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第665章不可輕用的人
他抓起電話一看，心中立即一凜，屏幕上只有00000的字樣，沒有任何顯示身份的提示，這種電話，一般都是特殊聯絡方式。
「喂？」
王小石毫不猶豫地接通了，那邊傳來沙啦沙啦的聲音，彷彿野獸穿過叢林，卻沒有任何聲音。
王小石皺緊了眉頭，他已經想了起來，00000是老狐狸的代號，可是接通電話，卻沒有人說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小石的心中，湧出強烈的不祥預感，就在此時，電話忽然中斷了，時間剛好是三十秒。
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把王小石的興緻，弄得蕩然無存，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在乎的朋友，那就是老狐狸了。
這個猥邪的老朋友，自從六七年在米國紐約執行任務的時候，和王小石意外相逢，兩人從敵人變成了戰友損友，讓孤獨的王小石，感到了友情的溫暖。
回國之後，王小石硬是惡作劇的，把屬於老狐狸的美女公寓，給搶了過來，所以才遇到了林湘筠、蘇小蠻和薛雅璇等幾個極品美女。、
想著老狐狸打賭失敗的氣急敗壞，罵罵咧咧，中海監獄捨身進入監舍之中救王小石，義氣深重，還有王小石被埋地底的嚎啕大哭，哀傷難禁。
王小石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個可愛的老朋友，已經很久不見了，少了許多樂趣，也少了許多溫暖。
朋友是什麼？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是天橋上一起調西美女的流忙口哨，是午夜街頭一支換著抽的半截煙頭。
有他在的地方，你就格外放肆，反正喝酒打架罵人，都有人陪著，有理的時候，他比你更囂張，你無理的時候，他比你更強硬：「爺們就這德行，咬我啊？」
朋友是傷心落淚的時候，肩膀上的重重一巴掌，還有一口濃濃的口痰：「呸，這也值得嚎！」
朋友是你爛醉如泥的時候，一個寬厚溫暖的後背，在又冷又硬的北風之中，把你像截木頭似的扛到家中，然後丟進裝滿熱水的浴缸。
對於王小石來說，朋友就是老狐狸！
他慢慢直起身來，靠在床頭，從床頭櫃摸出一包九五至尊，點燃，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紅紅的煙頭，在房間之中，昏暗的光線下，耀眼得好像一支小小的火把。
「你怎麼了？」
段艷茹勉強直起身，給王小石披了一床毛毯，有些不安，又黑又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幽幽閃光。
「我有一種預感，我的一個老朋友出事了，天一亮，我就要去京城天龍八部總部。」
「小石，你的朋友，是不是就是小蠻她們說的老狐狸？」
段艷茹也不笨，一看王小石的神情，便明白過來，溫軟的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地說。
王小石長長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這人朋友本來就少，要是再沒有老狐狸陪著，喝酒都沒有伴兒了，生活還有什麼趣？」
「剛才這個電話，是老狐狸的衛星電話，這個衛星電話事關重大，老狐狸只要活著，就不可能讓這個電話落在他人的手中。」
「甚至，他只要有一口氣，第一件事就是毀了這個電話的晶元，所以，按照常理推測，老狐狸已經凶多吉少。」
王小石說到這裡，鼻子一酸，聲音都哽咽了，狠狠地說：「誰害了老狐狸，老子就算把這個地球翻過來，都要找出來抽筋扒皮，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艷茹看著他忽然變得猙獰的神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試探著說：「也許，老狐狸沒事呢，你沒有親眼看見他的屍首，就不能斷定老狐狸遇害。」
王小石殺氣騰騰的眼眸，開始平靜，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王小石辭別段艷茹，直接趕赴京城天龍八部總部。
天龍八部總部辦公室，方泰和楊明清憂心忡忡，兩人都看著軍事衛星天網送過來的一份報告。
那是老狐狸最後一次和國內聯繫的通話記錄，時間在三天之前，可是，隨後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聯繫，包括老狐狸在內的三個天龍八部特工，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怪我，胡方國同志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我偏偏要多事，讓他繞到蘭海沙島去偵探情報，唉，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我難辭其咎。」
