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萬更)
「阿彌陀佛!大師,今日乃小女大婚,不知大師有何賜教?」諸葛鵬見那老僧走進,身上的僧袍已經很是老舊,手上只拿著一串檀香佛珠,原以為是來化緣,卻沒見有化緣的器具,諸葛鵬之好上前,禮貌的詢問起他。
「施主有禮!老衲路經此地,見府下喜氣盈天,卻有一絲烏雲籠罩在府邸上空,連這盈天的喜氣也沖不散,施主請恕老衲多言。」老僧對著諸葛鵬和身著紅袍的太子南擎墨作揖行了一禮,自袖中拿出一段佛錦,看向諸葛鵬說道:「老衲可否討杯茶水?」
「來人,端杯茶過來!」諸葛鵬一直是信佛之人,看面前老僧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也不敢怠慢,忙吩咐人端來一杯茶水遞給他,然而那老僧並沒有接過飲用,而是就著侍者的手,打開茶蓋,兩指併攏沾上茶水,在那塊錦緞上一陣寫寫畫畫。
南擎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和尚,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想看看這個老和尚到底要幹什麼?
「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請千萬記下!」老僧一陣寫畫之後,把錦緞一折,遞給了諸葛鵬,交代了一句,又對著他一作揖:「老衲告辭,施主慎行!」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馬背上的南擎星,這才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呃?我怎麼覺得這老和尚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只是這腦子一時想不起來了!」老僧剛走,一旁的幾個朝中大臣便議論開來。
「李大人說的不錯,本官也覺得他甚為熟悉,好像……啊!我想起來了,他不是那位傳言已經仙游的華蘭寺前任主持……空妙大師嗎?怎麼?」身為兵部尚書的姚冬彥,一陣思慮之後,猛然想起,他還尚且年少時,跟隨自己母親進香華蘭寺時見過他,這一轉眼已經三十年,這突然消失說是仙遊了的空妙大師,二十幾年後的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姚大人可認準了?」戶部的李大人聽到他的話,忙出聲確認,這可兒戲不得。
「相爺,您快打開看看,這錦緞上寫了什麼?」姚冬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急急的來到諸葛鵬身邊,看著他拿在手裡的錦緞,有些急切的對他說道。
「龍罩烏雲,不宜婚嫁。如若強行,大亂將至。若要破除,相府大喜。拜堂為先,入宮隨後。是為上策,謹遵為妙!」諸葛鵬打開錦緞,發現上面赫然寫著一段話,看著上面的內容,諸葛鵬原本喜氣的臉上變的異常嚴肅。
「太子殿下!」諸葛鵬把錦緞一握,來到南擎星面前,恭敬的遞給他,雖然是他丞相嫁女,但在這裡,太子就是一切的主宰,如此大事,還是由他定奪為好!
「既然是得道高僧之言,且又與吾皇惜惜相關,本太子決定遵從大師的寓下!」南擎星看完錦緞上的內容,眼裡閃過一抹算計,敏捷的跳下馬背,對著一旁的寧公公吩咐道:「小寧子,把這錦緞即刻送進皇宮,交給太后,皇后!替本太子轉告皇奶奶和母后,為了父皇著想,兒臣不得不違反規矩,在這丞相府先行拜堂成親,再行回宮!」
「是!奴才遵命!」寧公公接過南擎星手裡的錦緞,拉過一匹馬,利落的翻身上去,一催韁繩『駕』的一聲,便飛快的往皇城方向跑去。
「岳父,既然天意如此,我們也只能遵行,就只有委屈令千金與本太子在這相府拜堂了!」南擎星一邊往丞相府內走,一邊對著諸葛鵬說道。
「太子殿下嚴重了,天意不可違,為了吾皇的江山社稷,這小小的一點犧牲,又何足掛齒!」諸葛鵬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喜娘把傻站在轎外的諸葛玲玉扶回府。
原本來道賀,準備隨後進入皇宮觀禮的眾位大臣,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一時間不知所措,卻也只得跟著兩人進入丞相府中。
自古太子成婚,婚禮必須在皇宮之內舉行,由皇上和皇后親自主持,禮成送入洞房后,由內務府記錄在案,這太子妃的閨名才方可記入皇家玉牒,正式成為皇室中人。
如今皇上微恙,自然不能親自主持。現在高僧又如此說辭,也只能打破這百年來的規矩了。
「噼里啪啦!」
隨著諸葛玲玉返回丞相府,原本安靜下來的鞭炮聲和鑼鼓聲又響了起來。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很多看熱鬧的百姓都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新娘子怎麼還沒有上花轎,又回去了?
