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人控魚雷
此時水面上仍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在火光的映襯下,孫琿透過鐵船的水晶舷窗,能夠看到水中漂滿了破碎的木片和船體的殘骸,還有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斷手殘肢漂浮其中,從服飾衣甲上看,有元軍也有宋軍。
水面上忽然閃過一道巨大的火光,接著水波涌動起來,無數木片入水而下,隨之而來的還有好多元軍士兵燒焦了的屍體,其中一具不知怎麼給衝到了鐵船的舷窗旁邊,那燒得焦爛的半張臉在水晶窗板前晃動,極是可怖,嚇了孫琿和葉楚楚一跳。
「元軍的這炮船隊看樣子也不行啊。」葉楚楚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水面,對孫琿說道。
「他們的大炮很厲害,只是用得不對。」孫琿說道,「不用在水戰上就好了,陸地上野戰或攻城的話更能發揮其威力。」
「這也是你為什麼沒有讓我在這條鐵船上裝大炮的原因?」葉楚楚好奇的問。
「是。你看元軍的大炮,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很先進了,一條大船上也只能裝兩門,還得把船下了錨固定好才能發射,十二條船形成的齊射火力仍然有限,宋軍一頓大石頭和火球,它們跑都跑不掉,就全報銷了。」孫琿笑著點頭道,「咱們的鐵船也不大,裝一兩門古式火炮沒有太大的意義,倒不如上去直接撞效率更高。」
「那你不打算造烏爾班大炮了?」葉楚楚問道。
「不,那門炮還得造,不過不能象奧斯曼人那麼用。」孫琿答道。
「我還以為我能省事了呢。」葉楚楚一笑。
鐵船繼續在水下穿行,很快衝過了戰場,來到了元軍船隊的底下。
「要不要幹上一票再走?」葉楚楚說道,「幫賈似道那傢伙省點事。」
「要是能知道哪一條船是劉整的座艦就好了。」孫琿看著頭頂的一個個巨大的船底黑影,說道,「都打的話,他們的船太多了,耽誤時間,怕浮橋那邊出什麼事。」
「通常來說,他的座艦應該是體量最大的那一艘。」葉楚楚看著天窗說道。
「那我們就把最大的那條船幹掉再走好了。」孫琿說道。
「好。」葉楚楚說著,觀察起那些船影來。
「在那裡。」她很快發現了目標,操縱鐵船向目標衝去。
「它在好多船的中間,好象不太好撞。」孫琿目測了一下目標的位置和角度,發現這條元軍巨艦正好位於眾多元軍戰船的中間,以鐵船現在的位置,根本無法實施撞擊。
葉楚楚放慢了鐵船的航速,看著目標,皺了皺眉,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很快計上心頭。
「有辦法了。」她說著,操縱鐵船一邊後退一邊下潛。
很快,鐵船退到了差不多江底的位置,葉楚楚讓鐵船的船尾下沉,船首翹起,對準了目標的位置。
「這個角度倒是可以,但對方的水下部分能夠得著的地方還是很小,咱們的船首較粗,沖角又在下方,還是不太容易撞中。」孫琿說道。
「你到我這邊來。」葉楚楚微微一笑,向孫琿招了招手。
孫琿有些奇怪的走到她的身邊,她笑著抱住了他,躺了下來。
孫琿有些莫明其妙的看著她,她頑皮的向他的臉吹了一口氣,這時孫琿突然聽到鐵船的船體發出了奇異的聲響,然後兩側的艙壁開始向中間壓縮了過來。
孫琿明白了她在做什麼,一時間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孫琿現在在外邊,他就會看到,原本梭形的鐵船船體正在拉長變細,船首的沖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尖銳的圓錐形船首,整條鐵船很快便變成了一根細長的尖頭魚雷。
此時的鐵船當中,兩側和上下的艙壁已經快貼到孫琿和葉楚楚的身上了。
「你真是太聰明了,楚楚。」孫琿有些衝動的去吻她的櫻唇,卻給她偏頭躲開了,他這一吻便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不要干擾我工作哦。」葉楚楚沖孫琿眨了眨眼睛,「發射!」她喊了一聲。
她話音剛落,孫琿感覺到身子一振,魚雷形的鐵船猛地向前衝去。
孫琿的頭頂就是天窗,他只看到周圍的水流,明白葉楚楚操縱鐵船正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向目標衝去。
「劉帥,宋軍船陣堅固難破,再這樣下去,我軍戰船便要盡沒於此。」副將失里答對劉整說道。
「宋軍戰船全都連在一起,現在風向又與我軍有利,只要迎風縱火,便可盡數焚毀之!」此刻的劉整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淡定,雙目圓睜,吼聲連連,有如瘋了一般的吼叫起來。
「劉帥!將士們已經試過了!可火都已經給那妖人生出的藤蔓滅掉了!」失里答急道,「我軍必須立即撤退!不然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是啊!大帥!撤吧!」親信裨將沙全也勸道。
劉整剛要說話,腳下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巨大的戰船猛的搖晃了起來,劉整等人一時站立不穩,全都摔倒了。
劉整以為是自己的座艦觸礁了,但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的戰船都沒有事,只有自己的座艦發生了震動。
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妙的想法,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怎麼回事?」失里答驚問,這時一個渾身是水的元軍軍官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發生什麼事了?」失里答立刻問道。那軍官氣喘吁吁的回答道:「將軍,不好了!咱們的船底給……給……『水怪』用巨角拱破了!」
軍官話剛說完,只聽一聲巨響,這艘巨大的元軍戰船斷裂開來,劉整所在的船樓瞬間一分為二,劉整腳下一空,接著人便掉了下去。
劉整落入冰冷的江水之中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一條巨大的「鐵魚」正從水中鑽出,鐵魚的頭部是一個巨大的鑽頭,還在不住的旋轉。
劉整看到鐵魚的一瞬間,這才明白孫琿的鐵船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
沉重的甲胄拖著他的身體急速的向下沉去,他感到周圍變得越來越暗,彷彿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