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第812章臉皮厚吃個夠
顧天意點了點頭，心頭又是難受又是僥倖。
到了這個地步，顧家想繼續霸佔那幾個高位，已經不可能，不被造化聖教扯下馬，已經是祖宗保佑，但是能和底蘊深厚的李家結盟，繼續能呆在京城，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其餘留下來的五六個家族，也都默默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和顧天意一模一樣，大敗之餘，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已經極為不容易了。
李雲海深深地嘆了口氣，取出一張信箋來，刷刷刷寫出幾行字：「今天晚上，我就去找王正林談判，既然談判，就需要拿出誠意來，我李家願意讓出這些位置，請各位家主各自斟酌，交出自己家族控制的職位，換取眼前的平安。」
他說著，將信箋分發給在場的家主，各位家主默默接了，都取出筆來，一個個填上職位，人人臉色沉重，肌肉抽搐，彷彿剜肉放血一般難受。
顧天意咬著牙齒，填了三四個職位，把信箋遞給李雲海，臉色陰沉沉的，卻擠出一絲笑意：「大家不用難受，權勢富貴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留得人在，這些東西，咱們早晚會拿回來。」
四五個家族家主唉聲嘆氣，每填一個職位，臉色便黑了幾分，大家都極為清楚，顧天意說得輕鬆，可是這些職位一旦交出去，以後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拿回來？
可是此時此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大家只好默默忍受，信箋集中到了李雲海的手中，李雲海隨便掃了一眼，微微苦笑：「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咱們交出這些職位，王正林能放我們一碼。」
他說著，重新取出一張信箋，刷刷刷又填上二十來個職位，全都是剛才走掉的那十幾家家族控制的關鍵位置，冷冷一笑：「走掉的這些人不仁，我也不用客氣，反正總有一些人要出來抵罪，勾結造化聖教的罪名，非同小可，這些職位，就當我提前送給王正林好了。」
顧天意和其他人看著李雲海陰測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都無比慶幸自己留了下來。
此時此刻，莫斯科西餐廳中，王小石、楊纖纖、蘇幕石、郭小刀以及楚青龍幾人正在吃飯，除了楊纖纖稍微矜持一點，幾個軍伍出身的傢伙都嘻哩呼嚕大吃大喝。
楊纖纖好笑地看著這三個掛著少將軍銜的傢伙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得用銀質的叉子敲了王小石的刀子一下：「吃慢點，你們幾個餓死鬼投胎嗎？這可是西餐廳啊，別人看見笑話咱們。」
王小石好容易才將一塊七分熟的牛排咽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嘴中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說：「次奧，從昨晚上乒乒乓乓就開始打架，都到這個點了，早餓得前心貼後背，纖纖啊，我教你一個乖，像你這樣斯斯文文吃東西，要是在夜叉特戰大隊，根本吃不飽。」
楊纖纖白他一眼，見他死命地嚼著一塊牛肉，嘴中呼呼喘氣，不由得伸手幫他撫了撫胸口順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嬌嗔：「壞蛋，你吃慢點會死啊，又沒有誰和你搶。」
王小石嘴中一刻也不停，壞壞地說：「你不知道，我剛到夜叉特戰大隊那會兒，吃東西比你還斯文，可是哥講文明禮貌，那些犢子兵可一點都不含糊，等我擺完文明標兵的造型，再看看菜盆飯桶，次奧，比狗添過還乾淨。」
片刻之間，王小石又狼吞虎咽地消滅了兩塊牛排，頭也不抬：「你以為夜叉那伙傢伙看你是首長，就會讓著你啊，一頓飯還沒有吃完，我就明白了，吃飯這東西，就跟一群澀浪見到一個美女似的，一個字，搶，誰搶著算誰的。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
他說完，一看自己盤中的牛排都消滅乾淨了，伸筷子過去，把郭小刀盤子中的牛排搶了過來，胡亂塞到嘴中，同時給楊纖纖使了個眼色：「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厚臉皮啊，原本就是一種美德。」
郭小刀哎喲一聲，連忙護住了自己的盤子：「大哥，我這些還不夠吃呢，可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王小石義正詞嚴地一揮手：「這怎麼是欺負你呢，我是給纖纖做示範好不好，你配合下，忒小氣了。」