相府主廳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隨著這一聲一聲的高喊,諸葛玲玉和南擎星在丞相府拜了堂,這原本輪不到接受朝拜的諸葛鵬夫婦卻也坐了一回上賓,接受了這高堂之禮。
「你們覺得,這齣戲如何?」南擎星和諸葛玲玉在丞相府里拜著堂,玲莜和紫豐晟還有歐陽鈺宜一行人,卻在丞相府對面的一家茶樓里看熱鬧。
「有意思,宮主大人,這不進皇宮拜堂,就不等於是正式的太子妃,你這是要讓她從太子妃降為側妃嗎?」赫連熙對於皇家典律也是略知一二,聽到玲莜的問話,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語氣里是幸災樂禍。
「罪過罪過!」一聲熟悉的蒼勁聲音,在赫連熙說完之後響起,這不是先前出現在丞相府外的老和尚,據說已經仙游的空妙大師,又是誰?
「大師,多謝您幫小女子演了這麼一出!」玲莜看著坐在一旁,神色自如的喝著茶水,吃著素齋的空妙大師,想起第一次在機緣巧合下見到他的事情,那是在她救下歿鳶宮主鳶青霧后一年,她拜了鳶青霧為乾娘,接受她的教導,那時她還未接手宮主之位,又一次在山中練功,恰巧遇到正被一隻猛虎追趕的空妙大師,那時的空妙大師,不知因何身受重傷,自己一個好心就救了他,從此他便呆在了歿鳶宮。
「施主不必客氣,這只是一點小事而已!」空妙手裡拿著一個素包子,咬了一口,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著玲莜,這小丫頭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看來當初選擇留下來是正確的,他這一生都獻給了佛主,不貪戀紅塵的世俗情事,唯有這『吃』,他怎麼樣也戒除不了,當初她的一個素包子就把他這張愛吃的嘴給饞住,自此後他便打著無家可歸的口號留在了她身邊,雖然這有違出家人的道義,但是為了能吃到這好吃的食物,他這個把一生都獻給了佛主的老人,應該能得到佛主的原諒的。
「莜兒,接下來要幹嘛?」歐陽鈺宜往她茶杯里倒滿茶水,溫柔的問著她,他不相信,僅僅如此便結束了。
「不幹嘛!接著看戲!」玲莜隨手接過紫豐晟為自己剝好的橘子,眼帶笑意的看著丞相府的一舉一動,放了一瓣橘子到嘴裡咀嚼著,豐沛甘甜的果汁瞬間佔滿整個口腔,讓她忍不住咪起眼睛享受起來,這橘子真甜!
一旁的四個男人,看著她這幅樣子,都無聲的笑了,玲莜宣布說要選夫郎之前,歐陽鈺宜、赫連熙還有武哲飛三人便詳細的談了一次,對於三人對玲莜的感情也都攤開了來!原本他們是要公平競爭,但歐陽鈺宜前日給他們帶回去的消息,讓他們果斷的決定,與其內部相爭還不如聯合起來抵禦外敵,再看到玲莜和紫豐晟一起出現時,他們也淡定了很多,既然她都接受了,那他們也只能接受。
「走吧!好戲該上演了,我這導演怎麼能缺席呢!」玲莜吃完一顆橘子,看著從丞相府走出來的人,起身對著他們說道。
「老衲就不去了,在這呆著挺好的!」空妙正夾著一塊豆腐往嘴裡送,聽到玲莜的話,頭也不抬的對著玲莜他們說道。
「好吧!大師慢慢享用齋菜,我們就不奉陪了!」赫連熙第一個起身,跟在了玲莜身後,看著埋頭吃著齋菜的老和尚,禮貌性的對他說完,跟著其他幾人走出了茶館。
這邊,南擎星和諸葛玲玉拜完堂,寧公公也從皇宮內回來,轉告了太后和皇后的話,既然不宜在皇宮拜堂,為了皇室的安危,那麼就只能在丞相府先行拜堂再回宮了,到時候太子妃進宮,除了不在皇宮拜堂,其他一切皆按規矩操辦。
聽到寧公公帶回的口信,諸葛鵬和童佩羽心裡才算是踏實了,然而諸葛玲玉卻恨及了那個老和尚,沒有在皇宮拜堂,就算一切禮儀按太子妃來走,自己也會落人笑柄。
「岳父,岳母,已經拜完了堂,時辰已經不早,現在便回宮。」南擎星說完,不等他們反應,一把抱起諸葛玲玉,大步的便往門外的喜轎走去。
「啊!」諸葛玲玉毫無準備的被抱了起來,驚叫一聲,忙用手抓住東西,以穩住自己的身子,感受著自他身上,隔著衣料傳到自己身上的溫度,俏臉微紅,她還是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近,而這個男人還是一國太子,就算她再不喜歡他,從今往後,他便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的夫君。
