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人要跳樓了

  據學校裡頭說，早戀各種不好，一個耽誤學習，一個還容易尋死。


  高中生還不能管理自己的情緒，遇到失戀或者其他戀愛情況，容易情感失控，然後很容易有輕生念頭。


  容易尋死，楚太悠還真相信，因為楚太悠知道，就在自己學校大門口，周日回來的時候，就有一個女生，大概六七點鐘的時候，普通一聲跳下去。


  至於結果，屍體都撈上來了。


  楚太悠前世里是一個好學生，對這種情況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學校鬧得很大，所有的學生嚴禁談論這種事情。


  這是第一次，聽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輕生沒掉了。


  那天，楚太悠記得很清楚，下著濛濛細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天色還沒全黑。


  而高中階段，三年，就聽到了三起自殺事件，第一起，就是前面說的，後來兩起，有割脈的，有跳樓的，都是在自己家裡那邊。


  所以，市一中也被人稱為自殺高中，因為每年總有那麼一兩個自殺。


  至於現在，楚太悠當初愛戀的對象還在隊伍之中，但是到了一定年紀之後，楚太悠相信的不是當初的單戀，而是長久的陪伴。


  戀愛，是生命中很少的一部分，就如白駒過隙，短暫，才能成為美好，失落，才難以忘懷。


  楚太悠要的不是失落，要的是長長久久，有一天愛戀不再成為愛戀，而是成為了一種習慣，習慣你的話語，習慣你的行為。


  就好像現在，楚太悠看毛豆就是有光的，那也許就是愛情光，或者就是一種陽光下的幻覺，但是誰管呢，那就是光。


  楚太悠就蹲在陽台上，露出半個腦袋，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打量著底下的同學，特別是毛豆同學。


  毛豆同學穿著市一中的紅色校服，拉鏈半拉著，露出裡面的一件長t恤，秀髮飛揚，眉目動人。


  而毛豆同學，也發現做鬼的楚太悠，滿臉的怨艾，你這是奚落，赤裸裸的奚落，小心我告訴老師。


  楚太悠同學不敢做得太過分，你請假逃了課間操，老師原諒你，但是你逃了課間操，然後在陽台上各種賣弄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不患貧而患不均。


  在班主任老師警告性的眼神中，楚太悠敗退，乖乖地逃回教室。


  s.h.e的superstar從03年開始就火遍了大陸，在愛情之中，那個人就是光，是電，是火，只是不再屬於楚太悠的感情。


  青春的校園裡，隨著廣播體操激昂舞動的節拍，學生們在揮灑著汗水。


  想到後來，為了懷舊，楚太悠還重新做了一遍廣播體操，只有在到了一點歲數之後，才會發現，廣播體操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至少年輕的時候，做廣播體操不會手腳發酸，也不會彎不下腰。


  而且廣播體操是一種技能，等你以後人老了，你還可以告訴你的孫子，想爺爺當年我，也是會跳舞的，還是站的c位。


  廣播體操完事後，廣播里傳來了副校長的講話聲音。


  很奇怪，副校長講的卻是一堆大道理，人之為人，是因為生而有人權，你踐踏別人的尊嚴，別人有一天就會無視你的感受。


  校園是社會前的最後一座象牙塔，不該被社會上的污穢所玷污，同樣校園也是社會中的最後一隻獨角獸，學生們應該保持高尚的品格，擁有良好的修養。


  對父母孝順，對老師尊敬，對同學友愛，從言語或者從思想上玷污學生的品格，這是市一中不允許的情況。


  市一中的花草樹木都是經過園丁精心整理，而市一中的思想也不該有雜草的存在。


  有些人外貌上有缺陷，但是思想上卻是高尚的。


  有些人五官端正，但是三觀上有偏斜。


  三觀偏斜和思想高尚，孰優孰劣，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外貌缺陷和五官端正，很多人就只看重表象。


