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生死相隨、情深意濃【二更
周清朝著青鸞歇塌的殿閣奔去，一路上，走在路上的宮女太監都好奇的看著一臉陰沉的玉清王，都放下手裡的活兒，堆站在一邊竊竊私語。
周清斜眼瞅了下站在四處的好事者，也沒有閒情逸緻的沖他們吼叫，腳步只是更加迫切的朝著有著青鸞身影的地方跑去。
當周清一路風風火火的奔到青鸞歇塌的殿閣，就見殿中只有南宮婉兒一臉生氣的看著滿臉嗤笑的艾青，兩人的雙目中皆是怒火，好似在嫉恨著什麼。
眼快的艾青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周清的存在，當她看著氣喘吁吁的周清站在殿門口，著急的眼神慌張的朝殿中張望著；艾青心裡的怒火更是燃燒到極致。
「喲……這不是玉清王爺嗎？怎麼，你的王妃丟了嗎？這麼著急呀，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給你帶綠帽子吧……」
周清本就心情沉悶，在聽見艾青的話后，先是一愣，然後一雙晶瑩的雙目中，漸漸籠起了一抹絕望，就像沒有曙光的黎明，一片漆黑黯淡。
艾青從青鸞那裡受了氣，如今見得周清這般絕望，於是便幸災樂禍的走近周清身邊，修長的指頭不停的戳著周清快要倒下的身子，就像一隻快要鬥勝的公雞，憎惡的說道：「我說玉清王爺，你花名在外、獵艷無雙，怎麼娶的女人也是這般淫賤不堪，專門幹些勾引別人夫君的勾當？你們夫妻還真是興趣相投、天生絕配呀……」
南宮婉兒雖然心口憤恨，但是看到周清失魂落魄的樣子，便覺得艾青說的有些過火了，於是上前拉著艾青亂指的手臂，阻止道：「好了小青，玉清王好似身體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艾青見周清傷痛的神色，哪裡還能收得住一直盤踞在心口的鬱結，推開上前阻止的南宮婉兒，大聲斥責道：「他心裡不舒服？呵呵，他是應該不舒服，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他還是男人嗎？還配做王爺嗎？周清你聽著，你就等著被當成笑話流傳於周朝吧……趙青鸞今日能勾引你的皇兄們，到明日，她還會有更多的男人；而你，什麼都不是……」
「你夠了，小青，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你沒看到玉清王的臉色都發青了嗎？」南宮婉兒阻止艾青的話，忙上前攙扶著幾乎快要跌坐在地上、默默承受的周清，輕聲安慰道：「玉清王，你沒事吧；其實，青鸞只是和我夫君出去了會兒，你在這裡等等，她一會兒便會回來。」
艾青沒想到先前還憤憤不平的南宮婉兒因為周清的到來而現今轉了風向，心裡沒有再怎麼記恨趙青鸞不說，現在還上前安慰著精神快要崩潰的玉清王；心裡的仇恨，更是快要將她撕破：「好你個南宮婉兒，活該你被趙青鸞欺負，活該你要獨身終老，她趙青鸞都敢當著你的面搶走周沿，而你呢，沒出息的在這裡和這個懦弱的男人互相舔舐傷口；哼哼……，你們兩個活該被趙青鸞當傻瓜玩弄。」
艾青毫無風度的怒吼著，一雙嬌美的大眼中，早就因為痛恨而溢滿淚水，隨著她激動的情緒而慢慢掉落。
周清輕靠在嬌弱的南宮婉兒身上，抬眼看著眼前這個面目醜陋的女人，終於開口說道：「你才活該，艾青，你真應該找個鏡子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醜陋不堪、活如鬼魅，形容的就是像你這樣人；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八哥不喜歡你，反而愛極了青鸞，那是因為他不會愛上一個瘋子，愛上一個笨女人，更不會愛上一個痴痴念念做著春夢的醜八怪；八哥娶上你，是他今生最大的敗筆；你不是瞧不起我嗎？可我現在就能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算是你去掛牌，以你的品行和氣度，連一個三流的妓女都趕不上；你掉在地上，就是一塊惡臭滿天的爛肉，看上一眼都會讓人感覺到骯髒；我若是你，與其沖著別人喊叫著不公，不如躲在牆角中偷偷哭泣，也許這樣，會得到一點憐憫，會得到一點恩賜，你明白嗎？」