「回宮!」南擎星把諸葛玲玉抱到轎內放好,沒有和她說話,轉身再次跨上馬背,對著一旁的寧公公點了點頭,一拉韁繩,率先往皇宮方向走去。
「起轎!」寧公公隨後一聲高喊,轎夫齊齊用力,抬起喜轎跟了上去,隨之便響起『噼里啪啦,叮叮咚咚』震天的鞭炮聲和鑼鼓聲,迎親隊伍猶如來時一般,浩浩蕩蕩的往皇宮的方向前行。
南擎星看著身後的大紅喜轎,眼裡閃過一抹陰狠,但瞬間即逝,慢悠悠的騎著馬走在前面,身後的長長的隊伍,也不得不隨著他的腳步慢下來,抬著轎子的轎夫心裡卻是苦不堪言,這八抬喜轎本來就很沉,又坐了個人,現在這速度堪比龜速,就算他們再怎麼力大無窮,習以為常,在走了接近一刻鐘之後,也開始大汗淋漓,腳步有些微顫起來。
諸葛玲玉坐在喜轎之中,頭上依然蓋著龍鳳喜帕,看著手裡臨起轎時,喜娘塞到她手裡的玉瓶在發著呆,坐在轎內半天,卻發現還沒有到皇宮門口,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她今天總是心緒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
「咻!咻!咻!」迎親的隊伍剛走到京城最熱鬧的大街,突然傳來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接著便是利箭射到一些錦旗桅杆上的『叮叮』聲,還有人群慌亂的聲音。
「有刺客!」
「啊……快跑啊,快跑!」原本看熱鬧的百姓慌忙叫著四散開來,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了這裡。
「保護太子,太子妃!」隨著寧公公的一聲喊,原本在一旁護衛的官兵,迅速的把南擎星和喜轎圍在了中間,與慌亂的人群相比,南擎星卻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馬背上,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嗖嗖嗖!」就在寧公公那聲喊一落地,無數的黑衣人便竄了出來,不言不語的就開始和那些官兵廝殺在了一起。
南擎星接過一旁侍衛遞上的劍,握在手中,沒有馬上加入戰鬥,而是仔細的觀察起那些黑衣人來,他發現,他們根本就不理會他,只一味的攻擊喜轎周圍的侍衛,想要接近喜轎,看來,這次的人不是沖他而來,而是沖他這位新娶的太子妃而來。
「保護太子妃!」南擎星意味不明的閃過一抹笑,長劍出鞘,腳踏馬背便飛向喜轎的方向,只因他走在最前面,喜轎在中間的位置,這迎親隊伍又太過浩大,所以他離轎子還有一段距離。
「啊!」
「碰!」
「鐺!」
「噗!」轎子突然間停下來,諸葛玲玉坐在轎內,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慘叫聲,物體落地的聲音,刀劍相碰的聲音,雙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玉瓶,被喜帕蓋著的嬌顏上是驚慌害怕的神情。
「咻!」南擎星剛飛起身,想往喜轎的方向而去,卻被破空而來的長劍逼的往後飛離幾步,看著因他躲避開來,『啊啊!』慘叫著倒在地上的官兵,南擎星顏色陰沉的看向利箭飛來的方向。
「什麼人?竟敢破壞本太子的大婚!」南擎星抬頭看向利箭的出處,入眼的便是一個渾身黑衣,就連臉上都帶著面具的人站在不遠處的一處房頂不上,手上拿著的不是弓箭,而是弩,依他的身形來看,是個男子,南擎星提著劍,一邊往轎子方向前進,一邊語氣陰沉的對著那人喊道。
「太子殿下,在下無意傷你,只是想請您的太子妃去在下那裡坐坐客,順便把給她準備的大禮奉上,所以,太子您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在下在這四周都布滿了弓弩手,太子殿下您還是別做無用功了,不要逼在下痛下殺手!」那黑衣人聽到南擎星的問話,重新抬起弓弩上玄,對準了一直揮舞著劍往喜轎靠近南擎星,聲音壓的很低,不想讓人知道他真正的聲音,隨著他話音落地,周圍房頂果然出現了好多弓弩上弦的黑衣人。
「本太子豈會眼睜睜的看著本太子的太子妃被你們劫走?」南擎星周身泛起冷冷的殺意,對著那黑衣人說著,手上的動作也變的更加凌厲,眼看著就快接近喜轎,心想這援兵也該快到了,卻看見黑衣人已經接近喜轎,暗呼一聲『不好』,正想繼續往前,卻看見突然屋頂突然出現四個手拿飛爪之人,揚著長繩,把飛爪擲向了喜轎。
