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做生不如做熟
「當然有合作的可能。」
韓之鋒當然要尋覓合適的合作者，他一個門外漢，還真玩不轉美國的股票證卷市場，這是一個成熟的市場，有很多繁瑣的步驟和規矩，這是他必須遵守但是還不熟悉的。
用生不如用熟，哈爾姆他多少了解一些，總比換一個一無所知的合作者要強多了。
「韓先生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我看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哈爾姆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嗯，請教一下你，不知道做空納斯達克指數有什麼辦法，」
韓之鋒問道。
「您是感覺科技股要崩盤嗎，」
哈爾姆作為專業人士反應非常快。
納斯達克以眾多的互聯網科技股著稱，韓之鋒做了雅虎股票，而且收益驚艷，很顯然對互聯網科技股非常有專業眼光，那麼他做空納斯達克指數顯然是預見到了科技股過熱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其實圈內人都有一個共識，科技股的泡沫太大了，這種泡沫早晚破碎的悲觀說法流傳一年多了，甚至最近半年來愈演愈烈，但是科技股們表現一直比較給力，讓無數預期落空，這讓從沒有經歷互聯網科技股票洗禮的他們這些所謂的專業人士也非常苦惱，這是一趟不斷加速瘋跑的列車，大家都知道它有一天會慢下來，但是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已經有的估計一再落空，讓很多專家的預言成了笑話，現在幾乎沒有人可以預期確切的時間。
「是的，我感到到了一個極限了，科技股所有的潛力已經用盡了，」
韓之鋒給了肯定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因為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哈爾姆的頭腦電閃著，信還是不信，說實話他如果簡單的就是想賺取手續費和服務費的話他用不照如此捉急，他的目的也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大賺一把。
比如這個預期成真，他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告訴他的很多客戶立即賣出相關股票，避免了一些客戶大的損失，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這些客戶感激涕零的，這些客戶就可能轉變成他的忠實客戶資源。
再比如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也做空納斯達克指數，是，按照規定他是不允許自己入場操作的，但是這世界上都有融通，他完全可以交給利益相關方處理，自己在明面上沒有絲毫的關係，這就是所謂的利益交換，總之，各種前景都很誘人，前提就是韓之鋒或是他身後的團隊說的準不準，這就是他的決斷了。
『韓先生，這次您的同事們就這麼確定機會已經到來了，我們公司內部包括其他幾大投資公司內部都有很大的爭論，誰也不容易說服誰，您那裡就有沒有類似的爭論嗎，』
哈爾姆狡猾的問道，希望引出韓之鋒的一些反擊，甚至引出指引韓之鋒成功的人或是事兒，從而判定一下。
「我們的意見相當的統一，沒有太多的依據，無關美聯儲減息，無關流動性的問題，單純的認為一個未經證明的高科技股狂奔了兩年，它累了，到了需要休息調整的階段，就是這麼簡單。」
韓之鋒虛構了一個我們，既然對方不相信他一個人能做出這樣的判斷，那很好，就讓對方認為是一個群體好了，哈爾姆等人這麼認為會讓他減輕很多的負擔，他還要感謝他呢。
哈爾姆和韓之鋒對視了一下，在韓之鋒微笑的眸子里他看到一些情緒，但絕沒有躲閃，哈爾姆想了想，