楊纖纖發出一聲申吟，轉過頭去：「王小蛋，你別和我說話，尤其在公眾場合，我實在以認識你為恥，連口吃的，都要這麼算計，真是服了你老人家。」
她將銀質的刀叉，丟在餐桌上，不安分地在凳子上扭來扭去，眼眸之中有著狡黠的笑意：「說起來，李家也算倒了血霉，怎麼會招惹你這樣的妖孽，這一次只怕要從京城除名了。」
一說起這個，大家都來了精神，在場的人，包括楚青龍和蘇幕石在內，都是人精，都知道李家一倒，王系一派的家族，只怕勢力大漲，而在場的人，幾乎便可以決定這勢力的分配，以及家族幾十年之內的興衰榮辱。
王小石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巴，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你可說錯了，李家哪有那麼容易就倒了，李老爺子還活著呢，別說上面那兩位得給李老爺子面子，就連我們王家老爺子在內，也不會太過追究，反而會幫忙遮掩。」
「啊……」
王小石的話，引得眾人一陣低低的驚呼，尤其蘇幕石和楚青龍，兩人都有些失望。
楊纖纖幽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拍手笑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老爺子和李老爺子，都是從血與火之中滾過來的戰友，王老爺子明知這一次爆炸事件，和李雲海的暗中推動離不開關係，但還是不忍心把李家趕盡殺絕。」
「只要他鬆口甚至求情，上面那兩位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惹得人心惶惶，事情很可能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結，我說得沒錯吧？」
王小石點了點頭，看著一臉懊喪的蘇幕石和楚青龍一眼，嘿嘿笑了兩聲：「你說得對，唉，誰讓我爺爺心腸好呢，咱們也沒有辦法。」
「不過，你別忘記了，我大伯王正林可不是個軟弱可欺的人，老爺子此番遇險，已經觸碰了所有王家子弟的底線，王正林怎麼會輕易讓李雲海和那些李派家族過關？」
「昨晚上派出家族勢力的二線三線的家族，肯定直接滅了就是，反正勾結造化聖教，證據確鑿，他們也不冤枉，李家和顧家這兩大家族，不大大出血，肯定是不行的。」
「李雲海那個老頭子如果聰明一點，肯定會把李家掌控的那幾個關鍵職位讓出來，還有顧家掌握的位置，包括一些二線家族三線家族掌握的重要位子，都會讓出來，這樣一來，京師之中的家族勢力，就會重新洗牌，李家顧家的沒落，已經不可逆轉，而咱們這邊的家族崛起，也成了定局。」
王小石的話，說得頭頭是道，蘇幕石和楚青龍兩人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兩人都意識到，這可是家族飛黃騰達的絕好時機。
楊纖纖眼珠子一轉，忽然用一種又甜又膩的聲音，抱住了王小石的胳膊，豐滿的地方，蹭著他的手臂：「小石哥哥，我知道你最帥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威武霸氣，天下第一，要不你和大伯說說，那些職位，給我楊家一二十個吧？」
「一二十個？」
王小石嚇得一個哆嗦，趕緊甩開了楊纖纖的手：「小丫頭，你瘋了吧，這一二十個職位全部換成了楊家人把持，你猜會怎麼樣？上面那兩位立即反手就滅了你們楊家，一家獨大，尾大不掉從來都是家族滅亡的根源，我看你真是頭髮長，見識短……」
從來都被楊纖纖搶白的王小石，好容易逮住了楊纖纖的毛病，一頓說教，同時對自己的遠見卓識厚著臉皮地大肆吹噓。
楊纖纖又羞又氣，柳眉倒豎，小魔女的爪子，差點把王小石的腿肉擰下來：「我不管，我不管，就算不給我楊家二十個職位，至少也要給最大的一個，李家進入常委那個位置我要定了。」
王小石倒吸了一口涼氣，想說什麼，看著小魔女惡狠狠威脅的眼神，終於識時務地敗退下來，滿臉堆笑：「成成成，這事我向大伯說說，成不成可不敢保證啊。」
楊纖纖眉開眼笑，幫著王小石揉腰，咬著嘴唇，聲音柔得彷彿可以擠出水：「王家這一次崛起，你可是大功臣，再說以你在爺爺心目中的地位，你決定了，我就可以向我爺爺報喜啦。」
王小石愁眉苦臉，連連搖手：「你太高看我了，老爺子一生最恨的，就是這種暗箱操作，我要是把這個提議直接和他老人家說，肯定迎頭蓋臉便是一頓臭罵，這件事呢，還得找大伯好好商量，讓他想辦法。」
郭小刀看著心痒痒，湊過來死皮賴臉地說：「大哥，剿滅造化聖教我們郭家可也出了死力，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我們郭家也提兩個人唄？」
王小石沒好氣地一把將他推開：「你瞎湊什麼熱鬧，你去問問你老爹郭叔叔，他會不會要這些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