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年太久爭朝夕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這句話用在門派靈草的催熟部是最形象生動的了，一般的靈草從培育到成熟，起碼得好幾十年，而好一點的靈草基本都是上百年才會成熟，難得一見的靈草，成熟期更是需要數百年才行，逆天的靈草更是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和人力才能見到其成熟的希望。
時間越長，那麼不確定性就越大。
誰能保證栽下去的靈草一定可以活到成熟期呢？誰能保證漫長的歲月不會將自己的門派淹沒呢？誰又知道自己種下的靈草是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呢？
因為種種原因，各個門派的催熟部便應運而生了，他們只做一件事，那便是催熟門中的靈草！
如果說一株靈草需要三十年才成熟，有了催熟部之後，這株靈草三年便可以成熟，如果說一株靈草需要三百年才成熟，有了催熟部之後三十年便可以成熟，也就是說，一般的催熟部都可以將靈草的成熟時間縮短九成的時間。
世間萬物，花開花落都遵循大自然的規則，一株靈草的正常成熟時間也是規則，如果說要去改變這個規則，那便是違逆世間的規則，這是需要付出大代價的，各個門派的催熟部也不例外。
只是，催熟部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出了宋理的小院之後，接引弟子拿著宋理手寫的手諭，帶著高長歡到百草園的催熟部報道。
剛進入催熟部的範圍，高長歡就感覺到了不一樣，催熟部這邊的天地靈氣異常的濃厚，如果把這天地間的空氣比作是一碗白開水而天地靈氣是小小的鹽顆粒的話，那麼催熟部這邊就像是一碗濃度極高的鹽水！
高長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這才跟在接引弟子身後進了催熟部。
如果說長期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修鍊的話，來催熟部看起來也確實是個美差啊！
「嘿嘿，感覺不一樣吧？」接引弟子邊走邊笑著問身後的高長歡，很顯然，高長歡做深呼吸的動作他也看到了。
雖然看不到，但是高長歡可以感覺的出來，這接引弟子話中有別的意思。
「確實不一樣，這邊的靈氣似乎更多一點。」
「嘿嘿，豈止是多一點啊，跟外面比，簡直就是天囊之別啊。」接引弟子搖了搖頭，很是感慨。
「在這兒修鍊起來肯定會事半功倍啊。」高長歡順著話接了過來。
「事半功倍倒是真的，但是這個福氣卻不是誰都能夠享用得起的。」接引弟子嘆了口氣回答道。
「哦？」高長歡有些不解，怎麼就享用不起了呢？
「你以後就會明白的，催熟部是整個百草園最重要的地方，裡面的弟子要嘛是不受待見，要嘛就是過來受罰，剩下的就完全是為了拼一把的，像你這樣為了完成師門任務被分配到催熟部也算是開宗之後第一個了，這裡面魚龍混雜，等下你見過催熟部的里正之後就老老實實幹活吧，不要招惹是非。」接引弟子說完之後步子加快了幾下，跟高長歡拉開了一點距離，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高長歡心中卻是有著諸多的不解，既然催熟部是百草園最重要的地方，那為什麼這裡的弟子卻都是不受待見或者接受處罰的呢？還有剩下的那些是為了拼一把，拼什麼？
既然接引弟子不肯多說，似乎有什麼忌諱，高長歡便也不好多問，只能默默跟在他屁股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如果高長歡看得見的話就會發現，一路走來，只有在進入了催熟部的範圍之後，平闊的百草園裡才慢慢地可以看到較為珍貴的靈草，越發靠近催熟部的中心，靈草的珍貴等級也就越高。
百草園當然也是個園子，只是這個園子太大了，根本看不到邊，催熟部便是這個園中的最中間，這裡有著年份最高珍貴等級最高的靈草藥。
從遠處看過來，整個催熟部負責的靈草花圃呈一圈一圈的圓形，每一圈都是不同的顏色，也代表著不同的靈花靈草，微風徐來，花草搖曳，煞是好看，在這個巨大的圓形花圃四周散落著很多木質結構的小木屋，那些小木屋便是催熟部弟子的起居之所了。
除了四周的小木屋，在花圃的正中央也有一間木屋，只是這間木屋更加的大，造型也更加的精緻，裡面住的正是那個接引弟子口中的催熟部里正。
接引弟子帶著高長歡小心翼翼地穿過花海，來到正中央的木屋處，上前敲了敲門得到回應之後，這才將宋理的手諭遞進去給裡面的里正查看，沒過多久，從木屋裡面便遞出來一個布袋子。
布袋子是給高長歡的，裡面裝了一個牌子，一把鑰匙，一卷布帛，以及一根灰色長絲綢帶。
牌子分給高長歡的小木屋的號碼，鑰匙自然便是小木屋的房間鑰匙了，至於那布帛和絲綢帶，高長歡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
接引弟子盡職盡責地將高長歡領到了和牌子上號碼相對應的小木屋前面，這才開口告辭。
高長歡自然說了好多聲謝謝。
分給高長歡的房子在正北方，號碼是坎四號，相對應的花圃也就是坎四號了。
「看不出來啊，小小的天門，竟然還有陣法造詣還可以的人存在。」接引弟子走後老烏龜便從高長歡的衣襟里爬了出來，探頭看了一眼，然後悠然地在高長歡的腦海里說道。