「那麼如果我有個朋友想要加入其中，不知道方不方便，他只有五十萬美元，」
「歡迎，不過是五十萬美元而已，如果是五百萬美元的話我是不會同意的，因為你知道美國的各級監管部門不是吃素的，」
韓之鋒笑道。
雖然美國的證卷股票市場龐大，細分的市場很多，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投資者，但是想要在裡面獲取暴利不容易。
韓之鋒這一年來通過孔淼轉過來的資料對此了解頗深。
比如做空納斯達克指數吧，並非可以什麼百倍的槓桿，能有三十倍到五十倍的槓桿撬動做空做多就是高的了。
普通的投資者也就是從事兩倍到五倍的做空而已。
而韓之鋒可以利用美琳的關係取得十五倍的槓桿的賠率是頂點了。
所以韓之鋒才和哈爾姆虛與委蛇，沒有一個熟人的配合，真的不易取得這樣的一個投資的資格。
臨時找人是來不及的，而且他也不想繼續尋找一個合適的投資人，他真不想成為一個熒光燈下的投資大鱷，那會讓他暴露在熒光燈下，而他只需要安靜的發大財，不引起美國相關方面的注意才是第一位的，畢竟他的投資之路才剛剛起步，他可不想被時時刻刻監看和提防，那會對他的金融投資和企業併購人員招聘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
不要說在華夏被政府部門另眼相看是要不得的，在美國也一樣，美國政府如果認定一家企業和個人是另類，那麼這家企業在美國也就沒有什麼前途了。
接下來哈爾姆和韓之鋒談論了關於接下來投資的具體步驟。
確定將會有五千五百萬美元投入這次風險投資中，韓之鋒調集了所有的資金，除了鑫鋒和熾鋒能正常運轉的資金外都帶入其中。
不過所有的資金不會全部投入到冒險當中，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做空股指不是隨便就可以操作的，還有一個條，就是必須要保證金，如果股指向著做空做多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麼沒有保證金那麼百分之二的震蕩也會讓投資本金被吞噬。
所以必須有保證金抵押，可以沖抵相反方向的震蕩。當然了這個保證金如果你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只繳納百分之五到十個，如果沒有完全的保證那麼百分之五十或是百分百的保證金也是可能的，必須保證資金的安全性。
現在韓之鋒和哈爾姆確定的就是保證金的數目。
韓之鋒聽哈爾姆這位專業人士講解了全部的規則，並且在網上查詢了所有的信息，證明哈爾姆的說法沒有錯誤后，他確定留下了五百萬保證金的決定，把五千萬投入市場。
當他下定了這個決定后，哈爾姆盯著韓之鋒，
「韓先生，您要確定，如果指數上揚超過百分之十，您的本金和保證金將會消失殆盡，您會變得和大街上的乞討者一樣一無所有的，」
他的說詞很貼心，但是韓之鋒知道他還有另一個意思，他在試探他的堅決程度來看出他是否很篤定還是他本身也在試探中前行。
比如，可以把保證金保留在百分百，兩千五百萬投入，三千萬作為保證金，這樣很穩妥，
但是如果納斯達克指數下跌，這樣利潤會減少很多，而且曝露出韓之鋒對此也沒有絕對的信心。
如果他發現韓之鋒的遲疑，那麼他可能會減弱對韓之鋒支持的力度，也許不算什麼，也許在關鍵是的時候會拖後腿。
「我想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進場的時間我說了算。」
韓之鋒其實最想說的是留下一千萬的保證金，確保納斯達克的指數不會上揚百分之二十，在這個高科技股份開始疲軟的時候，這樣由高科技股票帶來的上揚幅度根本沒有可能。
但是百分之十有些不保險，誰敢說這個時候不能來個小陽春呢，韓之鋒記住幾個關鍵的節點就不容易了，他可是不知道當時納斯達克指數是否來了個小陽春，畢竟納斯達克裡面的互聯網科技股是很多的，對股指影響很大，但是納斯達克裡面的互聯網科技股只是一小部分，一大部分還是其他行業的公司，因為其他行業向好的原因出現，指數上漲也是極為可能的，