艾青怎會知道周清會這般不堪的唾罵著自己，頓時怒火攻心，緊捂著胸口的小手更是情難自禁的顫抖發白，哆嗦的嘴巴因為難以承受突如其來的打擊而變得歪斜，一張臉，就像錯位一樣，變得稍有畸形；顫抖的嗓音就像帶著痛苦的詛咒，慢慢的吐出字來：「周清，我會詛咒你，詛咒你一生拼盡一切，都無法得到自己喜愛之人的心；我會笑著看你怎樣被趙青鸞拋棄，我會笑著看著你哭；你看著吧，如今你這麼維護她，但早晚有一天，我的下場就會是你的結局。」
艾青說完，便哆哆嗦嗦的超殿外走去，一邊走著，還一邊咒罵著，咒罵著眼前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雙眼呆愣的等候著死刑的到來。
周清看著那個瘋女人一步一步朝外走去，慢慢站直身子，對靜站在身邊的南宮婉兒輕輕福禮后，便好不做聲的大步出去，心裡迫切的想要尋找到青鸞的蹤跡。
青鸞被周沿一路拉著，直到找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后，周沿才稍稍鬆手，讓青鸞掙脫了去。
「怎麼，現在用不著我了，連跟我站在一起都覺得多餘嗎？」周沿看著眼前十分不願的青鸞，開口質問道。
「我只不過是不想和一個冷血的人交談而已。」青鸞輕瞥了下周沿，然後便輕揉著酸痛的手腕。
周清聽到青鸞的話，生氣的攥了攥拳頭，緊抿的嘴唇更是被他勾出一個陰狠的弧度，周沿上前一步，接著開口說道：「是嗎？在你的心中我是冷血無情的，那誰又是多情溫柔的呢？周深？還是周清？」
「要你管，反正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周沿，我說過，我們之間結束了……」
青鸞說著，便轉身欲要離開眼前這個時刻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周沿在聽到青鸞的話后，先是一愣，心裡的酸苦意味在聽見青鸞決絕的話后，更是心碎到了快要讓他忍不住的地步。
「什麼叫做我們結束了？你從我身邊逃走，你要回到周深的身邊嗎？哦，不，你是回不去的；因為周深上了戰場，必死無疑；你是不是要回到周清的身邊，跟著那個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男人窩囊的過一輩子？趙青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志氣，你甘心當周清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嗎？你願意嗎？」
青鸞見周沿步步相逼，心裡也是十分氣憤；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周清的不是，更不允許再有人說周深會消失在這世上。
「我願意，周沿，你以為你了解我嗎？你以為你很知道我嗎？像你這樣連自己親弟弟都不放過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批判我？周清是沒用，他是每天都小孩子心性；但是最起碼他活的夠真，他絕對不會欺騙我，更不會殺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而你卻不一樣，欺騙人、傷害人、殺人是你每天都會做的事；周沿，你根本不了解我，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翻手就能將我置於死地，但是走的越高的你，越是冰冷無情，越是將我們的距離推得越遠；周深的離開，讓我總算明白自己的本心，我要的不是解脫、更不是要西門灼死在眼前；而是要在困苦時，有一個真心的男人能夠讓我依靠，能夠幫我撐起一片天；可你呢，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在我身邊，甚至還不斷傷害著你以為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真正要的是什麼；而真正能給我安心的那個人，只有周深，只有你看不起的周清……現在，我雖然和周深有緣無分，可我不怕，只要讓我知道他的心裡有我，我就會變的堅強；周清雖然弱小，但我不懼，因為我們兩人可以相濡以沫、扶持患難……」
