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騙局

  傍晚時分，一列從高爾基市開來的貨運列車緩緩地駛進了秋明市車站，鮑里斯－伊里奇－波戈洛夫斯基點頭向列車員致意，隨即轉身攙扶著彼得羅夫老爹緩緩地從列車上走下站台，彼得羅夫老爹穿著一套價值不菲的國外品牌的西裝，帶著一副眼鏡，活脫脫一個國家幹部的形象，鮑里斯也打扮的有模有樣，兩人的裝束讓兩人一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


  鮑里斯對著圍上來的幾個工作人員說了幾句，隨後十幾節車廂的艙門被一一打開，火車站的裝卸工人們立刻忙碌了起來，車廂里堆得滿滿的麵粉和用木頭箱子盛放在一起的整箱的罐頭被一一搬下車廂，搬進了車站貨運區的一個大倉庫內。這個倉庫剛剛在幾天前被人花重金整個包了下來。


  鮑里斯－伊里奇－波戈洛夫斯基和彼得羅夫老爹被車站的管理人員恭敬地請到了一間休息室內，服務人員為鮑里斯和彼得羅夫老爹奉上了美酒佳肴，鮑里斯和彼得羅夫老爹簡單的吃了一點，然後又洗了一把臉，略微緩解了一下旅途的疲憊。然後鮑里斯向車站的工作人員們示意自己需要打一個電話，彼得羅夫老爹揮揮手，鮑里斯就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盧布塞在了一直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傢伙的手裡，這些人立刻知趣的離開了房間。


  鮑里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照著上面所寫的電話撥了過去，不一會傳來了一個甜美的聲音：「你好，這裡是秋明石油賓館，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請幫我轉接4201房間，謝謝！」鮑里斯回答道。


  大概等了有10秒鐘，電話終於接通了。鮑里斯壓低自己的聲音問道：「謝廖沙？」


  對面的男子回答道：「是的，是我，鮑里斯。」


  「事情都辦妥了！我和老爹現在已經到了秋明。」鮑里斯說道。


  「你們找個豪華點的地方住下，這幾天哪裡也不要去，不要和任何人接觸，明白嗎，鮑里斯？」謝廖沙對鮑里斯叮囑道。


  「放心吧謝廖沙，看在錢的份上，我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也不知道這幫蠢豬會不會上當，你簡直是把他們當猴耍。」鮑里斯開著玩笑說道。說完還對著彼得羅夫老爹扮了個鬼臉。老爹也被逗得哈哈直樂。


  「被耍也是他們活該，這件事要是辦成了，我就送雅可夫一輛好車。再送你們一人一份大禮。」謝廖沙也笑著對鮑里斯說道。


  。。。


  幾天之後，在秋明市大大小小的灰色貿易商之中流傳著一個消息，有一個大商家已經來到了秋明，就住在市委的招待所里，手上握著一列車的緊俏物資，就存儲在火車站的倉庫里。誰只要吃下這批貨，幾乎就可以一舉成為秋明市最大的貿易商。這讓這些撈偏門的商人們幾乎急紅了眼，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個韃靼人羅蒙諾索夫，他現在幾乎每天都派人去打探消息。


  這幾天，在市委招待所的門外，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進進出出的身影，一旦有生面孔出現，就會被一群人圍上去。這讓很多外地來的旅客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些人希望看到的那個大豪客卻一直在賓館里住著，不肯現身，只有他的隨從，一個名叫鮑里斯的年輕人時不時地露個面。


  鮑里斯這幾天陸續的接到了不少請帖，有的是從門縫塞進來的，有的是服務員帶進來的。每天看到這些人著急的不得了的樣子，就是鮑里斯和老爹最大的樂趣。謝廖沙他們幾個因為已經露過面了，所以暫時不方便和鮑里斯他們攪和在一起，謝廖沙只是暗中的出謀劃策。


  雖然這一齣戲花了不少錢，米哈依爾也脫了不少關係才搞到了一列車的車皮，但是但是目前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倉庫的的東西沒多少是真的，只要不露餡，謝廖沙就有把握玩下去，這一手不過是當年在中國的改革開放過程中那些假裝港商，台商甚至外商的騙子們玩得空手套白狼的把戲，擱在幾十年後的中國的那個時代，已經沒有什麼新鮮感了，但在謝廖沙所處的時代則不一樣。起碼秋明的這些人很吃著一套。


  謝廖沙也假裝是對這筆生意感興趣的貿易商，派雅可夫守在市委招待所的門口，出高價收買一個服務員去打探消息。房間里的鮑里斯和彼得羅夫老爹則按照謝廖沙的指示，上演著一出好戲。


  「boss，你說咱們到底和誰去合作？」鮑里斯恭敬地向彼得羅夫老爹請教著。


  彼得羅夫老爹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直在那裡抽著煙，門外偷聽的服務員已經有些等的不耐煩了。老爹喝了一口咖啡，隨口說道：「鮑里斯，我覺得我們也許來錯地方了，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吃下我們所有的貨，這裡有的是石油，但是本地的人卻沒什麼錢。」


  「難道我們千里迢迢的把這些物資運到這裡來，又要無功而返了嗎？」鮑里斯假裝焦急的問道。


  「鮑里斯，想掙錢就不要著急，機會有的是，這裡的商家實力不行，都是一些小魚小蝦，與其留在這裡和他們扯皮，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碰碰運氣。」彼得羅夫老爹不急不慢的說到。


  「boss，要是我們把這些物資都運走恐怕太麻煩了，難道就不能處理掉一些嗎？」鮑里斯言辭懇切地問道。


  「鮑里斯，你沒看出來嗎，這裡的那些傢伙都想壓我們的價錢，他們也不想想，我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到這裡，難道就是任由他們宰割的嗎？一群井底之蛙，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地位，還想跟我談生意，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就去西伯利亞，去中亞，那些地方恐怕更歡迎我們，我們掙的錢也更多。」彼得羅夫老爹略帶怒氣地說道。


  「要不我們把貨物換成石油怎麼樣，畢竟這裡這種東西多得是。」鮑里斯繼續恭敬地建議到。


  「如果是石油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東西我們可賺不了多少錢，我還是傾向於離開這裡。」彼得羅夫老爹態度彷彿有所鬆動。


  於是整整一晚上，鮑里斯都在做著彼得羅夫老爹的工作，希望他同意跟本地的生意人石油換食品。他們的對話被門外偷聽的工作人員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他自以為聰明的把這份消息賣到了謝廖沙，羅蒙諾索夫，以及其他的一些交易商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