「嘭!」的一聲巨響,原本喜慶漂亮的八抬喜轎突然散了架,露出手包玉瓶,頭蓋喜帕的新娘諸葛玲玉傻傻的坐在已經散架的轎子之上。
「噼啪!」還不等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腰被什麼纏上,身子突然騰空飛了起來,原本抱在懷裡的玉瓶也摔在了地上,散落出裡面裝著的一些吉祥果,比如紅棗桂圓之類的東西。
「太子救我!」喜帕在她被人用繩索纏繞,提著飛向那個站在屋頂的黑衣人時便掉了下來,洋洋洒洒的隨著風飄落在了南擎星的腳邊,諸葛玲玉一臉慘白的向南擎星呼救,轉瞬間卻落進了那黑衣人的懷裡,掙扎著想要掙開那人的鉗制,一邊掙脫一邊對他說道:「放開我,我是太子妃,我父親是當朝丞相,你這麼對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太子妃還是別動的好,免得受一些不該受的罪,在下也只是好意,給太子妃您準備了大禮,自然要請您親自去拿,至於你說的,等他們找到我們再說吧!」黑衣人摟緊了懷裡不斷掙扎的人,伸手點了她的啞穴,對著周圍的黑衣人做了一個放箭的手勢,就見黑衣人齊齊的朝著下面把已經上玄的利箭射了下去,伴隨著利箭『咻咻咻』的聲音,緊接著傳來的便是不絕於耳的慘叫聲。
就在南擎星準備要追上去的時候,被射下來的利箭所阻,一邊應付著不斷射下來的箭,一邊想著怎麼去救他的太子妃,就在這分神之際,一直利箭狠狠的吻上他的肩頭,只聽『噗嗤』一聲,錐心的疼便瞬間向南擎星襲來,鋃鐺了幾步,靠在已經面目全非的喜轎上,拿劍的手,捂上受傷的肩頭,摸著直直插在肩上的弩箭,南擎星神色一暗,就扒了出來。
「太,太,太子殿下受傷了,保護太子殿下!」寧公公見南擎星受傷,趕緊從一旁躲著的地方跑了出來,險險的躲過幾隻利箭,來到南擎星身邊,伸手捂住他不斷往外冒著血的肩膀,對著旁邊的人喊道。
南擎星雖然也曾受過傷,然而近幾年來,除了一些日常的練武,基本就處於養尊處優的狀態,這突來的疼痛讓他一時有些忍受不住,雖然他沒有叫喊出聲,但那額頭上沁出的細汗和緊呡的棱唇,卻顯示出他此時的痛苦,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再抬頭看向那處屋頂時,卻不見了那黑衣人和諸葛玲玉的身影。
「保護太子殿下!」就在這時,負責京畿安全,年逾五十的京兆伊……林白帶著一大群的兵將趕到,看著面前倒著亂七八糟的都是屍體,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大喊著衝到了受傷的南擎星身邊,見他一臉的陰沉,趕緊跪下請罪:「太子殿下恕罪,下官救駕來遲!」
「林大人,太子妃被劫,速速派人搜尋!」南擎星沒有怪他來遲與否,任由寧公公扶著,一臉陰沉的對跪在地上的林白說道。
「下官遵令!」林白低著頭,偷偷的擦了一下流出的冷汗,他這個負責京畿安全的人,在太子大婚時,不但讓人劫了太子妃,還讓太子受了傷,這頂烏紗帽怕是保不住了,至於這頂上的腦袋,怕也是岌岌可危了,聽到南擎星的話,趕緊起身對著其他人吩咐道:「來人,速速下令,關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給我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妃救出來!」
「是!」一些他手下的小頭頭,聽到他的吩咐,趕緊應著,組織人手往各處搜查起來:「你們去這邊,你們去那邊,你們跟我走!給我搜!」
「太子殿下,您受傷了,請讓大夫為您包紮!」林白回來之時,身邊多了一個身掛醫箱的老大夫,看那穿著打扮,應該是京城內那家藥鋪的大夫,臨時被林白給抓來為太子處理傷口的。
南擎星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大夫,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寧公公一直按著的傷口,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黑衣人的廝殺現場和被後面的援兵趕來,抓住的幾個,還沒有來得及撤退的黑衣人,坐在已經損毀的喜轎上,聲音低沉的對著抓著黑衣人的官兵說道:「把他們帶上來,本太子要親自審問!」
