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安然自若
第134章 安然自若
晴兒剛把水盆端進來,禾錦就去了對門,那頭門外正守著柳無言和風綾,一人站一邊,不咸不淡地說著話,形成兩道奇異的風景線。
「裡邊怎麼樣了?」禾錦走到兩人中間,從門縫往裡邊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人。
柳無言走到她身旁,回了她的話:「還不知道,不過有餘子書在,應當問題不大。」
「是嗎……」禾錦還趴在門口,「剛九死一生逃出來,又要他耗費修為,子書會不會太累了……」
「他可是天神,哪有什麼累不累。」
禾錦嘀咕兩句,「誰說天神就不會累了……」
「禾錦。」柳無言欲言又止,似乎是忌憚風綾在場,拽了她的手臂,「你出來,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禾錦被他一路拉到門外面,拉到一個牆角處,才停了下來。
柳無言往周圍看了看,神神秘秘的,「你和風綾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為何我算出他與你有一段姻緣?」
禾錦略微不自在,用笑掩藏了過去,「你沒事算他做什麼?」
「他畢竟是妖王,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格局,我肯定會算個清楚。」柳無言意識到被她帶偏了題,立馬又帶回來,「你先說那段姻緣是怎麼回事?」
禾錦認真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兒時和他訂過娃娃親,你可是算成了這個?」
「當真?」柳無言還是有些狐疑。
「卦是你算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禾錦甩甩衣袖,「不跟你鬧了,我要去看著子書怎麼樣了。」
柳無言又將她拉了回來,說到餘子書眸色就沉了幾分,「你與子書,可是又在一起了?」
禾錦有些遲疑,不知該怎麼說。
「你還是想清楚吧,不要又像以前那樣,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都不會希望她和子書在一起,真的很奇怪。禾錦把手抽出來,挺直背脊往前走,只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風綾聽到腳步聲,微微轉頭看著她,長發下是一張精緻的臉龐,下巴尖尖的,眼中總藏著傾城絕世之色,讓人由衷地想讚歎,無論誰看到都會讓人怦然心動。
禾錦自認絕色,這世間沒有女子比得過她,就連靳褚那般貌美,也少了女子的纖柔之態,比不上她,可她偏偏被風綾這個大男人給比了下去。
還真是氣人。
她想到此處忍不住笑了笑,想調侃他一番,便伸手勾了他一縷長發在指尖,細細摩挲,「唇如胭脂,脂凝雪膚,長裙逶迤如畫,這世間除你之外當真再無絕色。」
風綾直直地看著她,冷不丁來一句:「王女怕是調戲錯了人。」
禾錦連忙鬆開他的頭髮,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轉個身,又趴到門口想看看裡邊怎麼樣了。
入眼一抹白色,禾錦正覺得奇怪,房門突然從裡邊打了開。
「你這是做什麼?」餘子書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她要抬頭才看得到他。
「我在這等你呀。」她一本正經。
餘子書淡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眼底略有疲憊之色,「陪我出去走走吧,屋中有些悶。」
「你不需要休息嗎?」
「你陪我說會兒話,就當是休息了。」
禾錦半信半疑地被他攬著肩膀出去,正好在門口撞到了柳無言,他們二人互相打了個不咸不淡的招呼就擦肩而過。
「我九哥怎麼樣了?」
「休息幾天應當就能恢復。」
禾錦依在他身側,抱著他的腰,「一定很累吧?剛從陣法中逃出來,又要耗費修為救治我九哥。」
「還好。」餘子書攬著她緩慢前行,每一步都踏得很穩,不急不躁,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淡然如風,「在天上的日子太閑散了,偶爾如此覺得還不錯。」
禾錦仰頭,「你是在怪我給你添麻煩了?」
「我哪有這樣說。」餘子書笑著低頭捏了捏她的鼻子,滿眼寵溺,「從一見面,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我何時怪過你了。」
禾錦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可我不都償還你了嗎?」
他低聲道了一句:「哪還得清。」
禾錦聽得不太清楚,被他一路帶著走,很快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魔界沒什麼風景,四處都是懸崖峭壁、瘦骨嶙峋,看得眼睛疼。
禾錦由衷道:「要說風景,還是妖界的最好,仙界雖美,卻不如妖界天然山水,美色渾然一體。」
「看來你很喜歡那裡。」餘子書微微抬手,指尖泛著淡淡的金光,撒向周圍。
碎石堆里升起一株高大的梨花樹,遮天蔽日,白花滿枝頭,風一吹就往下落,底下草地蔓延,踩上去又柔又軟。
禾錦喜歡極了,在草地上跑了兩圈,躺在梨花樹下,愜意地張開手臂,任由梨花瓣落在她額間,「我從來沒見過魔界這麼美……」
餘子書面含笑意緩緩走過來,扶起衣袍坐在她身側,半撐著腦袋望著她,「你喜歡什麼樣的風景,我都可以變給你,就無所謂在哪裡了。」
禾錦有些動容,聲音輕柔:「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只一個字,彷彿打開了另一個天地,得以窺見至上美景。
禾錦一時之間愣住了,望著他被微風吹起的長發,旖旎繾綣在他耳邊,就和梨花一樣淡雅,如一朵寂靜的青蓮綻放。
美不勝收。
餘子書微微俯身,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淡如雲煙,一觸即停。
禾錦呆愣地望著漫天梨花,腦中一片空白,連瞳孔都無法聚在一處。
餘子書緩緩躺下來,和她肩並肩,看著同一片梨樹,望著同一片風景,「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不想再錯過你了。」
禾錦抬手擋住眼睛,不知為何會有眼淚流下來,隱沒在她的發間,聲音有些發抖,「你是說真的?」
「是我說得太晚了,對不起。」
禾錦起身揉著眼睛,明明沒有沙子,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流,很奇怪,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胸口心跳如雷鳴。
他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淡而寂靜,「傻姑娘,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