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殺你女兒2
喬小麥,喬小麥,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怎麼敢?就算你再是恨我入骨,可是,小白也是你的骨血,是你身上的骨肉!你怎敢說這樣的話?怎敢?
他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要威脅她,和她打官司什麼的,無非是因為怕她真正嫁給小東,所以拿了那些東西去嚇唬嚇唬她,期望她能看重小白的份上,不再嫁給小東——豈不料,喬小麥沒被嚇住,反而是自己被嚇住了。
許久許久。他一直癱軟在一堆堆綿軟里——
睜開眼睛的時候,認出那是一堆白襯衣,是當年喬小麥穿過的每一件——至今,這屋子裡全部回蕩著她的氣息……就這樣映襯著他胸口那麼猙獰而醜惡的巨大的疤痕——
是不是因為這一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女人?
是不是因為這些氣息,我永遠註定了要生活在她的陰影和恐懼之下?
喬小麥,你永遠不會明白,我不是為了要爭奪小白——我其實是在爭奪你!!!
我不希望你嫁給小東,不希望你嫁給任何男人——我不能忍受為我生下這麼可愛一個孩子的女人卻最後成為了別人的一生伴侶。
情何以堪!!!
無數的女人眷戀第一次,因為第一次而流幹了眼淚——可是,有誰知道男人的心事呢?男人第一次也是如何的茫然失措!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如何的念念不忘。
但是,這些,喬小麥,她怎耐煩去聽?
她對他,不存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舉起酒瓶,猛烈地喝乾。四周的衣櫥,一格一格的首飾盒子——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小白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每給小白買一件禮物,也會給她買一件——喬小麥,她也有!!
我以為我只愛的是孩子,愛的是我們梁家的骨血——可是,我為何一直那麼想找種種的借口渴望見到她?
我這麼激烈的反對她和小東——就算不是小東,我是不是也會這樣激烈的反對?
我渴望的,難道不是有朝一日,她能回到這屋子裡,再次散發出她那種強烈的氣息?
嬌妻幼子——內心裡難道不是固執的認為,這些本來就是我的?
既然是我的,憑什麼要被人搶走?
鴻溝不是在慢慢癒合,而是越拉越大,最後,成了無法逾越的天塹!!!
胸口的傷痕疼痛得更加厲害,彷彿是舊傷複發了,變本加厲,他死死捂住胸口,頭疼如裂——喬小麥,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扭頭看到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就像一個巨大的嘲諷,他忽然跳起來,刷刷幾下就將報告書撕得粉碎……
喬小麥這些天也寢食難安。
打開電腦,看到有幾封郵件回復,都是她在其他城市申請的工作,其中有一封對她的簡歷和職業經歷十分滿意,同意錄用。
她寫了回復郵件,滑鼠一點,發出去。
卻不覺得輕鬆,只是惆悵和煩憂。這個城市,她早已熟悉和習慣。小白在這裡出生,成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原本可以平平靜靜,相安無事,豈料,一個梁小東,讓這一切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她正式遞交了辭職書,老闆暴跳如雷,但見她心意已決,情知無法挽留,只叮囑她善後,不能留下爛尾。
她答應了,盡職盡責,加班加點,讓新人儘快來接手。
小白但見她早出晚歸,沉默寡言,人也消瘦得厲害,孩子不懂事,卻知道家裡氣氛不對勁,想問她,又不敢。
好在自從那日之後,她不再過問小白的去處,也不問她「是否和陌生人見面」之類的問題。對於一切,她都裝聾作啞,佯裝不知。
孩子還是感到了不對勁,已經好幾天,她沒等到易叔叔來接自己去學小提琴。
那天課間操時,她再一次跑到校門口張望。
易向西老遠就看到她,熙熙攘攘那麼多孩子,可是,他還是一眼看到她。但見孩子貼在大門的欄杆上,可憐巴巴地四下張望,就像被關在監獄里的小囚徒。
他知道,孩子這是在等待自己。
他從未想讓她失望,可是,喬小麥的金科玉律就在耳邊一遍一遍地迴響。
「如果你再敢和我爭奪,我就把小白殺了。」
會么?
真的會么??
她真捨得對這樣可愛的孩子下手?
他不敢冒這個險。自己胸口的傷口還在疼痛,那一刀既然能落在自己的心口,為何就不可能落在孩子的心口?那個女人,一旦瘋起來,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恍惚中,覺得自己在重走老路——當年,她因為她的老父親對他投鼠忌器,任他作踐;現在,他因為唯一的獨生愛女,也投鼠忌器。過程一模一樣,只是立場發生了改變。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靠近孩子了。
可是,這一日,見孩子趴在校門口探望,旁邊有別的小孩跟她講什麼,她總是心不在焉的。他心裡一動,要走上去,可還是忍住,不敢挪動一下腳步。
小白張望了許久,還是不見易叔叔,無精打採的。偏偏旁邊跟上來的林家明又追問:「喬小白,你的生日快到了,你以前說你家易叔叔會請我們大家一起去玩,是不是呀?」
以前,小白總是會自豪地回答一句,是啊。可是,今天她卻不敢這樣回答了。
不但不敢回答,反而連說話的勇氣也沒有了,只恨不得小夥伴趕緊離開,別再問了。
「小白,你說你易叔叔家裡有很大的花園,有游泳池,還會有烤龍蝦,牛扒,以及鮑魚,是不是都會請我們吃?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龍蝦和牛排,我很想吃……」
「哈,死窮鬼,連龍蝦都沒吃過,真可憐。我們家裡天天吃大鮑魚……」
一個穿名牌球鞋的小孩跑過來,趾高氣昂地:「喬小白,你是吹牛的吧??你連爸爸媽媽都沒有,還有人請你吃烤龍蝦?」
「周天賜,你不要胡說八道,喬小白的叔叔會請我們的……反正到時候,也不會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