「是!」那些人一聽,忙應了一聲,押著那幾個黑衣人就往南擎星這邊走:「快走!」哪知,那些黑衣人先是乖乖的起身隨著他們往這邊走,卻在快走到南擎星這邊時,其中一人突然掙開綁在手上的繩索,撿起一把刀,把和他被抓的其他黑衣人殺了個乾淨,最後自己也自刎而亡。
「給本太子阻止他!」南擎星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一點,看著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幾個黑衣人,南擎星臉色更加陰沉,一把抓起還在給自己處理傷口的老大夫扔到一邊,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馬走去,一個挺身翻身上馬,也不管肩上的傷口還沒處理完,仍然在流著血,『駕』的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往皇城奔去。
「太子,太子,您慢點,等等奴才!」寧公公見自家主子跑遠的身影,趕緊喊著追了上去,這太子殿下的傷口還在留著血呢?這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自己這條小命也就不保了。
「……」林白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看著已經沒影了的太子,心下鬆了一口氣,見四周的人都傻站著,不禁生氣的對他們吼道:「都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裡清理乾淨!」
「那個……大,大人!小的可以回去了嗎?」被南擎星扔到一邊的老大夫,撿起自己的醫藥箱,顫顫巍巍的來到一臉怒氣的林白身邊,小心翼翼的詢問著,他只是一個小小藥店的老闆,雖然也看過不少隕落的生命,但是,那些都是一些小老百姓,最多的就是那些富庶人家的老爺太太,少爺小姐的,最大的也就見過站在面前的林大人,那見過皇城內的大人物,這次突然被拉來給人治傷,對象還是太子,他這顆心可被嚇了個夠嗆。
「回去吧回去吧!」林白煩躁的對著那老大房揮了揮手,他現在那還有時間管他,找到太子妃才是最重要的,對他說完,自己也帶了一對人馬,親自去找去了。
「哎!這樣就完啦?還真沒勁!」看著各自散去的人,在一處剛好能看到這一切的小巷裡,赫連熙懶散的靠在牆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撇著嘴不滿的抱怨,枉他還以為會有什麼好戲呢?原來又是這些劫啊搶啊的老戲碼,真沒勁!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我想做的事,總有人搶在我前面?不過,這劫匪的話也太多了點吧?」玲莜靠在紫豐晟身上,秀眉緊皺,看著身後一大群,原本她給『妹妹』準備的大禮,不滿的說道。這次是這樣,上一次也是這樣?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給她一次做壞事的機會?
「莜兒,有人幫你做還不好嗎?咱們就來個坐山觀虎鬥,到時候來個漁翁得利,不是更好?」歐陽鈺宜有些好笑的聽著她的抱怨,既然有人幫他們做了,那麼他們又何必去浪費這個人力和精力,只要跟著那些人,來個坐山觀虎鬥就好。
「嗯,也是!不過浪費了我這麼幸苦準備的禮物,希望接下來的好戲能付得起我這幸苦費!」玲莜嘴角掛起了一絲勾人的笑容,轉身對著那些原本她安排來劫花轎的人說道:「都散了吧!回去好好的給本座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那些人,齊齊應了一聲,不多時便消失不見,又只剩下玲莜與紫豐晟還有赫連熙他們五人。
「走吧!接著看戲去,希望後面的不要讓我太失望才好?」玲莜漫不經心的說完,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小巷之中,紫豐晟等人對看了一眼,也都默契的跟了上去。
皇宮內!
