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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他的執念

  第三十九章他的執念


  D大調卡農,世界上最著名的卡農樂曲,在只有一個人,一種樂器的情況下很難將之完美的演繹出來。莫望秋第一次接觸它的時候是在兒時某次校園運動會上,因為其獨特的旋律而不由自主的記住了這所世界經典樂曲。


  不過對於《D大調卡農》,莫望秋印象最深的還是一個由日本人拍的廣告,具體的情節並不複雜,不苟言笑的父親在女兒的新婚典禮上為女兒演奏這首世界名曲,在這個故事裡面,作為一個普通人的父親,在妻子故去之後並沒有處理好和女兒的關係,導致女兒離家出走,在偶然路過鋼琴學校的時候突然想起已故妻子教女兒彈鋼琴的情景,又想到女兒的婚期近在眼前。


  因此,年邁的父親笨拙的學起這難度指數極高的《D大調卡農》,然後在女兒的婚宴上,代替自己亡故的妻子,為女兒獻上這最美好的祝福。


  莫望秋清楚的記得,那個父親彈得並不算好,中途甚至停止過一次,但明白前因後果之後,再聽著那蹩腳的鋼琴聲,莫望秋也忍不住鼻子發酸。


  這就是音樂最大的魅力所在吧。


  即便不用言語,即便再笨拙的人,也能用最暖心的方式表達出自己的感情,即便後來莫望秋了解到那只是鬼子用來騙學員入學的音樂學校廣告,他也沒有為自己之前的感動後悔,因為那一串串音符,一幕幕回憶所構成的場景實在太真切了,這也就是莫望秋一聽到《D大調卡農》就想到這個廣告的原因。


  而現在,雪之下雪乃提著小提琴,有馬公生坐在鋼琴面前,合理彈奏著這首《D大調卡農》,很好聽,感覺像是在XX軟體上聽原版的感覺,但也僅僅只是好聽而已。


  一曲完畢。


  「接下來的部分,讓我獨奏吧。」有馬公生朝雪之下雪乃笑了笑,然後再次俯身而下,認真的彈奏起來。


  一樣的曲目,一樣的旋律,但有馬公生獨奏的時候,莫望秋明顯感覺不同了,不單單是沒有小提琴伴奏,而是另外一種更玄乎的東西。


  變化……沒錯,雖然是一樣的旋律,但有馬公生彈奏出來的樂曲在細節上有一些細微的出入,如果說剛才是一汪死水的話,莫望秋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是身處與一個白色的世界般,身邊一片虛無,而隨著節奏的加快,眼前又好似多了一道亮光,讓他忍不住想去追逐,而後,旋律慢了下來,聲音也變得低沉。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悲傷?不,不只是悲傷,還有毫不氣餒,繼續追逐那道亮光的執念。


  「現在,你知道你不足的地方在哪裡了吧?」有馬公生停下雙手,緩緩說道:「音樂是有靈魂的,當你把感情注入其中的時候肯定能夠得到它的回應。雪之下同學,你的演奏技巧完全沒有,但一味的照著樂譜練習的話是不行的,你需要多代入自己的一點東西進去才行,要知道,評委……」


  說著說著,又轉到比賽的話題上去了。


  還好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非常抱歉的朝雪之下雪乃笑了笑:「抱歉抱歉,以前和人約好了,無論如何都要闖進全國高中生總決賽……雖然那個人暫時看不到,但我還是想要努力完成她的願望。」


  「高中生?」莫望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眼前的有馬公生,懷疑道:「就算長得嫩了一點,但以你的年紀去參加高中生級別的比賽不太好吧。」


  「想什麼呢?當然不是我了!我本人在那時候因為各種原因未能闖入決賽只希望能教導出一個足夠優秀的學生,為她完成那個夢想。」有馬公生哭笑不得的看著莫望秋:「從剛才開始我就很在意了。雖然高中生談戀愛並沒有什麼不對,但你們還是注意點好,學校新來的生活指導老師對這方面盯得很緊。也不知為何那位老師對這方面很抵觸的樣子……」


  新來的指導老師,是說班級主任平冢靜吧?快三十歲了還單著肯定對到處秀恩愛的高中生看不順眼吧。


  但在那之前那,莫望秋必須要澄清一件事情。


  「還沒有交往……額,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一時口胡,莫望秋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帶點腦子?」雪之下雪乃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我懂我懂。」有馬公生完全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友好的拍了拍莫望秋的肩膀,語帶深意:「不要被表面上的冷言冷語騙了,即便過了十五年,傲嬌也是很流行的啊。」