  底下的學生，或是迷茫，或是懊惱，或是羞愧。


  迷茫的是無關人等，若是上輩子楚太悠，就是屬於無關人等之中，但是這一輩子，楚太悠明白，這就是徐淼淼事件。


  市一中的教育方式就是這樣，點名批評是最為嚴重的事情，青春期的孩子是承受不住這個心理壓力的。


  但是事件既然發生了，必須得處理，看來徐淼淼的事件已經進入了校董事會的層面。


  事情說大，不大，頂多眾多學生言語表示憤慨，說小，也不小，是兩個年級集體對一個學生產生矛盾。


  人都會遷怒的，就算是徐淼淼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嚴格按照操作規程來做了，手機也是關機了，耳麥離話筒還是二寸遠，甚至顯示屏都沒有提示異常情況。


  但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所有的人只會知道是徐淼淼在播音室，所有的矛盾都會指向徐淼淼。


  楚太悠能夠感覺到空氣中傳播的一股惡意，不明所以，但是足以摧毀一個青春期孩子。


  講道理，大部分的學生不相互接觸，出了學校，大多是路人甲。


  毫無理由地，這股惡意就彙集在徐淼淼上面。


  解釋不了的事情，只能歸為超自然事件。


  校董事會就有引導學生輿論趨向的作用，副校長此時站了出來。


  像徐淼淼這樣的孩子，屬於比較特殊的孩子，學習成績是頂尖，但是身體有缺陷，市一中招收徐淼淼的時候，校董事會特意召開討論。


  人家父母將自己的孩子放在一中，那就是對市一中的信任，也是對市一中的壓力。


  從前也有類似的孩子，市一中照樣讓這樣的孩子安然度過三年高中。


  但是徐淼淼跟其他孩子不同。


  不僅僅是外貌上的不同，她的身上似乎瀰漫著一股惡意，這股惡意能夠影響周邊的人，特別是青春期，思維還不夠成熟，三觀沒有形成。


  很多周邊同學產生各種負面情緒。


  而負面情緒的指向通通都是徐淼淼。


  也只有像老師這種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思維邏輯的才會不受到影響。


  天空飄來一朵烏雲，整個操場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

  「啊」，隨著操場里一個女生的尖聲驚叫，打破了整個操場的壓抑氣氛，隨後，整個操場陷入恐慌之中。


  「水塔上面有人！」學生齊刷刷地轉過身來，隨著視線看去，水塔之上，正站著一個人。


  視線方向正對著陽光，毛豆用右手遮住一半的陽光，順著其他人的視線看向3號樓樓頂，天台上的水塔。


  孤獨的身影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是徐淼淼，迎著陽光，毛豆雖然看不清臉龐，但是毛豆能看清楚衣服，敞開的紅白校服內，是一件青色的小襯衫。


  這件襯衫還是毛豆陪著徐淼淼一起買的，兩個人一起逛的商場。


  不要啊，徐淼淼。


  毛豆對著水塔之上的徐淼淼揮手大喊。


  然而，徐淼淼恍若未聞。


  低垂的腦袋對著樓底下的學生，行屍走肉，不過如此。


  樓底下，還有不少老師，他們也看到了，驚呆了。


  市一中遷校10多年來，還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故，當著上千名的學生，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如此慘重的事件。


  自殺，大多數的自殺，大多數人，只會選擇風景優美，然後人煙稀少的地方，那縱身一躍的風情，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不……」，操場上響起尖利地叫聲，無論是厭惡，還是喜愛，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此消失。


  徐淼淼做出揪心的動作，整個學校為之一動。


  雙足伸出牆外，徐淼淼坐了下來。


  接著一隻白色的平板鞋從樓頂墜落，撞進樓底花壇的灌木叢中，跌落在黃泥之中。


  前幾天剛剛下過雨，潮氣還沒完全褪去，平板鞋是三葉草的，滾在黃泥上，掉出花壇外。


  鞋子除了沾上一點泥濘，其他的還完好無損。但是人不是這樣，4層樓16米的高度，人如果跌落下來，眼看就活不成了。


  老師想要疏散操場上的人群，但是這個時候老師自己都疏散不了自己，只能在3號樓背面空出一大塊土地。


  不少老師在樓底對著樓頂喊話，但是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