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驚人真相
第165章 驚人真相
這還真是一個傷人傷己的結論,讓那些愛過兀嘰的女人何其傷感,讓那些爭了一輩子的女人何其難堪,包括她的母后在內,也是如此。
倘若不是西魔主獨女的身份,她甚至比那些女人還不如。
「十七,你怎會懷疑到這上面?」
「因為長大了。」禾錦回答地很坦然,「因為長大了,才知道在魔宮權勢比親情、愛情重要。像父尊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王位也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所以穩固王位,對他來說比談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情重要。」
「可他卻是很喜歡你的。」夢芊茹的聲音溫和,總能安撫人心,「從小到大,他總是把最好的給你,斷不肯讓你受一點委屈。」
「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現在不了。」禾錦微微一笑,精緻的妝容帶著危險的氣息,「我以為他寵誰,就是喜歡誰的表現,可是我後來才發現,在這弱肉強食的魔宮,他越是寵著誰,誰就會越危險!」
夢芊茹嘴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連安撫著她的手也停下了動作。
「這麼簡單的道理,父尊不可能不懂,他寵我和母后,也不過是把我們當做擋箭牌罷了。」
「十七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父尊他……」
禾錦笑了起來,「所有兄弟姐妹中,唯有一人從始至終獨善其身,茹姨,你猜是誰?」
夢芊茹徹底白了面色,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是九哥呢,茹姨。」禾錦偏著頭,眼中一絲多餘的情緒也無,甚至還帶著笑意,卻讓人毛骨悚然,「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為何你和九哥同樣是魔宮的人,卻可以從始至終都獨善其身,一直想到如今才想清楚。」
「父尊寵母后,你做母后的知心人,表面上是靠了顆大樹,其實不過是父尊保全你們母子的方法。讓我母后做擋箭牌,你們可以安然活下去,日後王位爭奪,也必不會與九哥相爭,果然是很好的辦法。」
夢芊茹的目光哀傷,連聲音都有些發抖,「十七,你怎麼這樣說……」
「茹姨別緊張,我並沒有要算舊賬的意思。」禾錦輕輕一笑,唇色如血,又故作天真地道:「過去了就過去了,母后也走了這麼久,我也並不是想不開。」
「那你……」
「我只是在想,魔宮果然沒什麼親情可言,握在手中的權勢才是最重要的。」禾錦托著下巴,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只是不知道,日後性情洒脫的九哥會不會到時候也來和我爭一爭……」
「十七!」夢芊茹略略加重了聲音,眉目間縈繞著憂愁,「乾水無心王位,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怪我我無話可說,但請不要再這樣說他……」
禾錦笑著看了她很久,涼涼道:「我怎麼會怪茹姨,母后死後,若不是茹姨,我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夢芊茹想到陳年往事,也傷感了起來,「你那時天真善良,就如同魔宮的一縷陽光,可現在……」
「茹姨,在魔宮陽光是活不下去的,只有做鋒利的刀刃才能成為強者。」
夢芊茹這才明白,還沒來得及教給她的道理,她經歷了這麼多早就懂了。
只是有些惋惜。
「就像這身衣服。」禾錦揚起衣袖,身後的鳳凰展翅高飛,氣勢無比恢宏,「我嫁的不是我最愛的人,可我還是會笑著穿出去,因為這就是成長。」
夢芊茹愣愣地看著她。
「茹姨,你覺得呢?」
「你真的長大了。」
禾錦不置可否,只輕輕一笑,「父尊沒來得及教我的東西,茹姨都教會了我,說起來還得謝謝茹姨。」
她嘆息,「你如今貴為魔尊,一切都可以隨心所欲,你若恨我,殺了我也無妨,只是乾水和晴兒什麼也不知道……」
「茹姨在說什麼呢。」禾錦拉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到自己身側,「母后死得早,是茹姨將我一手帶大,算我半個娘親。如今我貴為魔尊,你自然就是魔尊的母妃,理應享盡榮華富貴,頤養天年。」
夢芊茹遲疑道:「你……不怪我?」
「怪你分走父尊的寵愛?」禾錦說完自己倒先笑了,「父尊要喜歡誰,是他的事,母后無法獲得他的青睞,也只是母后魅力不夠罷了。我只是想起那些年獲得的寵愛只是逢場作戲,有些難過而已。」
氣氛斗轉,緩和了很多。
夢芊茹從緊繃中解脫出來,呼吸都急促了很多,「十七,謝謝你。」
「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她轉過臉,只留下一個清清冷冷的側臉,緩緩道:「茹姨這些年對我的情分都是真的,我還有什麼好抱怨。」
她握住禾錦的手,終於放下了心頭的石頭,「好孩子,你是真的長大了。」
「我只是不想坐個王位,坐得眾叛親離。」禾錦掀起衣袖,淺淺一笑,「茹姨,我穿嫁衣美嗎?」
「美,美得很。」
「那初八茹姨可要親自送我上花轎?」
夢芊茹拍著她的手,眼中含著淚光,「會的,我會一直送你到妖界。」
「這倒不用了,讓九哥送吧,你身體還沒怎麼恢復。」
夢芊茹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再多的不敢多提,怕熱淚會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原來在魔宮,還有所謂的親情存在。
脫下嫁衣在盒子中整齊放好,旁邊一套鳳冠首飾美艷驚人,華貴無比,果然是妖界拿得出手的東西。
都說妖界極度奢靡,其實也不假,他們就愛這種表面上的光鮮亮麗,和洒脫一生的及時行樂,一輩子都在放縱自我。
在這一點上,禾錦其實還挺羨慕他們。
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去在乎外人的目光,這是她前半生活的方式。而她的後半生,註定要被各種規規矩矩羈絆,身不由己。
想到這裡,禾錦不禁笑了。
兜兜轉轉了這麼久,她最後還是選擇了一條她嗤之以鼻、可是又強烈希望的一條路,既剝奪了她的自由,可也帶給了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