「嗯？」高長歡有些不解地問道：「陣法？」
「當然是陣法，這整個的花圃是一個巨大的八卦聚靈陣。」老烏龜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有些感慨地回答道。
高長歡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剛才接引弟子跟自己說自己分到的房間和花圃是坎四號，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疑惑了一下坎四兩個字是哪兩個字，現在老烏龜一提八卦聚靈陣，高長歡便立馬反應過來了，雖然多了聚靈兩個字，但是應該是從八卦陣演變過來的。
「原來坎四的意思是八卦陣坎位第四個房子第四塊花圃的意思！」高長歡自言自語道，說完之後又點了點頭，苦笑道：「看來還真的是不受待見啊，竟然分了個坎位的房子給我。」
「咦？」老烏龜驚疑的一聲：「你小子還懂八卦聚靈陣？」
高長歡搖了搖頭，他哪裡懂什麼八卦聚靈陣啊。
「知道有這個陣而已，具體怎麼樣並不是很懂，名字叫八卦聚靈陣，帶有八卦二字，應該是從八卦陣演變而來，八卦陣中坎為水卦象，重坎八純卦，坎位為二坎相重，陽陷陰中，險陷之地，險上加陷，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位置，分給我這樣的位置，還真的是處心積慮啊。」高長歡有些忿忿不平。
「你說的沒錯，此處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方位雖險，但是險中卻也有生機，並不是絕對的，只要找到那一線生機，還是可以繞過這些曲折坑窪的。」老烏龜很淡然的說道。
看來老烏龜對這八卦陣有自己的一番心得啊。
說話間，高長歡已經拾階而上到了小木屋的房門前了，從布袋子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剛推開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便撲面而來，這房子到底是有多久沒人住過了呀。
開了門之後過了一會兒，高長歡才在老烏龜的指引下，進屋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通風，房間很小，屋內器具不多，僅有一床一櫃一桌而已，這三樣僅有的傢具上面還布滿了灰塵。
嘆了口氣之後高長歡只好轉身出門，下台階，然後往西走，剛才在過來的路上高長歡便聽到小木屋的西北方向隱隱有流水聲，想來是有小溪流經過的，應該是師門人工引過來灌溉靈草園的。
幸好有老烏龜幫忙看路指引，高長歡這才磕磕碰碰地從小溪里打了水放進李某給的儲物袋中，儲物袋中有個小木盆，正好派上用場。
經過來回反覆幾趟打水擦東西之後，分給高長歡的這間小木屋才勉強可以住人。
「將布袋裡的東西拿出來看看。」老烏龜開口道。
鋪好床鋪之類的東西之後高長歡坐在床沿上將布袋子打開，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除了房門牌子和鑰匙之外，還多了一卷布帛和一根灰色長絲綢。
不等老烏龜吩咐，高長歡便已經自己用手去摸床上的四樣東西了。
「咦！」高長歡差點跳了起來！
「怎麼了？」老烏龜也被高長歡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會動的。」高長歡用手指指著一個東西，正是那長長的灰色的絲綢一樣的東西，只是此時此刻它在蠕動！
老烏龜將脖子伸地老長，定睛一看，也發出同樣的驚訝聲：「咦？」
「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高長歡皺了皺眉問道。
老烏龜在高長歡的腦海里嘆了一口氣然後回答道：「你龜大爺肯定知道這是什麼了，只是沒想到你們天門竟然也用這麼喪心病狂的辦法來催熟靈草。」
「喪心病狂？」高長歡還從來沒有聽到老烏龜用這麼頹廢的聲音說話，而且還用到了喪心病狂四個字。
「你剛才碰到的是渡氣蚓。」
「渡氣蚓？」高長歡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這到底是東西還是動物啊？
「你沒聽說過很正常，這種東西大家都不會拿到檯面上講的，因為這東西太過於邪惡，我終於明白剛才宋理將你分到催熟部的時候為什麼那個接引弟子那麼驚訝了，這不是讓你來完成任務，這是要讓你來送死！」
高長歡沉默不語，等著老烏龜繼續講下去。
「渡氣蚓是一種很邪門的東西，它的用處也很簡單，將其一端連接於修士的肚臍上面，渡氣蚓自己會探出爪須從修士的肚臍伸進去，然後吸收修士的精血，精血經過渡氣蚓之後會被煉化，精血會被渡氣蚓吸收，但是精血中的濃縮真元會被渡氣蚓輸送到另一端，另一端連接的地方正好就是靈草的根須部，有人叫它渡氣蚓是因為它能夠渡氣，也有人叫它肚臍蚓，是因為它連接在修士的肚臍上面，沒想到你們門派竟然是用這麼邪惡的方法催熟靈草！」
高長歡的小臉有些蒼白，這麼邪惡的法子竟然也想的出來！
催熟部付出的代價確實是有點大，因為如果靠著這樣的方法催熟靈草，估計靈草還沒有成熟，負責催熟的那個修士一身精血就要消耗掉了，用一個修士原本還可以繼續生存的時間換取靈草成熟需要的那些時間，果然是自然規則不可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