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滅絕姓氏4
他不經意地看她一眼,才轉回視線,看著冰冰溫和道:「小麥命苦,年幼喪母。是她父親將她拉扯大,沒想到等她剛剛能夠自立了,她的父親卻得了重病急需手術,這項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她家裡為此已經耗空了一切,據說,連唯一的房子都給賣掉了。小麥急於等錢用,不然,她還不會到我家做保姆……」
「是什麼病?」
「癌症。」
「呀,真是太不幸了。我父親有熟識的專家,專攻癌症,要不要介紹一個?」
「不用了,已經有了主治醫生,只等動手術了。」
冰冰嘆一聲,這才理解為何這個小女傭這些日子看起來都是怪怪的。
「小麥你真算是個孝女……唉,你年紀輕輕,也真是太不容易了。向西,你應該多給她發點薪水。」
「誰說不是呢!喬小麥,你下去吧,我放你三天假,這三天里,你可以回到你父親身邊,好好地照顧他,等他痊癒后,你才安安心心的出去工作……」
冰冰若有所感,拿出了自己的皮夾子,她把夾子里的所有現鈔全部遞過去:「小麥,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給你父親買點他喜歡的東西。」
人在順境的時候,是很樂意同情憐憫弱小的。
喬小麥麻木地接過這一疊鈔票,易向西也拿出支票,寫了一張給她。
他大方,善良,寬容,笑容燦爛:「小麥,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數目雖不十分大,但是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絕不是小數字了。
冰冰不由贊一聲,誰說易向西小氣的?對於身邊的人,對於該花的錢,他可絕不吝嗇。
所以說,絕不要道聽途說,一定要看到本質才知道一個人的為人。因為這一件小事情,她對易向西的印象,更是連跳三級,已經覺得這個男人十全十美。
喬小麥低下頭去,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法破壞。
易向西是一個天生的影帝,一個玩弄女人的高手,就像那些影片里,最大的反派……他永遠將自己最殘酷最醜惡的一面藏起來,他身邊人都永遠不會知道他一直戴著一張骯髒的面具。
她顧不得冰冰。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只好自求多福。
易向西見她發獃,再一次重複:「喬小麥,我放你假。」
她呆在原地,這才慢慢意識到易向西的意思:放自己三天假?
莫非自己已經可以離去了?
莫非從此開始自由了?
這囚徒一般的日子終於要獲得刑滿釋放了?
但是,她看著手上那支小小數目的支票。
不對!這可不行。
這不是她的終極目標。這筆錢,不到手術費的五分之一。
她下意識地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聽得易向西再一次開口,依舊是輕描淡寫的:「小麥,明天我派人送你去醫院,今晚你可以好好在這裡休息一下,以後,有得你忙的。」
她沒有道謝,徑直出門。
這個惡魔,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小麥,你睡工人房好了。張嫂還沒回來。」
他特意強調,一定要讓她睡工人房。
否則,小保姆跑到一樓的主卧睡著,冰冰又不是白痴,怎會不察覺????
直到她的身子消失,冰冰才再次欣賞手上的鑽戒,嘆一口氣:「難怪上一次我看小麥心神不寧的……她甚至問我,對你了解不了解……」
向西淡淡的:「她向來少根筋,也許是妒忌吧,畢竟,都是年輕女人,別人什麼都有,她什麼都沒有,家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張嫂前天還給我打電話,說這孩子因為父親的病走投無路,性情大變,叫我當心點。冰冰,你以後距離她遠一點為好……」
冰冰有點不安:「這個社會,的確是有不少人因為太窮而變態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只是社會保障不健全,窮人一生病就意味著傾家蕩產,小麥又還年輕……」
「誰說不是呢!冰冰,我們別談這些不愉快的了……快說,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她柔聲一笑,將他的手握住。
熱戀中的男女,乾柴烈火,親吻從客廳到了卧室……直到兩個人的身子重重地一起倒在大床上。
冰冰星眼朦朧,語氣嬌羞得渾然失去了昔日的瀟洒大方:「向西……今晚我不回去了……」
他已經求婚成功,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他還沒回答,她已經主動將他親吻。
他回應著,她卻忽然感覺到什麼——他並不主動,甚至連吻都不再熾熱,就彷彿,他只是在敷衍一般,隨便應付一下,草草了事。
在她交往過的男友之中,他其實是最冷淡的一個——有時候熱烈如火,有時候又冷冰冰的,彷彿隔著很遠的距離。
女人的直覺最是敏感,她停下來,微微驚愕地看著他:「向西?」
「寶貝,怎麼啦?」
「我覺得你有點心不在焉。」
他抱著她,非常溫柔:「冰冰,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我希望這一切都能留到我迎娶你的那一刻……我渴望洞房花燭夜,渴望掀開紅蓋頭才欣賞愛人最神秘的那一刻……而不希望婚前就失去了那種神秘的感覺……冰冰,你該不會嫌棄我老土吧?」
她笑起來,無限感動。
一個男人如此,得是感情多麼深厚才能有如此古典浪漫的情懷?
現代人,認識只需要幾分鐘,上床只需要幾天,到結婚時早已老皮老肉,不堪一擊,所以離婚率才會那麼高。
她嫣然一笑,滿滿的感動:「向西,我愛你。」
「我也是。」
她主動擁抱他,他也回抱著她,不知怎地,手卻微微顫抖……彷彿一個人,在夢裡,身首分離。
這擁抱的人,感覺不到,這親吻的氣息,味道也不對,香水太濃,肢體語言太陌生,就好像抱著一個假人似的——明明就不是那個人!
彷彿報錯了。
根本不對嘛!
冰冰察覺了他的顫抖。
她驚訝極了:「向西……向西……」
她叫了他幾次他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