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劍與盾
西大街十分繁華，大中午的，雖然元宵剛過，溫度還是很低，但這裡依舊是人山人海。
戴錦程和滕華清只能在西大街外下車，步行走進人群中。
他們倒沒有第一時間就去那小團隊的工作室，而是和司機一起在飯點吃個飯，才前往拜訪。
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戴錦程兩人就離開西大街。
復上到車上，讓司機小程開車返回戴氏遊戲公司。戴錦程和滕華清都是不斷搖頭，感到十分可惜。
「還抱著已經淘汰五年的技術不放，而且一開口就是幾個億，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滕華清的語氣還算是緩和的，戴錦程就直接開罵：「一群傻逼，難怪七年前被梁寰掃地出門，要是我，也會讓他們滾蛋，把留洋機票當美鈔，我還是第一次見！」
想到剛才，才見面，對方就用什麼麻省理工畢業、劍橋畢業、紐約大學畢業來壓人，戴錦程這個哈佛工商學碩士表示壓力山大。
就莫說戴錦程了，連滕華清都是斯坦福畢業的學士，同為世界名校的畢業生，難道還會覷什麼麻省理工、劍橋和紐大？
「六個白痴，有本事，去開發Windows、去開發Andriod、去開發IOS啊，你說，怎麼會有那麼搞笑的一群人？」
發泄一通，戴錦程總算是消氣，但還是像和其他人交流一下。
拿出電話，撥通一串手機號碼。
「學長，有時間不？一起吃個下午茶……好，四點見。」
原本，戴錦程約見朋友，滕華清是不會說什麼的，但是這位學長有些特殊，她不得不開口提醒道：「戴總，你和他是競爭關係，可別把我們自己的底都交代了。」
「我知道，」戴錦程敷衍道，「我和學長最多聊聊生活、聊聊女人，就算聊工作，頂多就是點到即止。」
滕華清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戴錦程是老闆，她只是員工，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下午四點，戴錦程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待，是一家休閑基調的現代茶館，裝修和服務都走的年輕風格。
四點十分，梁寰匆匆來到茶館，走進包間，開口向戴錦程道歉：「學弟，不好意思，我半小時前還在開會，路上有點堵車。」
戴錦程笑道：「不會，不會，你和我不一樣，是個大忙人。」
這兩人有說有笑。
眾看官沒有看錯，梁寰和戴錦程兩人年紀相差八歲，但卻是在哈佛大學中認識的，之後更是成為好友。
多年前，梁寰早已大學畢業，還拿到碩士學位。本不應該認識戴錦程這個小八屆的學弟。
但梁寰有加入一個由哈佛華人學生成立的互助同學會，而且影響力不小。一次同學會活動，梁寰趕到美國劍橋，才算結識這位後進學弟戴錦程。
當時這兩人同為海市商業圈的二代，因此一見如故，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
現在年紀大了，兩人見面聊天，反而多出許多顧忌。
等茶點送上桌，都只是默默喝茶、吃點心，等待對方先開口，如同兩個小媳婦。
幾分鐘后，還是戴錦程先忍不住開口：「學長，你還記得七年前被你開出的那一個六人團隊嗎？」
梁寰抬起頭，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戴錦程的問題：「記得，印象深刻，想要忘記都困難。」
「今天中午，我去和他們接觸，快把我給氣死！」
「他們有技術，心高氣傲很正常。」
「關鍵是他們一開口就要二十億人民幣，當我是肉豬呢吧？！」
梁寰笑起來，安慰道：「這也正常，你是去晚一步。我銀行的朋友和我說，今天中午有大量資金變動，轉賬方是一個新註冊的公共賬戶，收賬方就是這個小團隊。」
「有人出資二十億讓他們開發新的遊戲引擎，所以開價二十億不是很正常嗎？」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算是心服口服。」
服氣是一回事，釋懷就是另外一回事，戴錦程依然罵罵咧咧。
「聽你這口氣，戴氏遊戲應該完全掌握在你手上了吧？」
戴錦程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能不知道嗎？
梁寰搖搖頭，道：「小學弟啊，你還是嫩了點，你話里話外都是要『大幹一番』的豪情壯志，所以我很容易就可以猜出來。」
喝一口茶，梁寰繼續道：「其實你現在那麼有幹勁，做學長的也很高興，我也可以幫你一把。」
「我可以向你開放《世界OL》的遊戲引擎開發包，同時也可以向你開放部分引擎代碼，當然引擎核心代碼我是不會開放的。」
「能夠製作出什麼，學到什麼，就要看你自己的。」
戴錦程吃了一驚，問道：「為什麼？免費向我開放？」
「想什麼呢，」梁寰有些好笑，「當然是收費的，就按照西方遊戲行業的價格來吧，如果是開發單機遊戲，則一次性支付使用費兩千萬美元，如果是開發網路遊戲，你們要先支付八千萬美元的使用費，之後每年需要支付兩千萬美元的維護費用。」
戴錦程擺出一個失意體前屈的動作，臉上寫滿『囧』字。
「好吧，價格很合理。」
但戴錦程還是有些不理解梁寰的做法：「學長，你為什麼向我開放《世界OL》遊戲引擎？」
梁寰交叉十指，解釋道：「因為……寰宸遊戲壟斷國內遊戲行業五年之久，已經填飽寰宸集團的肚子，繼續壟斷下去不利於國內遊戲技術的發展。其次，寰宸的壟斷已經引起很多人不滿，不僅僅是行業內外，還包括玩家和上面。」
這裡梁寰所說的上面，指的是國家文化相關部門。這些部門已經多次向寰宸集團提出控訴，不過寰宸集團行得正，沒有偷稅漏稅避稅、也沒有行賄受賄等等違法行為。
因此國家對納稅大戶，寰宸集團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面對這個每年兩千億美元凈利潤的遊戲市場，該坐不住的人，早已經按耐不住，遲早有一天會對寰宸遊戲下手。
所以，梁寰現在在做的，就是轉移仇恨值。
「說穿了，寰宸遊戲是一把劍，我是拿著這把劍的人，但我還缺少一面盾，而你，就是我的那面盾。」
戴錦程整個人趴在桌上，怒目圓瞪：「學長，你這樣說，會得罪人的，我現在好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