「不,不,不好了,太后,皇後娘娘,出事了,太子,太子妃在進宮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李元原本接受太后的吩咐,出宮查看,太子迎親久久未回的原因,哪知剛到宮門就聽到有人來報,太子妃被劫,不敢耽誤,急急的跑會龍霞殿來稟報。
「什麼?你說太子妃被劫走了?什麼人這麼大膽,如此不把皇家放在眼裡?」聽到他的話,太后佘萱惠倏地自榻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外加嚴肅的問著他。
皇帝的龍霞殿偏殿之中,是等著太子和太子妃來行禮為皇上沖喜的太后佘萱惠和皇后鳳雙舞,以及芊貴妃玉芊芊,南擎墨和南擎軒兩位皇子,南星玥這位大公主,還有很少在人前出現的瑩妃……莫瑩瑩,三皇子南擎軒和大公主南星玥的生母。
新人久等不到,便派了皇後身邊的主事太監李元前往查看。然而沒過一會兒,李元便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帶來讓人如此震驚的消息。
「奴才……」
「叩見太子殿下!」李元正想說什麼,便被殿外傳來的請安聲打斷,轉身便見太子一聲喜袍凌亂異常,一張俊臉陰沉的快能擰出水來一般,渾身散發著『閑人勿近』的氣息,大步走進殿內。
「太子,你……」
「皇兒,你沒事吧?」
「皇兄,你這是……」
佘萱惠和鳳雙舞齊聲的詢問著一身狼狽的南擎星,就連南擎墨、南擎軒兩個皇子和公主南星玥也一臉的驚訝。而佘萱惠見鳳雙舞擔憂的神色,便噤聲沒有繼續問下去,由貴妃玉芊芊扶著座回了榻上,自己只是眉頭緊皺的看著太子。
「母后,皇奶奶,兒臣沒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兒臣無能,沒能救回太子妃!」南擎星一臉陰沉的來到佘萱惠面前跪下,低著頭請罪。
「皇兒受傷了?在哪?讓母后看看!」鳳雙舞一天他說受了傷,馬上焦急的上前扶起他檢查,在看到他左肩上已經被血染成了黑色的衣衫,忙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母后不必擔憂,兒臣無妨!」南擎星安慰似的對著鳳雙舞說道。
「皇兄,到底出了什麼事?皇嫂怎麼會被人劫走?」南擎墨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但也只是一瞬便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和凝重的神情,上前一步關心的詢問著自己的太子皇兄,心裡卻在暗想:「莜兒,這就是你準備的『大禮』嗎?」
「我也不清楚,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說就動手,還沒有等我們反映過來,人已經被他們劫走!」南擎星眼神幽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弟,語氣陰沉的說著。
「豈有此理,他們把我皇家之人當成什麼了?太子皇兄不必擔心,皇弟一定幫你把皇嫂救回來。」南擎墨一臉的憤怒,說著就來到佘萱惠和皇後面前,鄭重其事的對她們說道:「皇奶奶,母妃,皇後娘娘,皇兄的事,就是皇兒的事,皇兒先下去幫忙尋找皇嫂,你們別太擔心!」
「孫兒去吧!一定要把你皇嫂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佘萱惠起身,拉著南擎墨的手,嚴肅的拍了拍,對著他說道。
「孫兒明白!」南擎墨說完,轉身對著南擎星說道:「皇兄,安心養傷!」說完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疾步的走出了偏殿,心裡想著:「皇奶奶,孫兒能安全的把她帶回來,至於能不能完好無損,孫兒可就不能保證了!」走出龍霞殿大門的南擎墨,臉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傲氣笑容,讓一旁的宮女太監不明所以的打了的顫,這太子妃被劫,二皇子為什麼笑的這麼……
於此同時,丞相府也亂成了一團,事發不久,就有人上門通報,太子妃被劫,太子受傷回宮醫治的消息,讓原本喜氣洋洋的丞相府一下子變的陰雲密布。
「嗚嗚嗚……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玉兒,被那些歹人抓走,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待玉兒,老爺,您快想想辦法啊?」童佩羽剛一聽到這個消息,一股氣沒有緩過來就暈了過去,這不,剛一醒過來,就拉著同樣一臉焦急的諸葛鵬哭求著。
