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你……」童佩羽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的決定,竟然讓自己陷入如此這般的境地,聽到玲莜的話,心裡猛然一顫,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雖然笑著,卻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瞬時臉上的血色盡失,語不成調。


  「本郡主一向喜歡樂於助人,而且還很大方,今天本郡主就有一份禮物要送給姨娘。」玲莜把玩著手裡的匕首,看著童佩羽蒼白的臉色,心裡突然才到一個很好的辦法,這張臉還真是有點資本,一個手起刀落,速度快的讓旁邊的人以為她只是動了動手。


  「啊!你,你做了什麼?」童佩羽只看見她火紅的衣袖在自己面前揮動了兩下,正疑惑的時候,卻發現右邊臉上傳來一陣疼,隨即便有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等發現她做了什麼的時候,童佩羽才感覺到那深入骨髓般的疼,驚愕的看著面前淺笑盈盈的玲莜,不能,不能,她不能這麼對我!


  「這是給姨娘的禮物,還請笑納!」玲莜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這個叉划的不錯,看著她驚愕的神色,笑眯眯的拿著匕首對她說道,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容貌,面前這個自恃自己身家樣貌都比別人高一等的女人,就更在乎了。


  「你,我,我要殺了你!」童佩羽的心跌到了谷底,毀容,這個女人居然毀了她的容貌,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被毀容?越想對玲莜的恨越濃,最後一口氣提不起來,暈了過去,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便不知道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這個屋子,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她身上的繩子也已經解開。


  「啪啪啪!郡主的手段果然是不一般。」那面具男子一直就在邊上看著,見童佩羽暈了過去,伸手鼓起了掌,看著臉上掛著魅惑笑容的玲莜說道。一個女人沒了容貌,就等於失去看一半的資本,這招果然夠狠。


  「才這麼一點小手段,就值得『魅閣』的第一護法誇讚,本郡主是不是該感到驕傲?」玲莜沒有去管已經暈過去的童佩羽,蓮步輕移的走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旁邊坐著的男子說道。


  「郡主不愧是郡主,竟然連本少的身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佩服佩服!」面具男子聽到她這麼說,有一瞬間的驚訝,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面前的人,而且他也是第一次來墨瀾國,她怎麼就能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之前他在接到這筆生意的時候,親自調查了她的身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怎麼?覺得很驚訝?魅閣的第一護法被稱為半面羅剎,面上永遠帶著半張面具,出手狠辣,喜歡美人,最重要的是他嗜錢如命,不知道本郡主說的可對?離夜!」玲莜原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在他剛才和童佩羽談生意的時候,猛然想到的一個人,面前這個人的所有特質都很符合,而讓自己如此肯定他的身份,卻是因為他剛才接過銀票的時候,他懷裡露出的一樣東西,那是一串用金蟬絲串起來的普通銅錢,而那個便是他的武器。


  「郡主說的不錯,不過,本少很好奇郡主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離夜對於她知道自己性格和愛好,沒有過多的驚訝,這些事情,只要是江湖中人都知道,他驚訝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姓名,江湖上只知道他的名號,而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她是如何得知的?看來面前這位郡主,並非自己查到的那麼簡單。


  「離護法不妨回去問問你們閣主,本郡主是什麼人?現在,本郡主要回去休息了,你們自便!」玲莜說完,起身走到依然昏迷著的童佩羽身邊,用匕首割斷綁著她的繩子,看著她倒在地上,隨手把手裡的匕首往離夜方向一扔,轉身出了那間屋子,望了望天上掛著的明月,臉上掛著嗜血的笑意,你們,等著接受我的報復吧!隨後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離夜扁頭躲過玲莜擲來的匕首,匕首「叮」的一聲插入身後的牆壁,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旁邊看著的黑衣人見狀,都人不住留下了冷汗,而離夜卻沒有在意,他知道,這只是她給自己綁著她的回禮,好看的嘴角掛起一抹興味的笑意,起身對著旁邊的手下說道:「事情已經結束,走吧!」說完自己率先走出了那間屋子,看也沒有看一眼倒在地上昏迷著的童佩羽,他手下的人本想問他童佩羽該怎麼處理,見他看也沒有看一眼,把話吞會肚子,跟著他消失在了夜色中,獨留下昏迷在地的童佩羽。


  「扣扣!」玲莜回到鳶沫苑,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武哲飛的住處,她是該好好的喝他談談了,這個男人,除了當日在比武招親擂台上說過是自己夫君外,便一直沒有再說過什麼,今天回來的時候見到他,自己才發現,他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也留在了她的心裡。


  「莜兒?」武哲飛剛沐浴完出來,就聽到有人敲門,疑惑著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便伸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當他打開門時,卻看見原本應該在皇宮的人站在自己的房門前。


