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風語者」
「貓兒，『風語者』已經被專案組全部破獲了，他們對你和遠哲基金是有懷疑，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你把那幫姑娘和『風語者』的收尾放在一起，太危險了。她們離你太近了。」耳機里傳來方昊辰嚴肅的聲音，林秀峰的目光從接近圓滿的月亮上移開，看了一眼「離自己很近」的那群轟子的宿舍，依舊是漆黑一片。
把手裡酒杯中的紅色液體一股腦的倒進自己嘴裡，林秀峰有些無賴的說道：「懷疑就懷疑吧，又沒什麼證據能指向我。」
「上輩子的2016年，十月二十號的樣子，鵬城發布了緊急颱風警報，22號颱風『海馬』要席捲鵬城，預計是建國以來十月份鵬城遭遇的最大颱風，為了應對這個颱風，鵬城整個城市停工、停課。沒想到第二天，中央氣象台發布消息，『海馬』轉向了。」林秀峰聽到電話另一邊方昊辰的沉默，知道他還是堅持意見，所以開始講起了方昊辰沒有參與的部分，開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蛋疼。
「當時整個鵬城歡欣鼓舞，一場好的颱風就該這樣：聲勢大到讓大家停工、停課。又能在最後關頭和你擦肩而過。但是如果我們把這個故事裡的災難換成地震呢？」
「地震是不可預測的。」方昊辰在電話的另一邊講出了一個目前科學界的共識。
林秀峰長嘆了一口氣：「對啊，但是如果你兩輩子都被同一場地震的消息衝擊，在第三輩子的時候，總想要做點什麼，即便你知道他是不可預測的。所以今年年初，俊峰哥勸我不要再冒險的時候，我雖然答應了他，但是我知道依然有一件事，我是要去冒一次險的。」
電話另一邊的方昊辰依舊沒有說話，林秀峰卻已經感覺到他已經沒了一開始的嚴肅，所以繼續講道：「地震不可預測，是共識，我又不想被關到精神病院去。並且萬一我錯了怎麼辦。所以我只好按照自己的劇本編了一個故事。」
「風語者。」方昊辰說道。
「沒錯，我需要一種我們獨有的文化，來欺騙大家，比如《周易》。」林秀峰的笑聲當中充滿了諷刺和落寞。
「警方眼裡的故事是這樣的，一個美國的華裔工程師，開發了一套用《周易》算命的軟體，非常先進的軟體。融資成功后，為了推廣這個軟體，採用的營銷方法，就是跑到全世界去散播謠言，危言聳聽以後，就可以賣自己的算命軟體了。這個故事很不靠譜，但是資本市場上比這個更加瘋狂的故事很多，這個方案居然被認為是一種先進的營銷理念。」
「你讓我寫的那套程序是這個意思？」方昊辰也是第一次聽到故事的這個部分。
「不要怪我，這個方案是我和『上輩子』的你一起想出來的。」林秀峰解釋道：「然後他們驚奇的發現，一個關於地震的謠言在國內特別的有市場。所以就加大了這個謠言的力度，甚至還完善出了什麼『防震注意事項』之類的小知識。」
「讓這個公司措手不及的是，本來有一場小地震就能圓場混過去的他們，卻遇到了一場更大的災難。他們深知自己是經不起仔細追究的，所以這個工程師就卷錢跑去了南美，不止警察，投資人們也都在找他。」
「知道最荒誕的是什麼么？那就是這件事我只起了個頭。虛構出了一個工程師和製造謠言的方向，剩下的事情都是自動完成的。那個工程師是我『上輩子』和振邦哥一起探險的時候，買來的真實身份。從73年出生開始，出生證明、社保和信用卡、稅收記錄都是齊全的，美國身份被聯網之前，註冊起來要簡單的多。所以即便大家都沒見過這個活人，也不會讓人懷疑。」
林秀峰有些無語的說道：「當然也會有一些疑點在我身上，比如遠哲基金事先準備的市值上億元的帳篷和凈水設備。用『相信了謠言』來解釋，總有點力度不夠。」
「如果不畫蛇添足的做收尾，那就更好了。」方昊辰在電話的另一邊講道。
「不得不做啊，用謠言來拯救生命。但是當時的人心惶惶也就算了，你知道因為這件事滋生出了多少新的謠言么？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打算把整件事都詳細的披露出來。線索會到那個工程師那裡結束，資金是小李森親自運作的，也不會牽連到我頭上。」
「所以你策劃了第二個故事。」方昊辰也嘆了一口氣。
「沒錯，幾個月過去了，那些散播謠言的水軍團隊居然一直沒被專案組給揪出來，當然有大環境的原因，但是我也知道了專案組想要破獲的是整個網路。從製造謠言的那家公司，到散播謠言的水軍，重要的是他們資金往來和更具體的的證據。」
「所以第二個故事，就是一筆來自韓國的資金，給這些水軍當中的一個團隊下單，讓他們去抹黑少女時代。卻被一個有名有姓的黑客粉絲，從一開始就發現了。所以他黑掉了這個團伙頭目的電腦，裡邊有的，就是專案組最想要的那份證據。當然他們永遠不會發現你這個幕後英雄。」林秀峰講到這兒笑了一下：
「年輕人嘛，遇到這種事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上交國家。所以案件被破獲了，『風語者』的故事終於結束了。大家終於可以了解到這個謠言下隱藏的『真相』。」
「但是這件事卻讓你的名字在專案組出現了兩次，他們還查到了你和遠哲基金之間的關係。如果不是他們不想節外生枝，下一個栽的就是你了。」方昊辰有些鄭重的說道。
「好在沒有實質的證據，對了，他們對少女時代的事情是怎麼定性的？」林秀峰繼續擺出了無賴的嘴臉，朝方昊辰問道。
「處理這種謠言，一般拿到實質證據之後，接下來都是宣傳戰。用網路暴力欺負鄰國的小姑娘，自然是一個揭露犯罪分子醜惡面目的好機會，所以他們打算採訪一下你的那群小姑娘，來配合人民jc的英明神武。」
「新聞聯播還是今日說法啊？」林秀峰更加好奇了起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