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諸葛玲莜回到丞相府,沒有讓任何人察覺,來到以前和母親一起住的院子,看著面前破舊的一切,眼裡一片冰冷,伸手輕輕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陳舊氣息和屋子裡堆積的塵埃,都在顯示著,這個院子在主人走後,便無人問津。
輕輕的走進屋子,看著裡面不變的一切,忍不住濕了眼眶,第一個讓自己在異世感覺到溫暖的人,第一個不因自己外在如何,依然為自己付出滿滿母愛的人,第一個對著自己溫柔笑著,做自己愛吃點心的人,第一個在自己被人欺負後站出來保護自己的人,如今卻孤零零的埋屍荒野,物是人非,人走茶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諸葛玲莜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雙手,眼裡是滿滿的恨意,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也沒有感覺,一滴鮮血和眼淚一起墜落,莫入塵埃之中,不見一絲的痕迹。
靜靜的佇立了一會兒,諸葛玲莜抬起手臂擦掉臉上的淚痕,看著手上的血跡,眼裡突然染上一片血紅,聚集起身上的內力,再次看了一眼這熟悉的一切,猛然釋放聚集起的內力,瞬間房屋便轟然倒塌,看著已然毀掉的一切,諸葛玲莜的臉上笑的妖嬈,站在飛舞著的木屑之中,看著整個丞相府的人都出現在這裡時,突然大笑起來!
凄涼的笑聲傳遍整個丞相府,諸葛鵬在經過御醫的診治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在聽到那聲巨響之後,便帶著人往這裡趕來,看著站在一堆廢墟上大笑著的諸葛玲莜,笑聲里的悲涼讓他生出一絲愧疚,但也只是轉瞬即逝,看著她慢慢的聽下笑聲,沉聲問道:「郡主這是做什麼?」
「哎呀!本郡主怎麼這麼不小心,練功而已,怎麼就把這好好的屋子給毀了呢?」諸葛玲莜慢慢的抬起頭,妖嬈的笑著,一步一步的往諸葛鵬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無所謂的說著,在走到諸葛鵬面前時,語氣一變對他說道:「既然沒有存在的意義,那麼就毀掉,留著只會讓人不快,是不是?父親大人?」
「你……」諸葛鵬感覺隨著她的靠近,一股無形的壓力便圍繞在自己四周,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看著面前已經成為廢墟的屋子,鐵青著臉上瞪著她。
「父親大人,千萬別生氣,要是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萬一要是皇上乾爹怪罪下來,女兒可承擔不起!」諸葛玲莜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語氣輕幽的說完,看著一旁傻傻站著的焦艷柔和丞相府的下人,眼神一冷,揚聲對他們說道:「你們都給我記住,本郡主是這丞相府的大小姐,如若有人不服或者說對本郡主有異議,本郡主不介意親自找他聊到清楚為止!」
「奴婢,奴才叩見火凝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諸葛玲莜的話音剛落,下人們便齊齊的跪下,高呼著諸葛玲莜的郡主封號,其中一些是相府的老奴僕,對於諸葛玲莜的娘親都很是尊敬,一直不相信那麼溫柔善良的女子會做出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所以見她的女兒回來,發自內心的歡迎,而一些新進奴僕卻是怕死,在見識她瞬間便毀了一座房屋之後,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很好!都起來吧!」諸葛玲莜滿意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她要的不是他們喜歡她,接納她!而是要他們敬畏她,怕她!
「三姨娘,我看父親大人的身體還虛弱著,就麻煩你送他回房好好的休息!」諸葛玲莜看著冷汗淋漓的諸葛鵬,收回身上外放的氣息,感覺到他瞬間便癱軟的身體,對著還依然傻站在一旁的焦艷柔說道。
「啊?是!」焦艷柔經她這一喚,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趕緊伸手扶著諸葛鵬,往主屋走去,期間一直低著頭,不敢與諸葛玲莜對視,她害怕她看著她的眼神。
「好了!劉叔,派人把這裡打掃乾淨,明日找工人來重新給本郡主蓋一座新的起來!」諸葛玲莜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廢墟,對著丞相府的管家劉叔吩咐道。
「是!郡主!」劉叔是這丞相府的老奴僕了,對於這位大小姐他有著太多說不清楚感覺,十年前那個任人欺負的痴女讓人心疼,十年後心思敏捷,手段凌厲的讓人心畏。
半月後!
諸葛玲莜站在重新蓋好的屋子前,手裡拿著一把蒲扇,輕輕的扇著,身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一直和她一起長大的豹兒,此時正懶散的偎在她腳邊打著盹。
這半個月來,諸葛玲莜幾乎都沒有見過這丞相府的幾個主人,丞相諸葛鵬病好之後便天天忙於政務,不曾管過她,府里的兩位夫人,也都各自回了娘家,說是家裡有人生病,要回家探望,諸葛玲莜想到這裡,不禁嗤笑出聲:「哼!還真是很巧呢!本郡主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永遠都不回這丞相府!」
「郡主,您有朋友來訪,是否請他進來?」管家劉叔來到她身後,看著她身邊伏著的黑豹,想到那日那個渾身上下都透著邪魅氣息的俊美男子,帶著這隻黑豹來到府里的情景,心裡一顫,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諸葛玲莜。
「劉叔,以後喚我大小姐!」諸葛玲莜收起嘲諷的笑,扭頭看著一旁低著頭站著的老人,心裡閃過一抹不忍,頓了頓才又說道:「帶他到這來!」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屋子!
「是,大小姐!」劉叔恭敬的回答著,見那隻原本咪著眼的黑豹睜開雙眼,看了他一眼,便跟著轉身進了屋子,不敢再停留,轉身往外走去。
「大小姐,客人已經到了!」劉叔領著來人到諸葛玲莜的院子里,站在屋子外恭敬的對著屋內說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諸葛玲莜此時正在屋子裡喝茶,聽到劉管家的通報,放下手裡拿著的茶杯,懶懶的對著他吩咐著,起身外門外走去。
「師兄?」諸葛玲莜一踏出房門,就看見院子里站著的人一身白衣,他的皮膚很白,很細膩,一雙明亮清澈、有著淡淡藍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樑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墨發隨意的用一根與衣服同色的髮帶束起一半在腦後,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溫潤儒雅的氣質,疑惑的出聲喚著他,見他轉身對著自己溫柔的笑著,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師妹!」紫豐晟看著面前越加嫵媚動人的女子,溫柔的笑著,輕輕的喚了她一聲,便不再說話。
「師兄怎麼出來了?師傅呢?」諸葛玲莜走到一旁花架下面石桌旁坐下,看著隨她一起落座的紫豐晟,倒了一杯涼茶遞給他,這才問道,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還是挺驚訝的,聽師傅說過,她這位師兄,自從隨他到山中習武,便沒有踏出那座山一步,如今見他突然出現在京城,難免有點疑問。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