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6章 失魂之人

  「魯能你一個人？」池青瑤看了看四周除了魯能之外卻沒有找到諸葛丹青的身形很是詫異。


  魯能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一句話，哪怕是看到了我還是癱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魯能，諸葛先生呢？」我保持著冷靜開口道。


  可我越是平靜的話語似乎越是讓魯能的內心抽動，魯能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張口卻發不出一句話，彷彿這個時候連說話都需要多大的氣力一樣。


  「魯能，我在問你話。」我語氣之中挪了一絲凌厲，這個時候池青瑤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趕到的洛水月看著這一幕也沒明白什麼事情。


  「魯能說吧，直言不諱就是了，師母相信你不會亂來的……」


  「我……我……殺了諸葛……先……」


  砰！

  魯能的身體一把被我抓起，飄在我面前我怒視這個傢伙開口道：「你真的這麼做了？你知道……」


  「我知道！」魯能打斷我的話骨氣勇氣開口道：「我知道，諸葛先生也知道，既然做出那個決定我早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無論是逐出師門，亦或是陪葬，我都做好了準備，只是……只是……我，我對不起諸葛先生。」


  我腦海之中一道更加可怕的念頭閃現，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盯在魯能身上開口道：「魯能，你犧牲了諸葛丹青，到底為了什麼？」


  此刻的洛水月總算是明白了些許，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讓魯能緩緩的落到了地上平靜道：「魯能，帶我們去吧。」


  魯能低著頭還是動了起來，從藥王峰離去走到了魯能專屬的小屋之中，密道緩緩的打開，異常的氣息從密道之中傳了出來，帶著不安的我們跟在魯能的身後走了進去。


  一個精緻的傀儡旁一具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的輪椅存於一旁，上面的支架已經十分腐朽，只不過來到此處的人自然都知曉，這輪椅存在的時間最多不過數日。


  「身體完好，除開此前斷掉的雙手雙腳之外，毫無傷痕。」洛水月平靜的開口道，卻你並沒把話說完。


  我咽了一口口水繼續道：「三魂七魄，全然不存，這不是一個正常死亡幾日就能夠達到的程度。」


  身死魂散，這是大道根本，只不過魂散本身也需要好一陣的時間，而眼前諸葛丹青的屍體絲毫魂魄都不留存，顯然是在死的時候就被抽離，或者說正是抽離了魂魄，才讓諸葛丹青徹底死亡。


  我目光轉移到了一邊顯然也是死物之上的傀儡上：「魯能，這就是你說諸葛丹青答應了的事情么？」


  魯能身形一顫然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魯能輕聲道。


  「你不該……」


  「不，弟子錯不在此。」魯能打斷了我的話讓我一下詫異看向了他，魯能繼續道：「再明白了我的作為缺少什麼的時候，我就開始思考要做些什麼，尋常魂魄是不可能驅動我的傀儡的，天相那是最基礎的，諸葛先生雖不是天相，但依然半步踏入天相，滿足了我的需求，當然同樣滿足的人還有很多，我甚至可以在這混亂之中找到那些將死未死之人下手，但弟子依舊沒有這麼做，而是將目標放在了諸葛丹青身上。」


  我緊握著拳頭壓制著心中的怒意：「你既知，還說什麼錯不在此？」


  「我知道師尊在氣憤什麼？但再來一次，只要諸葛先生願意，弟子已然不會猶豫！」


  「魯能！」我一下大吼，魯能的身體被我的氣勁直接擊飛撞在了一邊的牆上，鮮血順勢流了出來。


  眾人神色都有些緊張，但是此刻都沒有開口，這件事情還沒有到他們有插嘴的餘地。


  魯能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在諸葛先生同意了我說的事情之後，其實我就猜到了這一切，我知曉師尊一定會回來，當時我就做好了無論什麼樣的事情，也決不後悔的舉措。」


  「你再說一遍？」


  魯能從地上站起來：「師尊將弟子從桃花源之中帶出來為何？為這炎黃，為天下，為打破這束縛住一切的輪迴！而弟子所做的事情也是一樣的，所以在此事之上弟子從不覺的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


  我手中靈氣聚集，怒目圓睜第一次動了真正的殺意，我想到過我歸來的時候，雁門之中有人有所犧牲，我也做好了面對這一切的準備，但我萬萬沒想到帶來這一切，帶來這樣壞消息的人竟然會是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我親手帶到雁門的人。


  鎮魔古劍浮現的瞬間，一直冰涼的手一下抓住了我。


  「楓！」


  洛水月強行將我的手按了下去，這已經準備出手的一劍被攔住。


  魯能起身看著我很認真道：「弟子是錯了，但錯的絕對不是對諸葛先生下手！諸葛先生雙手雙腳一斷，他渴求一死！他不想要成為雁門負擔，他更加不想要這個姿態活下去，去承受百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種壓迫力。在這多種因素之下，我才對諸葛先生提出了這個傢伙，只可惜……我錯了。我辜負了諸葛先生的期望，哪怕犧牲了它，也沒有將這傀儡研製成功。對於這件事情，弟子甘願受罰，哪怕是一死。」


  我卡著再次跪在地上已然恢復了過來的魯能，失敗讓他不敢面對這一切，以至於他這些天一直呆在諸葛丹青所在的病榻之前，然而我的歸來終歸還是讓他不得不直視這一切，眼下的他已經沒有逃避的理由了。


  我百感交集的看著眼前的魯能，心中陷入了巨大的矛盾，這時候洛水月站出來開口道：「起來吧魯能，你錯了，你師尊也錯了，你錯的地方不在這裡。」


  我和魯能的目光都不解的看向洛水月，洛水月走到諸葛丹青的身邊：「諸葛先生渴求一死，這是他的選擇，我們的確應該尊重，畢竟他做的事情也是帶領自己最親近的人走向死亡，那種痛楚我太清楚了。你為了炎黃，為了雁門，也為諸葛先生了結了這樣一切本沒有錯，但你不應該將這一切都自己承受，你只需要將一切說出來，雁門的大家終歸都會理解的。」


  「師母……」


  魯能雙目有些濕潤，然後一下跪在了地上。


  池青瑤也低下頭走到諸葛丹青屍體身邊：「若是我們能夠治好諸葛先生的話。」


  「不，誰有說的沒錯，他最不能忍受的不是失去雙手雙腳。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百人死亡，自己卻已經無力回天。」


  我長舒了一口氣：「我開始有些理解那些傢伙了，原來活著，本身也會是一種痛苦。」


  「但我還是辜負了諸葛先生的期望，傀儡還是失敗了，我應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我……」魯能一下抬手手中一柄匕首出現，卻被我一道氣勁直接將匕首打落在地上。


  「你要做和諸葛丹青一樣的事情？他是人死不能復生，哪怕是我也無力回天。但你犯下的錯誤，你就想要這樣逃避嗎？」


  魯能跪在地上咽了一口口水絕望的開口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全雁門上下最好的材料，我能做到最多的事情，就連生人之魂魄我也注入了其中，可他依舊是只能被我趨使異動的傀儡，我……」


  我走到魯能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長大了，你會主動思考是一件好事情，只不過還不夠。」


  說完我走到了傀儡身邊，乳白的氣息開始籠罩整個傀儡，魯能抬頭意外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