  「不準備請我進去嗎?」玲莜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見這麼誘人的景色,雖然他身上披著衣服,但是因為開門的緣故,衣服都往兩邊散開,露出他結實而勻稱的上半身,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幾人的身材都不會差,但是親眼看見還是和想法有一定的差距,見他獃獃的看著自己,玲莜笑著把臉湊到他眼前問著他。


  武哲飛沒想到她會來找自己,所以在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所以才會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生怕他一眨眼,眼前的人兒便會消失不見,在聽到她的聲音時,才猛然清醒過來,趕緊放下還撐在兩邊門上的手,默默的往旁邊移開兩步,讓開進門的路,看著她踏進房門,又默默的把門關上,面上依然冷峻,可是心跳卻早已經失了規律。


  「怎麼不說話?還是說,飛不歡迎莜兒?」玲莜進門之後,打量了一下屋子內的布置,發現整個布置就跟他的人一樣,處處透著一股冷峻的氣息,轉身見他只看著自己,卻不說話,忍不住想逗一下他,這個冰冷的男人除了上次在赤幕城的時候情緒失控過一次,後來就一直都是冷冷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塊大冰山。


  「不是,只是在想,莜兒為什麼會在這?你不是進宮去了嗎?」武哲飛聽到她的話,才開口說話,聲音也和他的人一樣,冷冷的,他是真的不明白,小羽不是說她今天不會回來嗎?而且,她又為什麼會來找自己?這些問題,他一個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沒有開口說話。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進宮的中途出了一點事情,我就回來了。」玲莜為什麼回來武哲飛這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他的房間門口,自己現在不想獨處,所以才敲響了他的門。


  「有受傷嗎?」武哲飛聽到她說出事,心裡一緊,上前兩步來到她身邊,上下打量起來,嘴裡也詢問著她,沒有發現他們現在的距離靠的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飛,我有點累了,肩膀借我靠一下!」因為他的靠近,玲莜能聞到他身上剛沐浴完的清爽味道,上前伸手摟住他的腰,整個人都靠近他的懷裡,感覺到他的僵硬,嘴邊掛起了一絲笑意,有些疲憊的對他說道。


  「好!」武哲飛一瞬間的僵硬之後,便慢慢的放鬆自己的身體,聽到她的話,抬手輕輕的擁住她,眼裡揉進一抹柔情,輕輕的說了一聲,刻意的忽略自己身體的反應,就那樣抱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屋裡。


  「你就準備這樣抱著我站一晚上?」過了片刻,玲莜有些好笑的問著他,還真是一個大冰塊,一點情趣都沒有,自己難得主動的投懷送抱,他竟然就抱著自己站著不動,還是說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


  武哲飛聽到她的話,眼神一暗,隨即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超著自己的床走去,而他心裡想的卻是,今晚他要怎麼睡覺?是去屋頂還是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將就一晚。


  「唔!」抱著玲莜來到床邊,輕輕的把她放下,還不等他起身,玲莜便伸手把他拉了下來,和自己一起倒在了床上,紅唇主動的吻上了他,片刻以後,武哲飛才反應過來,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人都呼吸不暢,才放開。


  「莜兒!」武哲飛放開她,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輕喚了一聲,便又重新地下頭吻上了她的紅唇。


  「唔!」屋內的火燭不知何時熄滅,黑暗中傳來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響,漫漫長夜,芙蓉帳暖,心繫彼此,抵死纏棉。


  翌日一早!

  「莜姐姐,玥兒知道你回來了,玥兒來看你來了,莜姐姐你在嗎?」一大早,鳶沫苑內便響起了南星玥那充滿活力的聲音,身為到聲先至。


  「公主?她怎麼來這裡尋小姐?小姐不是進宮了嗎?」小羽正在飯廳擺著碗筷,隱約間聽到熟悉的聲音,放下手裡拿著的碗筷,疑惑的走出飯廳,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小羽,莜姐姐呢?」小羽剛越過飯廳的牆,來到前面的院子,就被南星玥拉住一陣搖晃,頓時就暈了頭,忙開口阻止她:「公主,你先別搖了,再搖下去,小羽就要暈了!」


  「啊!不好意思小羽,我太激動了,莜姐姐在哪啊?她房間沒有人!」原來南星玥一進門就往玲莜住的院子沖了去,卻沒有找到人,心想應該在吃飯,所以便往飯廳這邊跑來。


  「小姐昨夜不是被接進宮去了嗎?公主難道不知道?」小羽聽到南星玥的話,疑惑的看著她說道,不可能啊,她可是親眼看到小姐進了轎子被抬走的。


  「沒有啊?莜姐姐進宮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南星玥被小羽問的一頭霧水,她怎麼不知道莜姐姐進宮了?

  「不是二皇子派人來請小姐進宮的嗎?」小羽這下就更疑惑了,那個太監明明說是二皇子派人來請小姐的啊?這是怎麼回事?