但是韓之鋒還是決定只留下來最基本的保證金，因為他堅信那時候的高科技股災是由市場驅動力、減息、流動性等綜合因素造成的，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該發生的還會發生，美國的基本盤沒有改變。
再就是在繼續哈爾姆全力支持的時候，他不想掉鏈子，這個時候有些關鍵。
「可以，但是必須提前一天通知我，」
哈爾姆有些驚詫的看看面前這個華夏年輕人，要知道他最後的提醒很駭人，會讓很多人躊躇，即使是在市場中打滾的老手也會因為這句話遲疑好久。
這無關多大的信心，而是這話描述了一個可怕的前景，從一個富豪到一個一無所有的乞討者也許只要兩天，甚至只需要幾小時，這會讓所有人再次權衡一番，但是韓之鋒絲毫沒有猶豫，這得有多大的自信和多麼強大無匹的內心，這讓哈爾姆對韓之鋒更加高看一眼，
「好吧，既然你考量好了，那麼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的步驟吧，考慮到你是歪果仁的身份，特別是華夏人的這個比較敏感的身份，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以各種方式分批入場的好，不能統一的一個時間段來進入市場，否則你會被監管部門盯上，甚至被FBI盯上，所以我要提出一個分批次的計劃書，給我幾天時間，當然如果你滿意我的計劃的話，請支付我十五萬美元的酬勞，因為這樣的計劃和實施過程很繁瑣，絕對會讓我耗盡我的資源，我對國家的忠誠也會受盡考驗，」
哈爾姆這句話說出口來差點讓韓之鋒笑出聲來，對國家的忠誠這句話太寬泛太搞笑了，作為一個美籍猶太人後裔，他有一條別人沒有的後路，如果真有一天在美國混不下去，可以申請去以色列重新開始的，另外猶太人人士對美國的忠誠度絕對值得懷疑，他們最忠誠的還是地中海邊的家園，所以哈爾姆不過是在扮慘和求取資源而已。
「好吧，我會如期支付你的傭金，不過前提是我覺得物有所值，」
韓之鋒在最後一句話加重了口氣，
「如你所願，你會為此感謝我的，」
哈爾姆笑著伸出手和韓之鋒握手告別。
「是不是太冒險了，五千萬美元那是四億多人民幣啊，如果，」
一直旁聽兩人談話的孔淼擔憂道。
她怕韓之鋒一旦投資失敗將會無法翻身再起，這樣賭博的路子不可取。
「沒事兒我有些消息來源，再說即使失敗，我國內的資源也能支撐我再次崛起，」
這倒是真的，只憑熾鋒，他就可以融資上億人民幣，足以讓他度過難關，但是他前進的步伐會被打斷了，他在這裡需要獲取資金和技術的希望基本破滅。
一直希望兩翼齊飛，國內和國外的事業齊頭並進，相互支撐的願景將會推遲實現。
他當然不希望投資失敗，不過這需要運氣，只要不太差的運氣。
「好吧，那是你的錢，你有決斷的權力，」
孔淼嘆口氣，這兩年來她算是了解了韓之鋒，他在事前會想盡辦法了解和權衡，比如他讓她準備了很多美國高科技界的信息，盡量的周詳，可見他時刻注意著這些，但是他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改變主意，比如雅虎股票直線爬升到兩百美元，那麼多人勸他拋售離場，他卻增加持股，終於取得了巨額的收益，所以她也不再多勸。
「不不不，這不都是我的錢，還有你的一百八十萬美元，」
韓之鋒一搖手指笑道。
「怎麼可能，」
孔淼驚訝道。
「我說了這個公司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的，上次投資的我們盈利一千八百萬美元，所以，那裡有你的十分之一，當然了第二次追加投資裡面大部分都不是我的投資，所以只能抱歉了，」
韓之鋒道，他不是捨不得，而是如果數目太大，可能驚嚇到孔淼，她是絕不會收下的。
第一次投資的時候收益的一千八百萬中百分之十一百八十萬美元對孔淼就很合適。
「不不不，我能不能收，」
孔淼的馬尾晃動著，表示拒絕，
『我的年薪十五萬美元，已經是很超值了，我的工作其實更像一個助理，並沒有多少創造性的工作，在美國這樣的工作兩三萬美元的年薪已經很高了。』
