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街老鼠
作為一個古老城邦，坐落於瓦羅蘭大陸西部海岸的德瑪西亞里的人愛好和平，但是隨著東部好戰的諾克薩斯崛起，德瑪西亞的民眾不得不拿起劍與矛來面對生死戰鬥。它的軍隊是瓦羅蘭最強之一，也是近期唯一能夠抵擋諾克薩斯饑渴戰爭機器的力量。
德瑪西亞是瓦羅蘭唯一君主立憲政體，選舉產生的議會為立法機構。雖然就任的嘉文三世是出色統治者，但仍要受到德瑪西亞議會制約。德瑪西亞的雄獅徽記代表洞悉一切且公正嚴厲的國家體制；而在猛鷹羽翼下的劍盾徽記，則是象徵著護衛德瑪西亞及其所信仰的道德規範的決心。
它是「和平與美」的典範，德瑪西亞的鳥語花香吸引了很多商人旅者的到來。它坐落於瓦羅蘭大陸的西部，緊鄰著征服者之海。城邦看上去純凈質樸，高聳的塔尖點綴著德瑪西亞的地平線，莊嚴的旗幟在城市的護牆上高高飛揚，城牆閃耀著強大與高貴。建築都精選了大理石和白色石料修建，城市坐落在一個天然港口旁，大部分市區位於一塊平原。
夕陽將大地染成醉人的橘色，深藍的天幕已有點點星光閃爍，東西方盡頭日月同輝，如唯美的油畫美輪美奐。
在德瑪西亞城邦的中央廣場，一道瘦弱的身影蹲在噴泉旁邊，有些單薄伶仃，正是丌官橙了。
此時的橙子正聚精會神盯著清澈透亮的水池，身旁放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裝著什麼的近一人高的行囊。
水中的倒影是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帥氣面孔。
一頭瀟洒的金髮，額上戴著大大的眼鏡，黃色的上衣搭配寬鬆休閑褲，左臂上戴著碩大的鑲嵌著紫色晶體的臂飾，適合比他體型大一倍的人佩戴。
不算迷糊的橙子終於搞清楚為什麼自己被叫做「伊澤瑞爾」了，原來是「魂穿」了，看網路小說的他了解這一設定，卻萬萬沒想到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此時的橙子已經離開了德瑪西亞公會，與其說離開，倒不如說是被掃地出門。看著水中倒映的帥得欠揍的完美臉龐，橙子有些惆悵和傷感，突然生出一醉方休的衝動。
…………
…………
一家地下酒館的陰暗角落，橙子點了牛排和啤酒，雖然對這裡的貨幣物價一無所知，但身為皇子的嘉文四世給他的那袋錢幣總不至於連一頓簡單的晚餐都支付不起，那可就太荒唐滑稽了。
當鬆軟多汁的牛排入口，冰涼啤酒下肚，橙子的心情好了不少。
現在天還未全黑，酒館里已有不少顧客。普通人居多，長著毛茸茸獸耳和尾巴的半獸人卻也不少。隨便揪出一個放在丌官橙所在的世界，勢必會掀起驚濤駭浪，只不過現在的橙子並無心情研究這些。
「唉，這次和諾克薩斯的戰役，怎能讓一個小黃毛上場，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一絡腮鬍中年漢子咕嘟咕嘟將玻璃杯中漂著白沫的啤酒喝完后敲著桌子粗聲粗氣抱怨道。
正將一塊牛肉用叉子送到嘴邊的橙子動作戛然而止，支起了耳朵。
「是啊，本還有一戰之力，但那叫什麼『伊澤』的傢伙竟龜縮在城牆上瑟瑟發抖，當時從魔法屏幕上看到他那慫樣，我恨不得將他揪出來扇兩巴掌。」對面的瘦子攥著拳咬牙切齒道。
「你們不知道，那黃毛是從皮爾特沃夫遠道而來的探險家，在皮城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現在看來，說不得是諾克薩斯那邊的姦細!」鄰桌一皮膚白花花的胖子接話道。
「輸掉的那座城鎮的居民以後可能就要活在諾克薩斯的強權之下了，那該死的黃毛沒能力上什麼上?!別讓我遇到他，否則一定跟他拚命!」
長著角的半獸人雙眼血紅的嚇人。
……
酒館熙熙攘攘，話題幾乎全部都是關於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這次的戰役，話題的中心俱是丌官橙。
橙子臉色愈來愈難看，晚飯再也吃不下去了，去櫃檯結賬離開。
老闆是位女性，墨綠的大波浪秀髮披散而下，尖尖的臉龐，擁有據說是世上最完美眼型的桃花眼，畫著淡紫眼影，嘴角點著一顆美人痣，體態豐膄。
