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 章 做,還是不做
表現么?
做了,讓舒爸爸的計劃破產;不做,讓小丫頭怪他。
想到那個累得睡在課桌上的小身子,羅燿合上圖紙,閉上眼睛。
舒語默有多累?
等她洗完澡,邊云為她護理秋天乾燥的肌膚時,舒語默就睡著了。邊雲和邊晴小心地為她蓋上絲被,關門退到樓下。
作為貼身伺候小姐的女傭,她們被蓅叔安排住在主宅一樓。邊晴輕輕敲開邊雪的方面,鋪面而來的一股藥材的香味,「雪姐,小姐已經睡著了,你不用上去給小姐換藥了。」
邊雪問道,「小姐晚上的葯吃了沒有?」
「吃了,還喝了一杯熱牛奶。」邊晴心疼地蹙起細眉,「學校,公司,兩頭跑,時間長了小姐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邊雪笑了,「小姐從十八歲開始,就是一邊讀書一邊工作,她比我們想象地要更堅韌。以前沒有我們幾個,小姐都能咬牙堅持過來,現在有了我們,就更沒問題。相信小姐,相信自己。」
邊晴用力點頭,「我知道了雪姐,我會的。」
送走了邊晴,邊雪到廚房,交給米偌幾張為小姐滋補身子的葯膳,順口問了一句,「先生這幾天的飯,都吃完了?」
米偌得意地笑,「都是這頓送過去拿回上一頓的飯盒,先生會刷乾淨,先生每次都說,飯菜很好吃。邊雪,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新菜?這是按照陝西腌制蘿蔔梗的方法改良的,保證開胃。」
邊雪看了一眼滿是醬油的蘿蔔葉子,毫無興趣,「醬油可以沉澱黑色素,你是看我在非洲曬得還不夠黑?」
米偌哈哈大笑,「黑點好,看著結實,明天開始我為你秘制一個月的美白湯,保證你變回十年前。你在非洲發現什麼有趣的食材和食譜沒有,說幾個聽聽?」
他們兩個,一個四十一個三十八,都是邊宅的老人,提到十年前,都是滿滿地回憶。
不過,大部分回憶,是苦澀的,一時無語。
邊雪冷哼一聲,「指望你的湯,還不如指望邊雲的美白霜。你留著給嫂子喝,我走了。」
邊雪走進主宅邊的小樓,邊蓅帶著眼鏡正在電腦前忙碌著,兩眼炯炯有神,看得出,他這幾天的狀態非常好,比十幾年前還要好。
「蓅叔,小姐又累的睡著了。」邊雪簡單提了一句。
工作狂邊蓅的眼睛繼續釘在屏幕上,「現在是最累的幾天,過幾天小姐就能有機會歇歇了。」
邊雪不滿地把手壓在鍵盤上,低頭看著邊蓅,「有那麼多能用的人,為什麼要讓小姐累成這樣,她可是咱們的主人!」
邊蓅抬起木然的臉,「邊雪,做好你自己的份內事。」
邊雪忽然怒了,「邊蓅,你要邊宅重走老路?」
邊蓅不為所動,「邊宅的規矩,不可不守。否則,就沒有邊宅!」
「邊宅重要還是小姐重要?邊蓅,老夫人的教訓還不夠么?你知道老主人死之前有多難受么?你不知道!你身為邊宅的總管,卻死守著該死的規矩,連醫院都沒去過!」邊雪怒吼,「邊蓅,小姐如果出事了,邊宅你要拱手給誰,梁秋楓?」
邊蓅的瞳孔縮了縮,慢慢站起身,雙手倒背,拿出管家的氣勢,「邊雪,控制你的情緒,若果你不能守規矩,我不介意給小姐再選一個醫生。」
邊雪眼眥欲裂,大吼一句,「好,邊蓅,你很好!」
吼完,她轉身撞開靠在門框上的邊蒗跑出去,消失陰沉沉的夜中。
邊蒗看著面色平靜地邊蓅,靜靜地問,「我去哄哄她?」
「不必。」邊蓅坐下,繼續盯著電腦,「你跟緊梁家的消息,特別是資金流動。」
