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真龍一族】
正所謂，時也，命也！
誰能料到，一直被專家團視作洪水猛獸的第二次異變，居然會在這樣一個時刻突然降臨。
怪物凶威難測，但還屬於肉體凡胎的程度，如何能製造出如此天地之變。
然而，即便是兩界融合，也僅僅涉及空間變化，不至於波及時間。
這一切的背後，顯然另有隱秘。
正當怪物極盡思索時，一道輕聲低語毫無徵兆地響徹在天地之間……
「咦？居然是一頭佔據了渡劫者靈體的域外天魔。
天魔不入輪迴、不沾因果，更有抵禦時空之力的天賦。
難怪，本尊凍結時空，卻獨獨影響不了你……」
雖說是低語，可整段聲音中，每一個音節都似有毀天滅地之能。
彷彿只要聲音的主人想，便可輕易讓天地失色，山河倒流、日月輪轉更是不在話下！
這道聲音十分縹緲，細細聽來，竟根本無法分辨出其性別。
可偏偏就是這樣奇特的音色，又給人無比厚重和鐵血之感。
在如今天地凝固的背景下，更是傳達出一種天地可滅，而我永生不滅的亘古意境。
甚至其中每一次抑揚頓挫，都彷彿大道之痕，蘊含無窮韻味。
任憑天魔見多識廣、來歷不凡，又哪裡能想象到，世間竟有如此偉大的存在，這已完全超出了它的認知極限！
「誰……是誰？究竟是誰在和本尊……哦不，在和小的說話？！」
面對能夠一語道破自身底細的存在，此魔哪還有膽量放肆，連聲音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它拚命消耗靈魂之力，儘可能將神念釋放得更遠，期望能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可惜，它的一舉一動，又如何能瞞過這位神秘存在。
「哈哈，小傢伙，無需白費力氣了。
別說你如今靈魂殘缺，就算能恢復全盛之時，也不過區區通神之境。
於本尊而言，與剛出世的嬰兒又有何異？」
伴隨這一聲輕笑，天地似乎突然倒掛，日月星辰瞬間移位。
無垠星空中，一縷縷紫氣憑空顯化，須臾間，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說不清的道韻。
「小傢伙，見到本尊，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話音剛落，一股天地偉力自四面八方狂涌而來，磅礴浩瀚，無有窮盡。
「嗡！」
白虎額頭的「王」字忽然一亮，道道流光從中穿梭而出。
須臾間，這些流光在空中猛然一縮，扭曲變化為一棵散發著青黑光芒的參天巨樹。
樹榦處，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猙獰鬼臉，正瑟瑟發抖，拚命露出一副討好之色！
「這……這？！竟能隨意操縱天地法則，您……您究竟是什麼樣存在？！」
身為天魔，它深深知道這一手意味著什麼。
能將奪舍成功的自己還原出來，這已然涉及到天地最本源的法則。
「哦？天魔界靠近本源，可隨意穿梭諸天萬界、掌控億兆生靈，莫非也識不得本尊么？
你不妨再仔細看看！」
「轟隆！」
魔頭只覺腦海一聲炸響，眼前瞬間模糊。
等它再睜眼時，天空便多出了一條長不知多少萬里的龐然大物，渾身紫意盎然。
此番再回想，這龐然大物似乎一直就在那裡，只不過自己現在才看到。
若非天魔一族根本不存在做夢一說，它甚至都懷疑自己正在做夢！
「鹿角……牛耳……蛇項……鷹爪……還有鱗片……
怎，怎麼可能？！您，您是真龍一族的大能？
真龍一族不是只有地仙界才有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是那小子？……」
天魔那張變幻莫測的鬼臉，徹底定格在一個震驚到扭曲的表情，隨後，便是難以形容的恐懼。
誰能相信，前一秒還是呼風喚雨、唯我獨尊的它，下一秒就落得這般境地。
「小的何德何能，不知多少萬世修來的福分，竟有幸和大人這般的偉大存在對話。
不知大人有何訓示，小的必然全力以赴！」
平息良久，它總算硬著頭皮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真龍一族……不知多久沒有聽到這四個字了……
可笑！堂堂天魔，何時也有了修萬世一說？
哼！」
隨著最後這一聲輕哼，整個空間產生無數裂縫，似乎只要聲音再大一些，世界都可能因此而崩滅。
「大人恕罪！小的一時口誤，還請大人息怒！」
在如此存在面前，天魔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聽天由命、任其處置。
「本尊且問你，現在是多少混元量劫多少元會？
域外如今又是哪位魔主在統領天魔界？」
「嘎？！混元量劫？元會？這是什麼東西？」
魔頭徹底傻眼了，吶吶說不出話來。
天可憐見，在它漫長的生命中，何時聽到過這些辭彙？
它的表現，似乎讓神秘存在明白了什麼。
「知道多少說多少，本尊自會判斷……」
天魔這才如釋重負，小心翼翼道：「大人明鑒！
小的自本源誕生以來，滿打滿算，也不過活了三千六百餘載。
由於小的所處地界，對應著靈妖界一處偏僻所在，專職隨天劫考驗修鍊者道心。
可因該處以植物成精為主，小的足足等待三千六百餘載，才頭一次有了隨天劫降臨，並藉機佔據渡劫樹妖的機會。
自小的出生之日起，魔界便一直由『大自在魔主』統領，從未聽過其它魔主之名諱。
對了，小的之所以知道『大自在魔主』，還是因為天地冥冥中授予。
至於其它的，實在一概不知！」
說完后，鬼臉靜靜聆聽周圍動靜，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神秘存在不高興。
「大自在魔主？它的真名為何？」
說話間，天空劃過一道紫芒，不偏不倚地打入鬼臉眉心。
下一刻，鬼臉表情一凝，似乎同無窮時空外的某種東西產生了聯繫。
依託這種聯繫，一連串晦澀繞口的音節從其口中發出。
仔細辨認這串音節后，神秘存在顯出了幾分驚訝。
「咦？所謂的『大自在魔主』，居然指的是它？
當真是造化玄妙，天意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