方泰揪著花白的鬍鬚，自責地連連搖頭，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眼袋很大，滿臉蠟黃，下頜的鬍鬚，都被揪得沒剩幾根。
「話也不能這麼說，沙島哨所突然被襲，一個班的士兵，一夜之間，竟然被狙殺，這是華夏軍方的奇恥大辱，這是對華夏赤果果的挑釁，你讓胡方國去直接趕赴沙島偵查，一點錯都沒有。」
楊明清安慰方泰，眼眸之中，滿是憤憤然之色：「敵國如此囂張，我們豈能容忍，我已經給軍委打了報告請戰，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把王小石調回來候命？」
「萬萬不可.……」
方泰打了一個寒顫，嚇得連連搖手：「王小石這個煞星，不可輕用，他和胡方國是過命的交情，要是胡方國沒事的話，也就罷了，要是胡方國.……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非把老天捅個窟窿不可！」
「到時候萬一挑起兩國紛爭，甚至刀兵相見，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楊明清點了點頭，不甘心地道：「可是，天龍八部之中，就數夜叉特戰大隊和修羅特戰大隊戰鬥力強悍，特別是夜叉大隊，叢林戰水平，已經可以媲美米國海豹突擊隊了。」
「不行，他們越是能戰鬥，越要小心用，兵者，凶也，聖人者不得已用之。」
方泰立即反對，楊明清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只好等軍委那邊拿出可行性方案再說。」
「報告！」
就在此時，門口一聲響亮的口令，嚇得方泰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去收拾桌子上的資料和軍事報告：「完了完了，王小石這個煞星，怎麼會這個時候到總部來，難道他聽到了什麼消息？」
「進來！」
方泰和楊明清三下兩下，把桌子上的資料收拾乾淨，方泰才高聲請王小石進來。
王小石嘴角的壞笑不見了，穿著一身嶄新筆挺的軍服，肩章上的金星閃閃發光。
他站在方泰的面前，彷彿一根筆直的標槍，腳跟一碰，舉手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首長，王小石有事報告！」
方泰舉手還禮，臉上的肌肉盡量放鬆：「王小石，你沒事跑到總部幹什麼，是不是又來討軍費了？這次一毛錢都沒有了。」
「首長，我有緊急情況報告。」
王小石也不和方泰繞圈子，直接把今天早上，自己收到代號為00000的衛星電話的情況說了，最後皺著眉頭道：「這是胡方國的代號吧，王小石請求出動，追蹤並救援胡方國同志。」
方泰和楊明清對視了一眼，方泰故作輕鬆：「王小蛋，你是不是魔怔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胡方國同志在米國執行一個特殊任務，此刻已經在歸國途中，你就別瞎擔心了。」
王小石冷冷一笑：「是么？」
他說著，從背包之中取出一個金屬圓球，卻是機器人嚕嚕。
只見嚕嚕的液晶屏幕上，顯現出兩個老頭，一人穿著軍裝，中將軍銜，一人身著便衣，樣子很是氣憤，正是楊明清和方泰。
屏幕之中，胡方國連連搖手：「王小石這個煞星，不可輕用，他和胡方國是過命的交情，要是胡方國沒事的話，也就罷了，要是胡方國.……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非把老天捅個窟窿不可！」
「到時候萬一挑起國家主權紛爭，甚至刀兵相見，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
畫面很短暫，王小石啟動了循環播放，胡方國特寫的鏡頭，還有這句話不斷重複播放。
楊明清和方泰都驚得瞪圓了眼睛，只見王小石不知道啟動了一個什麼程序，天花板上，一個黑色的東西，比蒼蠅還小，忽然放射出紅光，一閃一閃，從金屬圓球打開的後門，鑽了進去。
砰！
方泰忽然重重一拍桌子：「王小蛋，你竟敢偷聽我和楊部長的談話，違反軍紀，該當何罪？」
砰！
王小石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比方泰的更大，眼睛瞪著方泰：「方老頭，老子敬佩你為國為民，剛正不阿，沒有想到，你竟然眼睜睜看著老狐狸生死不知，卻不派人去救援，你特么算什麼狗屁將軍？」
「混賬，誰說老子不派人去救援？你敢污衊老子，老子……」
霹靂火爆的方泰，立即勃然大怒，瞪圓了眼睛，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黃銅長桿煙袋，劈頭蓋臉向王小石砸了下來。
王小石隨手一抓，輕輕巧巧地將老將軍的煙袋奪在手中，冷冷一笑：「方老頭，在老子的面前，你少給老子擺將軍的臭架子，不就是違反軍紀嗎？老子脫了這身軍裝，看還有什麼軍紀約束老子。」
他說著，嘶啦嘶啦幾聲，將肩章和領口的徽章都扯了下來，丟在桌子上，淡淡地說：「這個將軍，老子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