講了《海的女兒》,藍碧的海,浩渺無邊,痴戀的人魚公主,擦肩而過的款款深情,王子永遠無法知曉的蝕骨疼痛,幻化成哭泣的泡沫,沒入海的盡頭……


  小女孩聽得入迷,東方箬注視著她粉雕玉琢的側臉,光潔的額頭,睫毛又濃又卷,長長地如蝶羽般。他的神思似乎已經飄遠,飄到了那片遼闊的海域,看到了用珊瑚和琥珀砌成的海底宮殿了嗎?聽到教堂里雄渾的鐘聲了嗎?


  「美麗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你看世界的眼睛!」


  他的小人兒!他一直在等著她長大,同時又害怕著她的長大,害怕她長大後會離開自己的視野,離開自己的懷抱,甚至離開自己的世界。


  冰冷的雙足


  無力地垂落蒼白


  浸著溫暖的苦澀

  默默地忍受


  終朝的傷痛


  漸漸被沖淡


  遺忘

  溶解

  疲倦


  沉睡

  誰說童話是美好的?童話的結局縱然是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快樂幸福的生活,但那些被忽略了的角色不一樣浸著血和淚、哀和傷?


  他——表面風光、實際上事事都受制於人的東方家的大公子,馬上就要結婚了,而在婚禮越來越近的敏|感時刻,他卻殘忍地佔有了她,十八歲的少女,如花的年紀。


  東方箬怎會忘記,那天自己一瓶又一瓶地喝著lacrimosa,烈性的酒,像水一樣倒進胃裡,他想把自己灌醉,但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清醒到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拚命喝酒。


  他闖入少女的房間,那夜的月光也如今夜般皎潔明亮,月色醉人,床上躺著的少女如花似玉,嬌嫩豐盈,杏黃色的睡衣裹著粉白的嬌軀,濃密黑卷的長睫毛上掛在晶瑩的水珠,是淚還是沐浴時沒有擦乾的水珠?


  東方箬撕裂了她的衣服,徹夜的瘋狂……


  她,柔若春水;他,強悍如鋼。


  如此嬌柔的她怎能承載得了如此勇猛的他?


  漫漫的十年,漫長的等待,誰懂自己的煎熬?自己參與了她成長的點點滴滴,誰知道她的嫣然淺笑、她的含嬌細語對自己來說是怎樣的折磨?東方箬閉上眼睛,又慢慢地張開。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啊,血氣方剛,他有欲|望,也有需求……


  東方箬想那一夜他肯定瘋了,壓抑了十年的情感,一朝迸發,連他都不敢想象當時是怎樣的激烈。


  這個美麗的人兒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他的了,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下輾轉悱惻,哭著尖叫著,喊著他的名字,她又是心痛又是……心滿意足。


  晨光風乾夜的淚水

  黎明靜靜徜徉在渺遠天邊


  那隕落的心有誰看見


  風吹過沒愈的真愛終破碎


  有海鳥純白


  為誰唱起輓歌

  傾訴千年的惆悵


  如沫影的幻滅

  隨風而逝


  漸行漸遠

  帶走了


  所有的夢


  埋葬在


  蔚藍色的

  靈柩里


  東方箬從背後摟著少女,「寶貝,別彈了!」


  東方苒脊背一僵,琴聲截然而止。倏地一聲,少女站起身來,掙扎著不想再沉溺在東方箬的懷抱里,但始終不發一言。


  東方箬曾暗暗地發誓,要愛她疼她,一生一世。現在看著她對自己的冷漠,東方箬只覺得心口一陣陣刺痛。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少女柔順的自己,怎能忍受得住她的淡漠?


  「不要這樣對我!箬哥哥的心都要破碎了!」東方箬痛苦地將少女摟得更緊,彷彿要將她嵌進自己的骨髓里才夠。


  ***

  東方箬想起了那個黃昏,初秋的黃昏,夕陽的餘光,遠天的紅紫橙黃。


  「姑姑!」小女孩驚叫一聲,俏麗的臉蛋,娥眉青黛,明眸流盼,硃唇皓齒。


  她定定地看著東方箬,東方箬也定定地看著她。


  「箬哥哥有那麼好看嗎?」男子輕輕地一笑。


  小女孩將白得透明的手覆上男子的眼睛,嬌唇一啟,「然在姑姑的這裡。」


  東方箬一愣,隨即笑著,看著她的眼睛,「箬哥哥也在然的這裡。」


  「那姑姑睡著的時候,然在哪裡呀?」小女孩好奇地詢問。


  「在這裡!」男子將粉嫩的小手拉到他的胸前,按住搏動的心,輕聲說,「小然一直都在箬哥哥的這裡,無論醒著還是睡著了!」


  小小的女孩似懂非懂地愣愣地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


  好一會,東方箬將她粉嫩的小手按在她的胸口,「記住,小然也要將箬哥哥放到這裡,要不,箬哥哥會很傷心的哦。」


  小少女抽出手,慢慢地走近東方箬,用小手撫著她皺著的眉毛,「姑姑,不要傷心!小記住了。」


  那年她只有五歲,還是一個咿呀學語的孩子,而自己已經十八歲了。時光催人老,現在的自己已而立之年,而她正值豆蔻年華,芳菲嫵媚。她也終於能夠不將「哥哥」的音發成「姑姑」了。


  然而,自己皺著的眉頭,她還會用蔥枝縴手將它撫平嗎?她的星眸里還有自己的身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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