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迷失自我
第250章 迷失自我
那孩子抬頭的一瞬間,禾錦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當年的餘子書,想起他站在牡丹花前,聲音溫潤如水:「你是花妖嗎?」
就是這一句話,讓禾錦從此萬劫不復。
「餘子書?」凜冬的聲音有幾分陰沉,嗤笑道:「這長老還真是懂你的心思。」
禾錦緘口不言,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他的臉,拇指摩挲得他有些發痛。
管事長老一向機謹,他見禾錦不說話,思量著道:「這孩子還算乖巧,若魔尊想留下,便留下吧。」
他說這話是何意思,在場的人都懂。禾錦看中的不會是什麼乖巧,而是那張和餘子書神似的臉。
禾錦鬆開手,仍舊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的目光讓那孩子不敢直視地低下頭,顫抖地閉上眼睛,跪在她腳下。
長老又推了禾錦一把,「他在凡間已經除名,那名字便不能再用了,魔尊幫他取了名就算是入了魔宮。」
除了名,也就意味著回不到凡間了。長老如此自作主張,也不過是摸透了禾錦的心思。
禾錦看了許久,才開口道:「亓摯。」
她如此一說,便是默認了長老的意思。
「那魔尊看什麼時候合適,將他魔化,好正式伺候魔尊。」
「以後再說。」禾錦抬抬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帶下去吧。」
長老微微作揖,便帶著人下去了。
隱藏的凜冬又開始不安分,凝成實形爬上她的床。他的五官宛如刀削,稜角分明,瞳孔漆黑一片,宛如來自黑暗的妖精。
「不過是一張臉,也能讓你如此眷念?」他舔舐著自己的唇,眼中儘是誘惑之色,他用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動作並不溫柔,「我也可以,不論是餘子書,還是靳褚,我能變得一模一樣。」
禾錦冷漠地看著他,那眼中的冰霜從來沒有為他化解過。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彷彿是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敵人。
凜冬的模樣逐漸改變,一點一點變成了餘子書的模樣,身後的黑煙盡數化為白衣,披在他肩頭。他眼中的邪氣暴露了他的身份,無論他裝得再像,也永遠都不可能是那個人。
禾錦已經厭倦了他的把戲,別開頭不想再看,更不想再理會。
「那靳褚呢?」話音剛落,他又變成了靳褚的模樣,白衣被鮮血染紅,披在他如玉脂光滑的身體上。那眼中的邪氣配上他的模樣,更加妖媚,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耳語:「我還記得,你與靳褚歡好之時他總會咬你的耳垂,你就會變得特別敏感。」
他說著,當真就咬了她的耳垂。
曖昧的氣息噴洒在她耳邊,分外勾人。禾錦漸漸呼吸不穩,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
他捧住她的臉,狠狠吻上去,總帶著要將她吃入腹中的勁頭,暴戾如野獸。
禾錦揪住他的衣襟,銀髮就鋪在她耳邊,眼前一片紅色與銀白,早就將她的心攪得混沌不堪。
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靳褚了,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去想念,可當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時,她才知道自己的心和身體有多渴望他。哪怕明明知道這個不是真正的他,也會迷失在這樣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凜冬的手滾燙如火,伸入她衣衫中灼熱她冰冷的身體。禾錦不顧一切地咬住他的脖子,瘋了一樣吸食他的血。
血的味道不像靳褚。
靳褚的血就像罌粟一樣,讓她欲罷不能,可是凜冬的血,每喝一口都能讓她觸碰到死亡的邊緣。
為什麼還會活著?
禾錦陷入沼澤之中,無法自拔。
為什麼還要活著?
她在沼澤中如浮萍沉浮,身不由己。
想愛的人,不能愛。想要的人,不能要。想保護的人,不能保護。
活幾千上萬年,最終的歸宿仍舊是獨自一人。
「呵……」禾錦笑著落下了眼淚,她衣衫盡褪,在她身下形成妖嬈的姿態。
這個女人太寂寞了,寂寞到渾身冰冷,所以才會有凜冬的出現。
他將她抱得越發的緊,用一種幾乎暴戾的方式在她身上肆虐,落下青青紫紫的痕迹,彷彿只有這樣粗糙的歡愛,才能他覺得真正擁有了這個女人。
讓他覺得自己的存在有意義。
他來到禾錦身邊的時候,千里冰封,所以她叫他凜冬。那時寒氣如刀子一樣肅殺,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卻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凜冽。
他明明知道靠近她會受傷,可還是忍不住地將她抱在了懷中,「禾錦,你太寂寞了,讓我陪著你吧。」
她默許了他的存在,可又不承認他的存在。他陪著她度過無數多個日日夜夜,可終究走不進她的心裡,她每每寒夜蝕骨,想到的人總會是靳褚。
靳褚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如妖孽一樣的男人,他一身紅衣如火,在寒冷的夜裡溫暖了禾錦的心,與她夜夜糾纏。
與其說凜冬嫉妒靳褚,倒不如說他羨慕靳褚。他羨慕如火一樣的靳褚,心中沒有陰暗面,可以用一顆真摯的心去愛禾錦,愛到赴湯蹈火。
禾錦活得太久,也看得太多。她最渴望的便是這樣純粹的真情,所以當靳褚來到她身邊時,她才無法抗拒。
凜冬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更明白,禾錦想要的東西他永遠也給不了她,因為影子不會有心。
禾錦,你想要一份乾淨的情意。
可是你的心已經髒了。
你不會再像愛餘子書一樣,去單純地愛一個人。
凜冬咬著她的耳垂,已經咬出了血。他情難自控,在她的迷亂中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再次吻上她鮮紅的嘴唇。
禾錦咬了他的舌頭,可這種疼痛非但不會阻止凜冬,反而讓他更加深入。她明知道自己咬得越重,自會讓凜冬越暴戾,可她還是用力地撕咬,彷彿在誘請他更加用力。
與其說她在折磨自己,倒不如說是在放縱自己。她同樣也想用這場暴戾,去刺激她已經麻木的心。
又或者說,以此來確認她還活著。
凜冬越發沉溺,可是在這場歡愛當中,有人不斷迷失,就有人不斷清醒。
他扶著她的腰身,準備徹徹底底地擁有她,卻被她輕輕推開了。
她眼中藏著冷漠,足以置人於死地,「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