從橙子進門后便注意到他，看著低頭結賬隨後匆匆離開的背影，老闆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後嘴角微微勾起，泛起一抹知性的淺笑。
夜，雖然臨海，但三月初的德瑪西亞這座迷人的城邦還有些寒冷，在無名巷子的深處一家旅店閃爍著有些昏暗的燈牌。
櫃檯內，看店的佩妮用手撐著下巴打著瞌睡，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嬌嫩的光澤，長長彎彎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毛茸的褐色三角耳尖偶爾一動，煞是可愛。
只有21歲的少女母親走的很早，和父親相依為命，在佩妮15歲時和父親從遙遠的艾歐尼亞坐船來到了瓦羅蘭大陸，幾經波折，終於選擇在德瑪西亞城邦落戶，父親用為數不多的積蓄開了這家小旅館，佩妮負責接待外兼旅店廚師。最近父親遠行去看望好友，只有佩妮一人管理旅店，所幸旅客不多，倒也不算累。
「吱~~~~~~」
門被推開了，進來一人，身材適中，背著與主人相比體積有些誇張的旅行背包。腦袋上裹著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眸，碧藍如海的眼瞳中透著絲疲憊。
「麻煩開間房，今晚我要住店。」從聲音佩妮判斷，黑布下應該是個不大的青年。
「一晚三枚瓦羅蘭幣，兩枚押金，共五枚。」佩妮揉了揉略有些惺忪的雙眼，看著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青年說道，不忘露出職業的微笑。
「給你錢。」青年從口袋裡掏出錢幣，細細數出五枚，隨後放在了櫃檯上。
「對了，麻煩客人您將黑布取下。」佩妮說道。
聽到少女的話，眼前用黑布包裹住腦袋的年輕旅者身子一僵，佩妮見他躊躇了一番后開口道：「那個，可以通融一下么，不太方便。」
「不行的，這是德瑪西亞城邦的法規，只要您讓我確認下只要不是通緝懸賞單上的罪犯，那就沒問題了。」
佩妮用手示意了下旁邊釘在牆上的木板。
青年扭過頭，在木板上張貼著十幾張或舊或新的通緝單，按照懸賞金額排序。
只見在木板的首位懸賞者，是一名中年大叔，穿著暗紅色風衣，鼻下留著濃密的八字鬍，嘴裡還叼著一根雪茄，手持雙管散彈槍，雙眼裡滿是不羈和狂放，灰色老舊照片依然阻擋不住其霸氣外泄。
只見照片下面用油墨印著黑粗大字：格雷福斯，懸賞100000瓦羅蘭幣。
懸賞金額的下面羅列著數十條長龍般的罪行。
「這!」
青年快步走到了通緝懸賞單前瀏覽著，眼睛一瞬不瞬，末了無意識喃喃感慨道：「不虧為法外狂徒啊，真是無法無天。」
「您說什麼?這個人你認識?」佩妮的眼眸里生出了幾分戒備。
「咳咳，我怎麼可能認識，窮兇惡極罪惡滔天的犯人，人人得而誅之!」青年義正言辭。
「哦，那就好，」佩妮撫了撫胸口，「現在您可以將黑布取下嗎?」
「……那個，我有病，可能會傳染。」青年說道。
「那就不能讓您住店了，我要對其他客人負責!」佩妮連忙將桌上五枚瓦羅蘭幣推了回去，隨後後退了兩步。
「……唉」
良久，在少女認真地眼眸注視下，青年無力地嘆了口氣。
他，便是丌官橙了。
橙子此刻十分無奈，內心有無數只***奔過。並不是他為人低調才將伊澤那帥氣的面容遮住，而是在此之前尋了好幾家旅店，皆吃了閉門羹，甚至一位旅店老闆一見到他，一言不發去了廚房隨後舉著菜刀便朝他奔來，一邊揮舞著菜刀一邊高喊著：「諾克薩斯的內奸，我要為國家除害!」
橙子以雙腿快跑斷的代價終於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碰了幾次壁后，他想到一個好方法，便是用黑布將臉遮住，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他了。
但是現在，貌似他的小聰明並沒有得逞。
晚飯吃得少，經過剛才的折騰肚子又餓了，外面天氣冷，未經歷過風浪的橙子不免心生凄涼。感到委屈的他心一橫，在少女的注視下，伸出手緩緩地取下黑布，同時心裡祈禱不要被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