「其實,邊雪的話說得也有道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姐現在讓咱們監控邊宅梁宅的動向,最簡單地就是在梁宅裝上竊聽和監控設備,年叔就算髮現了,也不見得會拆掉。」邊蒗覺得,梁年雖然出了邊宅,但是他的為人,還是值得相信的。
「不可以。」邊蓅回答得斬釘截鐵,「除了公共場所,絕對不可以裝監控設備,這是規矩!」
邊蒗厭惡地握緊拳頭,「規矩,是給人用的,梁宅那幫吸血食肉的畜生,不配!」
邊蓅平靜地看著邊蒗。
邊蒗舉起雙手,「好,好,我知道,我明白,我這就去做。」
「還有一件事,小姐吩咐了,催促律師,儘快讓梁奇原賠錢,她等錢用。」邊蓅又吩咐一句,眼睛又轉回屏幕上。
邊蒗走後,邊蓅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只是那爬了皺紋的眼角,滿滿滑下兩滴渾濁的液體,無聲無息地落在漆黑的管家服上。
不管頭一天多累,第二天醒來,吃得飽飽地舒語默,又恢復成那個精神飽滿的小鬥士,「我爸爸昨晚又沒回來?」
今日值班的邊雲立刻回答,「是的。」
舒語默皺皺眉,提前四十分鐘離開邊宅,開車直奔若語研究所,在樓下遇到來上班的若語研究所的研究骨幹白冰潔。
白冰潔看著一身軍裝的舒語默,滿是讚歎,「英姿颯爽,語默,你看起來好神氣。」
舒語默頑皮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白姨好,我想上去看見我爸爸,請您放行。」
白冰潔噗嗤一聲笑了,「舒老師沒告訴你?他今早要趕飛機去開一個研討會?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登機了。」
舒語默獃獃地搖頭,「沒有,這次要去幾天?」
「我也不知道,等他落地了,你可以打電話自己問。」白冰潔笑著說,「你們父女兩個,一個比一個忙,就算你回國了,還是難有碰面的時候,這樣可不行。」
舒語默也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當得太不稱職了,她拉拉耳朵,「恩,白姨批評得對,我一定改正,忙完這一段時間,就多來陪著爸爸,看他做實驗。」
白冰潔看著開車遠去的舒語默,嘆口氣,等忙完這段時間就怎樣,這句話,聽他們父女,說了十年了,可卻從來沒見他們忙完過。
時間,卻不等人了。
白冰潔拿出手機,撥通舒爸爸的電話,「舒老師,語默剛才來找你,我說你剛上飛機去開研討會了,歸期不定。」
正準備出門上班的舒爸爸放下公文包,真誠地說,「多謝。」
白冰潔苦笑,「你我之間,客氣什麼。頭又難受了吧?實在不行,去醫院住幾天院吧。就當,你真的在其他地方開會,歇息幾天,好不好?」
舒爸爸慢慢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牆上女兒和妻子的合影,「好,我後天回來,研究所這幾天就要多辛苦你了。」
白冰潔抬頭看著研究所的招牌和其上碧藍的天空,緊咬牙關,「我就不信,你不開眼!」
「你說什麼?多少錢?」梁宅內,梁奇原不可置信地瞪著管家梁年。
梁年平靜地舉起法院的傳票,「五百萬,明日開庭。」
梁奇原猛地跳起來,一把奪過傳票撕得粉碎,「我連她的汗毛都沒碰到,她的奴才還踢死了我兩條狗,我還沒找她賠錢你,她居然告到法院,讓我陪五百萬?瘋了,她這是窮瘋了!我就不信,這年頭沒天理了不成,她一個窮鬼還能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