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葬禮

  搭載著謝廖沙他們死裡逃生的toyota皮卡速度開始慢慢的降了下來，直到完全停止。雅可夫試圖重新把汽車發動起來，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油表燈很久之前就已經亮了起來，從那時起汽車就隨時都有可能拋錨，大家在心裡其實早有準備了。


  車上並沒有備用的油料，有的只是武器，食物和水。瓦西里營長安詳的躺在車裡，雙手交替著疊放在身前。他是為了保護謝廖沙而死的，身上中了三槍。等到謝廖沙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雅可夫連續三次試圖發動汽車，均以失敗告終。大家徹底死心了，陸續的離開了汽車。謝廖沙把瓦西里營長的屍體背在了背上，其餘的人則帶上了剩餘的糧食和水，背起了ak-47和足夠的子彈，繼續向南方走去。按照地圖的上的指引，喀布爾城就在謝廖沙他們的正南方，從地圖上分析，那些追殺他們的sheng戰者如果想要追上他們，他們就得繞過整個峽谷，那要花上起碼半天的時間。


  而謝廖沙他們的前方是崎嶇的山地，沒有任何的村落，有的只是一些牧民和sheng戰者游擊隊，謝廖沙要時刻警惕遇到他們。他們的軍靴雖然堅硬，但是踩在滿是礫石的路面上依舊硌腳，隨著太陽逐漸的落山，周圍開始變得寒冷，雖然已經走了很久了，但是前方的道路依舊漫長，五個人如同機器人一般的趕著路。


  。。。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把所有的人都已經趕了出去，他獨自待在游擊隊藏身的洞穴之中。洞穴的中間擺著長長的桌案，桌案上躺著的是他的弟弟阿卜杜勒。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一件一件的為自己的弟弟除去身上的衣物，他的動作很輕柔，脫下來的衣服被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小心的疊在一起。20分鐘過去了，阿卜杜勒的身上不在有任何的束縛，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拿起擺在一旁的白色棉布，蘸著清水為阿卜杜勒做最後的清潔，他擦拭著阿卜杜勒臉上的血跡，太陽穴上的彈孔顯得那麼的猙獰。


  等到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為阿卜杜勒清理完頭部之後，一盆清水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吩咐了一聲，一直等在外面的手下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很快就為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準備了另一盆清水。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再次把手下趕了出去，獨自一人在裡面繼續清洗弟弟的屍體。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做的很仔細，也很溫柔，直到兩個小時之後他才做完了這項工作。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一個人可以做的了，他把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叫了進來，兩人合作用純白的棉布包裹住了阿卜杜勒的屍體，這種棉布叫做克凡。


  包裹在棉布中的阿卜杜勒被抬到了山洞的外面，此時已經是夜晚了，一輪明月掛在天上，空曠而寂靜的荒野之中時不時的傳來野獸的叫聲。洞外的游擊隊員手中舉著火把，不遠處的空地上搭著白色的帷幔。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獨自抱起阿卜杜勒的屍體走進了帷幔裡面，其餘的人都守在外面，帷幔中除了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逝者阿卜杜勒之外還有一位受人尊敬的伊瑪目，他是特意趕來為阿卜杜勒主持葬禮的。在伊瑪目神聖的禱告聲中，阿卜杜勒的屍體被緩緩地安放在了墓穴之中，屍身靠右側安放，面部朝著西方，一切都是按照mu斯林的傳統進行的。


  塵土慢慢的覆蓋在了阿卜杜勒的屍體上，塵歸塵土歸土，外面的游擊隊員們不約而同的把手中ak-47的槍口指向了天空，然後按下了扳機，用槍聲為自己的勇士送行。


  在槍聲中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離開了帷幔，大步的朝著洞穴走著，他面無表情而且不再理會任何人，也不再回頭看一眼，今夜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著。回到了洞穴中的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閉上了雙眼倒在了椅子上。他的腦海中止不住的湧現著阿卜杜勒活著的時候的影像，從阿卜杜勒小的時候一直到阿卜杜勒和自己一起對抗蘇聯人，所有的影像都是那麼的清晰，就像在放電影一樣。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卻突然被人打斷了。一個游擊隊員闖進了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的洞穴，害的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差點拔槍。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冷冰冰的盯著那個傢伙，用更加冷冰冰的聲音說道：「有什麼事？」


  「首領，我在整理阿卜杜勒他們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我覺得應該給你看看。」游擊隊員說完就把手中的東西用雙手恭敬地放在了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身邊的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惡狠狠地盯著那個游擊隊員，直到他走出了這裡。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那是幾張照片，最上面的那一張正好就是阿卜杜勒。照片中的阿卜杜勒開心的靠在石頭上抽著煙，他的背後背著rpg-7，旁邊則停著一輛被擊毀的蘇聯裝甲車。


  這張照片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有印象，那次他們一起去襲擊蘇聯人的裝甲運輸車隊，那場戰鬥非常的的順利，他們繳獲了好多物資。當時他們非常的開心，阿卜杜勒特地的照了這張照片。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接著看後面的照片，幾乎每一張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都有印象，這些照片都是按時間順序排好的，每一張照片都帶給了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莫大的安慰，直到他翻到最後一張。這張照片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一點印象都沒有，照片里五個蘇聯人被打倒在地，滿臉恐懼的望著鏡頭，而阿卜杜勒則踩著他們中的一個開心的大笑。


  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蒙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所有的照片都掉路在了地上，除了他手中捏著的這最後一張照片。哈菲佐拉-卡西姆-瓦爾達克緊咬著后槽牙惡狠狠地說道：「阿卜杜勒你在天有靈，大哥一定會抓住這幾個人為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