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墜入心魔
第191章 墜入心魔
泓淵一直以為,只要熬到禾錦回來,就可以解脫了。那麼他先前受得那些苦就不算是苦,他相信禾錦一定會回來,沒有為什麼,就是相信。他同樣也相信,禾錦能夠帶給他安定的生活,就算沒有身份地位,也在她心頭佔有一定的份量,足以保他一世無憂。
可是她讓他失望了。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他關入地牢,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將他永世流放。
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等了她三千年,為她受盡凌辱的人,怎麼看都太過於冷酷無情……
鐵鏈將他絆倒在地,頭髮被汗水凝在臉上,猙獰如鬼。他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侍衛將他拖拽著往前,留下一地血痕。
再走下去,就離開魔宮了。
他是被永世流放,刻有印記的罪人。
此生都不能再回到這裡。
呵呵,禾錦。
你終究是讓我失望了。
「乖孩子,就是這樣。你給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作為回報,我會讓你變得更強。」
泓淵發出凄厲的笑聲,竟是握住鐵鏈爬了起來,掌心赤紅,雙目被墨染黑,迸射出滔天的殺意,準備將這些侍衛全部吃入腹中。
就在此時,禾錦突然現身,大喝一聲:「慢著!」
泓淵眼中的殺氣瞬間消失殆盡,癱軟在地,狼狽不堪地摔在她面前,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渾身都在戰慄。
侍衛停下了步子,轉身行禮:「見過魔尊!」
禾錦一步步地走過去,神色凜冽,一指斬斷鐵鏈,「從現在開始,解除他的流放。」
泓淵不敢抬頭,感覺像是一場夢境,或許等他清醒,一切都不復存在。
禾錦走到他身邊蹲下,伸手將他扶起來,衣服都已經被血染得深紅。他低著頭不敢看她,只露出半張蒼白的小臉,咬著嘴唇,不停地顫抖。
她輕輕拂開他臉上的亂髮,昔日冷漠的眼眸此時也有一些不忍,忍不住安撫他:「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是我誤會了你,我發誓再也不會有下次,原諒我好嗎?」
泓淵睜開模糊的眼睛,望向她,只覺得她依舊冷得像塊冰,從來都不會為他融化。
禾錦將他抱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對不起。」
泓淵輕輕笑了,不知為何妖艷盡顯。
「我沒怪過你。」我絕不可能原諒你。
「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我此生都不可能接受你的憐憫。
「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我會將你踩在腳底下,成為你的天。
禾錦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覺得更加心疼他,這麼乖的一個孩子,為什麼會懷疑他呢?難道真是柳無言算錯了?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將鐵鉤取出來,用法力癒合他的傷口,清理血跡,修補衣服,很快就將他煥然一新,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泓淵要靠她扶著才能站起來,眼中的神情藏在頭髮之下,讓人看不真切,他握住禾錦的手,嗓音清冷,「我還可以繼續伺候你嗎?」
禾錦頓了一下,還是消除了自己的疑慮,「可以。」
「謝謝魔尊。」他想行禮,可是身體搖晃了兩下就摔倒在地上。
「泓淵!」禾錦將他攔腰抱起來,匆忙消失在原地。
離柳無言一事已經過去許久,始終沒有找出兀擎,禾錦知道此事遲早會成為禍患,整日心緒不寧。
泓淵好得了皮外傷,卻好不了心頭痛,印在他胸口的印記,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曾經被拋棄的事實。
只有變得很強,才有資格得到一些東西。
只有擁有力量,才不會被別人主宰著自己。
泓淵總算想通了這些道理,他不斷吸取別人的力量化為己有,甚至有時候下手狠了,還會傷及性命。
但這有什麼關係?
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你不傷害別人,別人就會來傷害你。
他在黑暗中,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柳無言一事魔宮強行封鎖秘密,絕不允許外傳,可不知道風綾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他來得風塵僕僕,還來不及換便服,直奔禾錦宮殿而來。
一推開門,裡邊酒香四溢,歌舞昇平,禾錦好像沒事人一樣飲酒。她身邊還倚著一個小白臉,穿得輕薄,偎在她腳邊喂酒,媚眼如絲。
繞是風綾再能忍,也受不了她這般荒唐。抑制不住的心痛襲上心頭,他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我白擔心你了。」
禾錦飲下一杯酒,半抬眼瞼朝他看去,「你擔心我什麼?」
風綾一步步地朝她走過去,眼神如冰,嘴角卻勾起一抹妖色,「你連心都沒有,我擔心你做什麼。」
禾錦大笑了起來,推開身側的人起身,走到風綾跟前,面色漸沉,「你想管我?」
說不想,她會更加肆無忌憚。
說想,她會將他推得更遠。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風綾勾起一抹笑,藏住莫名的心酸,他指了指她腳下的人,傲慢道:「你的眼光就是如此?」
「那妖王有何見解?」
風綾踢了踢那人,冷聲道:「滾出去,不需要你。」
那人心有不甘,可瞧了禾錦沒什麼表情,只得趕緊離開。
禾錦眯起眼睛,有些看不懂,「你趕走了陪我喝酒的人,那你陪我喝?」
風綾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有何不可?」
禾錦眼中的神色更深了,他奪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滿上一杯酒。
酒落入杯中,圈起漣漪。
久久不散。
風綾本就漂亮地不像話,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加美得驚人,他只需輕輕一笑,就足以將人迷得神魂顛倒,「魔尊想怎麼陪?」
禾錦是真的有些醉了,他的容顏在眼中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尊貴華麗,又如斷腸花致命吸引。
他仰頭喝下一口酒,隨後俯身盡數喂入她口中。禾錦猝不及防,咽下一大口酒,喉嚨都咽得發痛。
風綾喂完還不肯鬆開,咬著她的嘴唇,帶著些憤恨的情緒,都咬得她有些發痛,還不肯離開。
禾錦受不住將他推開,整個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猶如那日大婚之夜,被他勾得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