孔淼明白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收入是因為韓之鋒對她的信任，除此沒有其他，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能力之外太多的饋贈，這點堅持她是有的。
「別忘了你是公司的股東，裡面清楚的寫明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這點是沒法改變的。」
韓之鋒笑道。
「如果你遵守股東的權益，我想美國的相關部門不會答應，收不到他們應該得到的稅收我想公司和我們會有大麻煩。」
美國稅務機關可是美國的第一強力部門，上至總統部長下至普通國民都要老老實實的交稅，否則就等著傳票吧。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我感覺有上當的感覺，」
孔淼無語道。
「沒有，這屬於正常的公司投資收益，既然你是股東就應該有的權益，再說，加州的州稅將近百分之五十，你的一百八十萬還得繳納州稅，到手不足一百萬，並沒有多少。」
發達國家的稅收是支持高福利的基礎，高到令人仰望的地步。
「好吧，我接受，不過我希望還是降低我的股份，」
孔淼只有敗退，提出了新的建議，她不想這麼坐收收益。
「如果沒有百分之十就沒有這家公司了，這是美國公司美籍法人的最少股份構成，否則這家公司就不是美籍公司，而是外籍公司了，」
韓之鋒一攤手表示無法幫忙。
孔淼無語，這個卻是公司法規定的，看來她只能享受這個規矩了。
在孔淼的辦公室里，韓之鋒在她的電腦里觀看著這一年來，劉蓉接觸的所有人具體情況，每次劉蓉接觸這些人士后都會交上一份報告，很簡短，但是把交流情況都做了一個交待。
從劉蓉接觸的這些人來看，有些人的聯繫就是幾封郵件，有些則是聊得不錯，有些甚至可以算是朋友了，總體效果來講超出了韓之鋒的預料，海思這顆種子開花結果了，現在的問題就是對不同的人在什麼時候收穫，這就要一個總體的考量了。
現在還不大合適，因為他還沒有太多的資金做後盾，幾千萬美元在互聯網企業中是個窮鬼，所謂的一些科技精英是不會投入這樣的企業的，因為那根本無法取得成功。
關鍵還得看接下來這個機會了，如果成了，他可以起網收魚了。
如果不成，那邀約就是遙遙無期的事情了。
舊金山唐人街一家茶餐廳里，韓之鋒和孔淼在裡面隨便吃個飯，還有幾天過春節了，餐廳里已經貼上了對聯橫幅，掛起了新的燈籠，喜氣洋洋一片。
這家餐廳不小，樓上樓下兩層，上午時分這裡吃飯的人不少，桌面大半都有人了。
裡面熙熙攘攘的以廣東話為主，很多人都是相熟的，隨意坐在這桌和那桌的人聊著。
在這裡感覺不到外表客氣內心冷漠的西式文明，很多人說話聲都不小，笑聲也是不斷。
韓之鋒和孔淼感到很有趣，他們東張西望兩人不時對某人某事低語評價一番。
孔淼始終在笑著聊著，來到美國她還沒有好好的旅行一番，大學時候專心學業和校園的戀愛，畢業后著急回國，重返美國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守護著公司，唯恐辜負了韓之鋒的信任。
這次臨近春節和韓之鋒的短途旅行是她在美國最身心放鬆的一次。
兩人吃著腸粉、叉燒包、蝦餃，喝著皮蛋瘦肉粥，聽著四周的粵語、閩語，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和夾雜其中的幾句英語，很有一番新的感受，也對國人的適應力感到佩服，哪怕離家萬里還會建立自己的小生態圈。
吃完飯，兩人肩並肩走在唐人街上，這裡方圓十幾個街區，各式商店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唐人街的建築顏色很多，有些很鮮艷，和其他街區的歐式建築大不相同。
在國內韓之鋒不大願意逛街，在這裡他也感到很新鮮，陪著孔淼一家接著一家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