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4章 我既為天

  隻身一人踏上這條路，刻意的沒有帶上洛水月是有原因，這是一條追求自我的路，是屬於自己，只能由我自己去走的。


  在這條道路之中能夠領悟到什麼，能夠看到什麼，都必須是我自己一個人去決定。


  雖然對著凌霄說了那樣的話，但是我自己到底要如何走，我也依舊是不知道的。


  這是一條求知之路，對我自身的求知之路。


  輪迴的承擔著是百里虔，輪迴的終結者毫無疑問是洛天書，那我呢？

  這是一條求道之路，天道，亦是我腳下之道。


  天道九卷，造化與命運的了解我並非沒有，但是對於這兩道我的了解確實也極為不深刻，我的繼續行道路似乎和這兩種天道的本質相互衝突。


  造化也好，命運也好，都是天道既定的路，而我從未按照別人所計劃的那樣走在應該走的道路上。


  造化之卷所存在的地方，是一方古樸的大殿，大殿此刻已經被不知道多少人來過了。


  天道之力在如今早已不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對於任何傳奇境而言，天道之力都是他們需要接觸的東西。


  除了天道總綱之外，八種天道任何一種都足夠支持一名傳奇境前往帝境，造化與命運對於絕多數人而言契合度其實並不算低，不少人修行的天道都是選擇了這兩個中間的一個。


  此地在百里虔來過拿走了天道之卷后，也算不得是多麼不得進入的險地，四周的牆壁上，我看得了很多後人留下的痕迹。


  我目光一點點掃過，這些後世留下的痕迹也好，很久之前就留在這個大殿之中的東西也好，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不和諧的似乎只有我的存在罷了。


  砰！

  一股力量突然從大殿正面朝著我襲了過來，我劃出一個太極儘可能的化解這這一份力量，但是這陰陽之力在這個地方都變得不好用起來，並不能完全將這力量化解的一乾二淨，我被逼退了數十步。


  胸前氣血有些翻湧，雖不至於受傷的地步，但是我肯定我若是繼續停留此處，下一次的攻勢就不會如此溫和了。


  我苦笑一下看著附近遍布著命運之力的你大殿飄然離去，沒有絲毫的停留，此處既然不歡迎我，我也不必強留。


  千里輾轉很快我來到了造化之卷出土的遺迹，這個地方他人來過的痕迹明顯就要比之前命運之地留下的痕迹少的許多。


  四周之中雖也有他人留下的痕迹，但並沒有對此地造成太多的影響，古樸的三角形大殿之中還留有著古韻，千萬年前遠古大戰的時候留下來的氣息。


  以及……


  「雪花未融。」我低頭看著一座雕像上雪留下的痕迹，此處未消融的雪花毫無疑問就是百里虔和雪留下的，哪怕過去了那麼久，他們在此地留下的痕迹依舊未曾消散掉。


  我看著這雪花的痕迹，能夠大致的推斷出發生了什麼，說不上苦戰，但毫無疑問對於當事人而言，是一場要命的考驗。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此地也是百里虔最後來的一處，聚齊天道九卷的最後一塊拼圖，便是在這個地方達成的。


  我走到大殿的最深處，伸出手放在了大殿的中央的一個三角羅盤之上，一道白光從中散發了出來，一個白髮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看著眼前的白髮女子迎面而來的一股熟悉的感覺，詫異的開口道：「這神念，是造化大帝么？」


  「然，我本以為我不會在現身，哪怕是百里虔那個小子出現的時候，我也沒有出現，賦予了他造化之卷后就陷入了沉睡，等待著一切再一次的終極，只不過……」


  「閣下也不甘心么？」我一語道破了對方的心頭說念。


  對方並不回話只是平靜道：「既然你會存在，那麼天書他……」


  「還在天魔界之中，一如既往想要毀滅這個輪迴，毀滅炎黃。」


  造化大帝搖了搖頭：「他是的錯誤的開始，妄圖終結一切的他才讓你出現了。」


  我眨了眨眼睛平靜道：「我知道，遁逃在輪迴之外的我既不能連接炎黃，更加沒有洛天書那樣毀滅了炎黃的力量。」


  「哪你打算怎麼做呢？天書應該在招攬你吧？」造化大帝看著我搖了搖頭，他才繼續說道：「一個錯誤的產物，沒有人希望你存在著，你的命其實早就應該結束了，只不過你身上的情絲牽扯，信仰之念太多了，才導致你變成了這個生不生，死不死的狀態。」


  「我有什麼選擇呢？」


  「你沒有選擇。生也罷，死也好，天道之中沒有屬於你的選擇，你是一個錯誤的存在，一個錯誤是沒有力量可以給你定性的。洛天書用其一生貫穿了天道之力將其逆轉成全新的力量以用來覆滅的天道，百里虔繼承數以兆計的傳承，承擔了輪迴的傳承，一個是維序，一個是破滅。而你什麼都不是。」


  「沒得選擇……好一個沒得選擇。」我平靜道握了握拳頭，總算徹底明白了為什麼無論那一條道路，自己都根本修行不出分毫的法相之力，百里虔成長的開始就是我力量遺失的開始，而如今已經完全走上了正軌的百里虔，已經完全走上覆滅一切的洛天書都已經走上了自己所要走的那一條道路，而我作為兩者轉承的關鍵，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說白了，我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被世界拋棄的盡頭。


  現在擋在我面前的不是什麼瓶頸，而是一座名為天道的大山，這種大山擋在我的面前上下左右將我全方位的困在了其中，畫地為牢，沒有可以踏出腳步分毫的可能性。


  「多謝。」


  平靜的留下這句話，我轉身朝著大廳之外走去。


  「你想好了？」


  「我沒有想好。」


  「你忘記了。」


  「我……忘記了。」


  造化大帝的臉上微微一笑，他知道我已經明白了。


  沒有道路的道路，就自己開闢，沒有天道的天道，就自己破開！

  造化大帝看著手中還剩下的一份造化之卷，輕輕微笑將其燃盡，他知道我已經不需要這個東西了，造化命運，那都已經是我不在需要的東西，百里虔是天道秩序的化身，洛天書是天道秩序的毀滅者，而我則決定成為一個締造者了。


  當夜，我一步千里轉瞬回到了雁門之中，長留峰頂陷入了閉關之中，天地之力迅速的朝著我身上聚集然後被抗拒，很快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雷雲。


  朝著我的身體轟了過來，我一人不用任何天道之力，單純的憑藉力量對抗著天道之擊，我的胸口紫色的珠子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隨我一同歷經著錘鍊。


  「楓他這是？」千夜雪看著我在長留峰上詭異的動作不解的問道。


  洛水月若有所悟的開口道：「破而後立？不，只怕還要更加決絕一些，斬斷所有過去。」


  「什麼？」千夜雪詫異的問道。


  「擺脫天道束縛，立地證道。」


  轟！

  又是一道天雷落在，打在我的身上，巨大的氣勢引來了雁門無數人的目光，同樣閉關的凌霄也被吸引了過來，看著我身上發生的異狀，他很快懂了你發生了什麼苦笑道：「三弟，這就是你的抉擇么？」


  「師尊，伯父他抉擇什麼了？」


  凌霄搖頭並未說話，這個抉擇到底為何不是凌霄能夠說出來的，凌霄所知道的只不過我拋棄了，拋棄了過去的一切。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鉛華在這一瞬間徹底化作乳白，我睜開了自己的眼中，此刻我眼中飽含的世界萬千，那一瞬，我既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