  「二皇兄?不可能,我今早還見到二皇兄的!」南星玥肯定的回答著小羽,剛才她急匆匆的跑出宮的時候,還見到二皇兄的,而且最近二皇兄都忙到很晚才休息,如果莜姐姐真的在宮裡,二皇兄不會那麼早就出現的。


  「公主殿下怎麼來這了?」赫連熙和單寧楓還有歐陽鈺宜幾人同時出現在了小羽她們旁邊,原本是準備去吃飯的,卻見小羽和本應該在皇宮內的,現在卻在和小羽說話的大公主南星玥,赫連熙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問道。


  「要你管,莜姐姐在哪?你們誰把莜姐姐藏起來了?快說。」南星玥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五個男人,其中還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轉身雙手叉腰,一副刁蠻樣的問著他們。


  「玥兒,不在宮裡好好獃著,等著做新娘子,怎麼到莜姐姐這來了?」就在赫連熙他們對她的話,不明所以的時候,玲莜的聲音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幾人轉身一看,便見玲莜笑著朝著他們走來,身後還跟著武哲飛。


  「莜姐姐,你不是在嗎?小羽怎麼說你進宮了?」南星玥一看到玲莜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就朝著她奔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臂,一串疑問就問了出來。


  「進去再說吧!」玲莜見其他人也不明白的看著自己,拉過南星玥往飯廳走去,對著身後的幾人說道,一些事情也該讓他們知道了。


  「昨晚來的人並非是墨的人!」坐下之後,玲莜便直接說了出來,看著他們擔心和疑惑的神情,又接著說了下去:「我想做一些事情,你們會支持我的吧?」


  「莜兒,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一直都是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的人,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昨晚,你沒事吧?」歐陽鈺宜聽到玲莜的話,首先就表示不贊同,他相信,這番話其他人也是贊同的,他們這些人,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我沒事,玥兒,你回去告訴你男人,讓他管好自己的手下,賺錢竟然賺到我的頭上來了,要是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不顧情面,把他的魅閣給滅了!」玲莜想到昨晚的那些人,對著南星玥說道,昨晚要不是看在這丫頭的份上,她就把那些人都滅了。


  「啊?他對莜姐姐做什麼了?」南星玥聽到玲莜的話,驚訝的張大了一張嘴,他對莜姐姐做什麼了?可是也不對啊,他不是一直都被那個臭老頭監視著嗎?連行動都限制了,還能做什麼啊?


  「晟,告訴靈,把所有有關於童昱(童佩羽哥哥)貪張枉法的證據,匿名交給皇帝,還有他父親這些年來的豐功偉績!」玲莜沒有回答,扭頭對著紫豐晟說道,既然她急著想要為自己的母親贖罪,那麼她就成全她。


  「好!」紫豐晟沒有多問,看來昨晚的那些人丞相夫人有關,這樣也好,早日解決了,莜兒也可以早日放下。


  「莜兒,要我們做什麼嗎?」歐陽鈺宜也知道,那些人怕是觸到莜兒的底線了,笑著問起了她。


  「嗯,我要知道皇后和太子宮的一舉一動!」玲莜端起面前的香粥喝了一口,看著他們說道。隨後又對著旁邊一臉不明白的南星玥說道:「玥兒,出嫁的日期定了嗎?」


  「定了,三日後!莜姐姐,我跟父皇說了,要你送我出嫁!」南星玥說道這裡的時候,臉上明顯的帶著一點紅暈。


  「好,到時候我會去送你的!」玲莜看到她的樣子,笑了起來,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喜歡鄭彥昊了,這樣也好。


  「唔!」童佩羽輕哼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手腕上喝臉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慢慢的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事,慢慢的移動著身子坐起來,感覺自己的左手除了疼沒有其他的感覺,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和粘膩的感覺,抬手摸了摸臉,拿下之後,發現手掌上都是血跡,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啊!」


  「夫人,太子妃來了!」童佩羽忍著疼,悄悄的回到丞相府,給自己的傷上了葯之後,便一直坐在鏡子前面看著自己被毀的臉,心裡一片茫然,這樣的自己,要如果抓住他的心?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童佩羽驚醒過來,趕緊找東西來遮自己的臉,對,她還有玉兒。


  「娘,玉兒來看你了!」諸葛玲玉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臉上有著淡淡的疲倦,她再也受不了了,為什麼要這樣?這樣的日子,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今天回來,就是讓自己母親幫她的。


  「玉兒,不,臣婦見過太子妃!」童佩羽拿了一張面紗戴在臉上,轉身就見自己的女兒站在身後,剛想上去拉她,想到她的身份,馬上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娘,為什麼連你也這樣?」諸葛玲玉看著童佩羽的樣子,來到她身邊扶起她,說道,見她蒙著面紗,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娘,你怎麼了?戴面紗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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