「別哭了,我這不是已經在想辦法了嗎?」諸葛鵬聽到她的哭聲,心裡更是煩亂,焦急的臉色更加的陰沉,厲聲對著哭哭啼啼的童佩羽說道,轉身又對著不知何時來到丞相府的京兆伊……林白說道:「林大人,可封鎖了城門?派人搜查?」
「回相爺,下官已經在第一時間便讓人封鎖了城門,也已經派人展開地毯式的搜素,只要那賊人還沒有出城,就是掘地三尺,小官也會把太子妃安全的救出來。」林白一臉謙卑的對著諸葛鵬說道,一直沒有機會能和丞相府攀上點交情,這次,希望自己能及時的救出太子妃,不求丞相能提攜,只求倒是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說說好話,能把這條老命保住。
「林大人費心了,本相爺派人去協助搜索,一定要儘快找到小女,只怕晚了,會出大事!」諸葛鵬嚴肅的向林白說著,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相府,突然發現,今天怎麼一直沒有見過那個孽種的身影,難道……想到這裡,諸葛鵬轉身急匆匆的走進了內院,他要去看看,那個孽種在不在?如果真是她所為,這次,他絕不會再任由她囂張下去。
「姐姐,別哭了,你就放心吧!老爺已經派了所有人去找,這皇宮內想必也派出了人,玉兒會沒事的。」焦艷柔心裡已經笑開了花,臉上卻擺出了一副擔憂無比的神色,輕聲細語的安慰著還在一旁抽泣著的童佩羽,這就是對你們平時作威作福的報應吧?
「玉兒,玉兒,我的好女兒,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童佩羽沒有搭理焦艷柔的安慰,一邊抽泣著,一邊不停的低語著,她可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可千萬別處什麼大事,不然她所有的一切夢想都泡湯了,此時,童佩羽關心的不是她女兒的安危,而是但心要是她出了什麼事,自己夢想更高的地位和榮華將化為泡影,不知道,現在一心等著她母親來救她的諸葛玲玉,如果知道她母親此時的心裡想法會作何感想。
玲莜一行五人,隨著先前派人跟蹤那黑衣人留下的標記,一路來到京城近郊的一處不大的農家小屋外,給了躲在暗處跟蹤的人一個手勢,便飛身上了屋外的一棵大大的洋槐樹,此時洋槐的花期已過,真長的枝繁葉茂,正好隱藏了他們幾人的身影。
「這地方還真夠簡陋的。」玲莜看了看周圍的壞境,看著跟在身邊的四個男子,有些不滿意那些黑衣人選擇的地方,這地方雖然能清楚的看見屋子裡的一切,但是卻很不舒服。
「……」幾個大男人聽到她的抱怨,無語的搖了搖頭,現在,這全城都在搜捕他們,不來這偏遠簡陋的地方,難道還要去京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
「噓!」玲莜一直盯著屋子裡的一舉一動,看著原本被打暈的諸葛玲玉有轉醒的跡象,對著身旁的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看著裡面。
「老大,她快醒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見諸葛玲玉皺著的眉頭和輕顫著的睫毛,輕聲的靠近那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對他說道。
「嗯!」面具人看了一眼被他們放在木板床上的諸葛玲玉,對著其他幾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便聽見幾人好似閑聊一般聊了起來。
「哎!你說這大小姐,對我們還真好!送來這麼個大美人,還是太子妃,這下我們兄弟幾個真 是艷福不淺!」其中一個黑衣人對著另外在屋裡的其他三個黑衣人說道。
「是呀!看看這身段,這皮膚,我都快忍不住了!」另外一個黑衣人拉了拉自己的腰帶,看著依然閉著眼睛,睫毛卻顫動的厲害的諸葛玲玉說道。
「好了,別這麼多話,大小姐讓快點辦完事,把她丟回丞相府!」戴面具的黑衣人見她依然閉著眼睛,卻死死握著自己衣服的雙手,面具下的表情雖然看不見,但是聲音里透出的陰謀得逞的笑意卻很明顯。
「是啊!還是快點讓兄弟幾個享受享受吧!晚了,怕他們也該搜過來了!到時候掃興了,可是會很不爽的。」其中一人說完,便開始脫起了自己的衣服,一臉銀邪的看著還躺在木床上裝沒醒的諸葛玲玉,其他幾人見他脫衣服,也跟著脫起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慢慢的朝著躺在床上的諸葛玲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