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毒誓2
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他皺紋橫生的臉龐緩緩滑下……
他原以為此生最大的恐懼便是絕症垂危,死神降臨。殊不料,還有許多比死神更加可怕的事情。
一念至此,他緩緩地伸出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自己除下了氧氣罩……
…………
剛過午後,喬小麥就覺得眼皮一陣一陣的狂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捂住右眼,可還是心驚肉跳。終於,她熬不住了,轉身就衝出去。別墅的大門依舊鎖著。
她拚命地拍門,大聲地吶喊,可是,無濟於事,獨棟的房間任她喊破了喉嚨也無人應答。不一會兒,傳來車子的聲音,她喜出望外,大喊大叫:「易向西……易向西……」
易向西站在門口,他換了一身黑色襯衣,面容沉得如水。
但是,她根本無心看他的任何錶情,只是拚命地吶喊:「開門,開門……我要出去……」
大門開了。
她正要奔出去,他將她拉住:「你要去哪裡?」
她的眼皮跳得更加厲害。
「我要去看我爸爸……我爸……他……我有不好的預感……我爸爸病危了……我必須去看他……易向西,你說了,我可以放假了……」
他的手一松,神色非常冷淡,「你走吧。」
她忽然反手將他拉住,急不可耐:「易向西,你答應過我把支票給我……先給我……快點……」
「我說了明天給你!」
「不行,你必須今天給我。」
她等在這裡,當然是為了拿到支票,不然,誰耐煩耗在這鬼屋裡?
他忽然不耐煩起來,一把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冷冷道:「我說明日就是明日,你慌什麼?」
她警惕地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非常乾脆,將手上的扳指取下來。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權且拿著,明日我必兌現承諾。」
殘酷的真相6
她警惕地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非常乾脆,將手上的扳指取下來。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權且拿著,明日我必兌現承諾。」
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喬小麥抓過扳指,轉身就跑。跑了十幾步,她忽然停下來。由於太急促,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易向西剛要開口,卻忍住。
她轉頭來,並不是看他,而是看著那道大門——那道將她禁錮了兩個月的大門——就像一個囚徒,終於逃出生天。
她恍然若夢,彷彿一切只是一場夢——一旦醒來,什麼都過去了——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恐懼,都不曾發生過……
對的!
這一定是一場夢!
醒來后,她立即就會看到父親的臉。
她撥足飛奔。
易向西看著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原地站了半晌。
喬小麥直奔醫院。
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她幾乎是沖了進去。
氣喘吁吁的上了三樓,她的腿腳已經軟了,大口大口地喘息,待得看清楚天台上那一輛熟悉的大輪椅,她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兩個月之前,她幾乎天天來醫院,天天都要推著這輛輪椅走一圈。
「爸……爸……」
沒有應答。
她非常詫異,衝過去:「爸……爸……是我,小麥……」
老人歪著頭,眼睛閉著,如睡熟過去一般。
她的心幾乎沉到谷底:「爸……爸……來人……快來人啊……醫生……來人啊……」
護士聞聲跑來。
「我爸怎麼了?他需要做手術……他需要馬上做手術啊……你們快……快點……他必須馬上做手術……醫生呢?」
護士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喬先生的手術原定是明天,我們不好貿然改變時間,再說,主刀醫生出差還沒回來……而且,而且……」
喬小麥但見護士神情曖昧,急促道:「而且什麼?」
「而且你們家屬還沒交手術費……醫院正等著呢,三天前就下了預繳通知單,一直沒人來繳費,我們還以為病人家屬已經放棄了…………」
喬小麥但覺腦子裡嗡嗡的亂響。
三天前!
三天前就在催款了!
可是,沒人告訴她!
沒有任何人向她透露這一點。
她下意識地去摸那張支票,是易向西向冰冰小姐求婚成功——賞賜給她的。
支票不見了。
雖然是一筆小小的數目,但有了它,醫生也可以做手術啊——哪怕是九牛一毛,她也抱著微弱的一點希望——算個預付吧,醫生見了預付不會無動於衷吧。
但是,真的不見了。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藏得好好的。但是,那支票的確不見了——她想起易向西的指環,自己和他的見面。
天啦!
肯定是那個時候,易向西偷去了。
他到底怎麼偷走的?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難道他有什麼妙手空空的技能不成???
金星一陣一陣地冒出來,她忽然跳起來,伸手就抓護士小姐的手機:「麻煩借我用一下電話……」
殘酷的真相7
她拚命地撥號碼,那是易向西的,她記得他的電話,也不管到底是誰人在接電話,就大聲嚷嚷起來:「易向西……你快把支票給我……我馬上來拿……你答應我會給我的啊……快點給我……快點……」
「小姐,您哪位?易總不在,我是他的秘書……易總呀……他和女友度假去了,今天下午才走的……您問去哪裡?易總沒有交代……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什麼,你要見他?抱歉,我們這裡沒有你的預約……」
喬小麥聽著對面話筒里傳來的聲音,簡直不敢置信。
她瞪大眼睛看著手機。
易向西走了。
他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逃之夭夭。
他跑了!這廝跑了。
她對著電話嘶吼:「叫易向西這廝滾出來………叫他馬上把支票拿給我,別做個縮頭烏龜藏起來……別以為藏起來就沒事了,這不可能,他不出來我會殺了他……你告訴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那邊的秘書小姐早已掛了電話。喬小麥再撥打電話時,一直是忙音,再也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