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多生事端
第149章 多生事端
房中不歡而散,侯在不遠處的柳無言也察覺到了,他趕緊跑過去推開房門,便瞧見禾錦趴在桌子上,氣得面色發白,手指都捏得泛青。
「發生什麼事了?」他趕緊走到她跟前,擔心地詢問。
禾錦搖搖頭,並不想說話。
風綾隨之踏入房中,停留在門口,「你打算怎麼處置兀瓴。」
禾錦緊緊握住桌沿,目光都發了狠,「絕對不能留。」
風綾點點頭,表示理解,說得很是隨意,「你若狠不下心,就交給我。」
柳無言吃了一驚,「你真要……」
「他知道太多事情,我與他絕不可能共存。」禾錦站起身,目光冷冽得嚇人,「立即流放,永不召回。」
風綾感覺到意外,「你決定了?」
禾錦點點頭。
「斬草不除根,定會埋下隱患。」
「有什麼就沖我來,我給他這個機會,只要他有這個本事。」禾錦每個字都咬得很重,既是自負,也是她的性格使然。
柳無言略微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會要他的命,你從來就不是這種人……」
禾錦回頭,睨了他一眼,「那我是哪種人?」
柳無言笑而不語,有些話就是多說多錯,不說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風綾也沒有多做反對,「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尊重你的決定,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樣的事,你我始終是自己人。」
這三個字又引起了柳無言的疑惑,追著風綾詢問:「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綾抬著下顎,一臉高冷模樣不屑於解釋。
禾錦嘆了一口氣,徐徐道:「在妖界時候,我確實需要他的幫助,他也需要我的幫助,我與他便定下了親事。」
「在妖界的時候?那……可曾告訴過餘子書?」
「還不曾。」
「你這般一公布,豈不是無法更改了?」
「本就是生死契,沒想過更改。」
柳無言恍如聽到了奇聞,從頭到尾都是不敢置信,「禾錦啊禾錦,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你非要弄出點事情!那你打算怎麼跟餘子書解釋?」
「我會親口跟他解釋。」
「解釋有何用?你該成親還是要成親,你置餘子書於何地?你讓六界怎麼看他?」
禾錦欲言又止,「我可以和離,等事情都穩定下來就和離。」
風綾微微回頭,也只是看著她,並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可是他的眼底總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意,叫人看不透他。
「這還沒成親就想著和離!」柳無言聲音都變大了,有些顧忌地看了風綾一眼,又壓低了聲音道:「你非要和餘子書在一起,我也不會阻止你,但是你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再橫生枝節。」
禾錦矢口否認,「我不會。」
風綾站了一會兒,自顧自地轉身,緩緩離開了房間,都沒人注意到他去了哪。
柳無言像個老太婆一樣,不停地擔憂這個擔憂那個,說得禾錦都有些不耐煩了,趴在桌子上,無言以對。
要說柳無言高冷固然高冷,誰跟他說話都不太愛搭理,只是相處久了等他把你當自己人了,才知道他關心起來有多嘮叨。
可是這種關心,並不會讓她覺得多餘,反而感覺踏實。
泓淵端了衣服進來,擱在桌子上,不停地比劃著,柳無言一點都看不懂,轉頭看著禾錦,「他說什麼?」
「他說讓我把衣服換下來,舒服些。」禾錦說著就站起身,身上的衣袍確實沉重,壓得脖子酸痛不已。
泓淵走過去想替禾錦換衣服,又想到了什麼,不停地朝著柳無言比劃。他自然看不懂,又轉向禾錦,「他說什麼?」
禾錦解釋:「他讓你出去。」
柳無言被一個啞巴給攆了,禾錦也絲毫沒有要替他做主的意思,他憤憤拂袖,頭也不回地離開。
泓淵等柳無言關上門,才脫下禾錦身上的外衣,層層脫下去,一直脫到只剩最裡層。他面色有些發紅,低著頭給她套上里衫,仔細整理,絲毫不敢觸碰她高貴的身體。
禾錦低頭看著他,「怎麼不用法術,弄得這麼麻煩?」
他有些焦急地比劃:許久未用,已經生疏了。
「多練練就好了。」禾錦隨口一說,並不是太在意這些細節。
泓淵繼續給她穿衣服,纖細的手指系好衣衫,整理得一絲不苟,他做這些事向來認真,沒有誰比得過他的仔細,也沒有誰比他更懂得如何留在禾錦身邊。
取下金步搖,摘掉發簪,放下她如墨潑灑的長發,緩緩梳理。撫摸著如絲綢一般順滑的頭髮,也只能偷偷在心底眷念著,他知道她的面容美得不敢直視,所以在她面前一直是低垂著頭,可又期待著她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下。
他是鳶鳥幻化的小妖精,這類小妖因為長得精緻乖巧又手無縛雞之力,一向是魔族之人的玩物。他連出生都是在魔界,一生下來就註定會是最低賤的身份,等待著迎接他灰暗的人生。
可是他何其幸運,遇到了禾錦。
她那時骨頭都沒怎麼張開,還只是個女孩,半蹲著身子捏住他的下巴,輕佻道:「你長得好生精緻。」
泓淵還以為遇到了仙女,他在魔界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人,連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溫和聖潔的,讓他看得失了神。
「就你吧,也就你的模樣看得順眼。」
泓淵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的美貌,恰巧被她相中,將他帶回魔界,給了他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禾錦打斷了他的思緒:「還是不能說話嗎?」
泓淵搖頭。
禾錦托著下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兀箏已死,她下的詛咒也應當解除,為何還是不能說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過來。」禾錦招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跟前,伸手摸著他的咽喉,「你的舌頭和喉嚨都沒有問題,詛咒也解除了,你是不想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泓淵比劃著:說不了。
「真是奇怪……」禾錦微蹙眉毛,陷入沉思當中,時不時地撫摸著他的咽喉,弄得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