  「不,有馬老師,我覺得你誤會了什麼。」莫望秋看看雪之下雪乃的臉色,趕忙轉移話題:「對了,有馬老師,你剛才說答應『她』要完成『她』的願望,是怎麼回事?」


  有馬公生一愣,而後苦笑起來:「當我還是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曾經答應一個女生要獲得全國高中聯賽的冠軍,但幾次都在準決賽的時候失敗了。沒有辦法只能想辦法讓我的學生拿到總冠軍,也算是完成了我和她的約定。」


  末了,他看著雪之下雪乃,忍不住感慨道:「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高中生都是怪物啊。」


  雖然有馬公生說得輕描淡寫,但莫望秋還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無言的落寞之感,再響起他之前彈奏鋼琴的表情,又忍不住問道:「和你約定的那個人呢?現在在哪裡。」


  「不好意思,我唐突了。」莫望秋問出口之後馬上又後悔了,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事,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有馬公生搖搖腦袋,繼續說道:「在我們上高中的時候,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必須接受一場手術……」


  「難道。。。。」雪之下雪乃的聲音很低,雖然沒有問出來,但有馬公生很容易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算失敗。」有馬公生的笑容有些苦澀,把手搭在鋼琴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也沒有成功,那一天之後,她再也沒醒過來。」


  莫望秋和雪之下雪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不管這個在也沒醒過來是打雙引號的那個,還是字面意義上的那個,都不是個好消息,也難為這個叫有馬公生的音樂老師了,十多年來始終沒有忘記這份約定,即便曾經失敗過,也想方設法的想要用另外一種辦法完成這個約定。


  這是怎樣的一種執著?

  情不自禁的,莫望秋不由得再次回想起自己在聽對方彈奏時腦內生出的幻象,那一縷始終追逐不到的光明,還有對方那份那始終不曾放棄的執著,都通過音樂很好的傳遞給了自己。


  「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都快八點了,你們去忙吧,我把這裡打掃一下也要準備去授課了。」良久,還是有馬公生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雪之下同學,還有這位莫同學?很歡迎你們再次來這間音樂教室,每天早上這個時間我都在的。」


  為什麼稱呼自己的時候還要加個問號?但這麼問的話總覺得會打破目前的氛圍,因此,莫望秋和雪之下雪乃對視了一眼,然後恭恭敬敬的朝對方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有馬公生真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希望他等待的人能儘早醒來吧,也希望他們的那個約定能夠完成。


  莫望秋在心裏面暗自祈禱。


  「嗯?這不是雪乃和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的學生嗎?真是突兀的組合啊。」迎面走來一個穿著如同白色風衣的黑長直御姐,她看到莫望秋和雪之下雪乃的組合之後,顯得非常吃驚:「嘖嘖嘖,這個時間點從這麼偏僻的角落出來,雪乃,不是我說你啊。像你這樣的大小姐還是多觀察一下身邊的人比較好,像你身邊這個普通人,嘖……感覺就是那種花心也沒勇氣出軌的類型,還是甩掉吧。」


  「等下,你這個無良教師忘記我的名字就算了,說誰花心還沒勇氣出軌啊!明明我連出軌的前提條件都沒達成。」莫望秋怒吼。


  但他沒有否認花心這一點。


  誠哥的教訓果然不夠慘烈么?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平冢靜板起臉,嚴肅的看著兩人:「剛才那個方向……你們是從有馬公生那裡過來的吧?」


  「嗯。」雪之下雪乃提起手中的小提琴給對方看了一眼。


  「唉……」平冢靜嘆了一口氣:「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比較好。有馬老師是個好人,水平也是國際級別的大師。但是……該怎麼說呢,他太執著了。」


  莫望秋默然,對於有馬公生的執著,他已經稍微了解了一些,但看平冢靜的樣子,好像不只是那樣?


  「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不好么?」雪之下雪乃轉身,望著之前那個教室,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是,莫望秋身上有湧上了之前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所以他不禁大喊道:「雪之下,你可是我的人……呸,你可是我們社團的一份子啊!你答應說要幫我做遊戲音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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