青鸞說著，便一步步朝後面倒退著，想要將眼前這個狂亂的男人徹底從自己的眼前消除掉，不願意再看到一分鐘。
周沿痛苦的看著青鸞決絕的神色，心裡的慌亂和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幾乎快要將他折磨瘋掉；內心，一個恐怖的聲音不斷地迴響在周沿的耳側，清楚地提醒著他：他的青鸞，真的會這樣一去不復返，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周沿想著，便狂亂的低下頭，可是當他再一次抬起頭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飛身來到青鸞身邊，一雙有力的大手猛地罩住青鸞的腦袋，稜角分明的嘴唇準確無誤的壓在青鸞的嬌唇上，肆意的掠奪著。
青鸞沒想到周沿會在皇宮之中，就這樣明目張胆的欺負著自己，佔有著自己；想到遠在邊關的周深，想到可愛憨直的周清，青鸞便無法忍耐的扭轉著被周沿困在懷中的身體，狠狠地踢著周沿的腿部，想要逼迫他放開自己。
「只要讓你再一次成為我的女人，你便會任命的跟在我身邊，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
周沿像是沒事人一般，牢牢地抱住青鸞亂動的嬌軀，陰狠的嗓音帶著毀滅的味道，不斷的回蕩在青鸞的耳側。
青鸞掙扎著想要掙脫周沿的控制，可是無奈自己的力氣那裡是武功高強的周沿的對手，只能委屈的哭泣著，任由自己的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流入自己的口中，酸澀的味道，讓她連死的衝動都有了。
周沿根本不在乎青鸞的哭泣，只是大力的親吻著青鸞嬌嫩的嘴唇，直到那嘴唇變得腫脹、嫣紅，才伸舌輕頂著青鸞緊閉的牙關，想要探進去一掃那裡面的甘甜。
可就在這時，一個華麗的錦服出現在不遠處，接著，就見那個略顯稚嫩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跑來；直到他看清楚眼前這對親吻的男女時，眼中的憤恨幾乎快要將他燃燒殆盡。
「原來四哥喜歡這樣勉強一個女人就範在自己身邊啊……」
周清氣喘著說道，一雙晶亮的眼睛中，隱射出眼前慢慢抬頭凝視著他的男子。
青鸞聽到來人的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猛地掙開周沿的束縛，飛快的朝周清撲去。
周清看著飛奔過來淚流滿面的女子，一顆心更是跟著顫抖著痛起來；但是礙於周沿在場，還是忍住心裡隱隱的折磨，開口安慰著撲倒在懷中的青鸞，道：「青鸞不怕，為夫來救你……」
青鸞哽咽的點頭，將自己淚流滿面的臉頰深深的埋藏在周清的懷中。
周沿看著眼前親親我我的一對男女，臉色瞬時發黑，一顆嫉妒的心幾乎快要跳出胸口。
「周清，看來你還真是維護自己的王妃啊；但是你知道你懷中的這個女人，他曾經也是我的女人。」
青鸞沒想到周沿就這樣將他們的關係鋪開在周清的眼前，心裡更是掙扎的痛惡著周沿的一切；他真的是個魔鬼，一個和西門灼一樣的魔鬼。
周清感受著青鸞身體的僵硬，心裡雖然酸澀不已，但還是勉強輕笑，伸手輕撫著青鸞烏黑的長發，堅定的回答道：「我知道……」
周沿顯然不知道周清會這樣回答，心裡一陣發懵，但還是殘忍的繼續說道：「那你知道，她，並不是什麼渝州才女，而是真正魔教聖女，那個艷名天下、荒淫不堪的女人嗎？」
「我也知道……」
「呵呵……沒想到清兒你的消息還如此靈通啊，但是你清楚嗎？現在的趙青鸞，其實就是半年前聲動四國的艷妓青鸞，更是與周深在渝州譜寫了一段曠世之戀？」
「四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青鸞的一切，明白青鸞的過去；甚至還與魔教教主西門灼打過招呼；還我還是願意守護在她與八哥身邊，好好地保護我的青鸞一輩子；可是，就算是我明白這些，知道這些；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四哥如此希望我能丟下青鸞，將她送至到你懷裡嗎？」
周沿難以置信的聽著周清的話，不明白他這個小孩子心性的弟弟怎會突然打轉了脾性，這樣包容一個女人？
「難道你就不介意嗎？不介意她的過去？不介意她會讓你的名聲變得破爛不堪嗎？」
「介意？呵呵，我介意，我介意青鸞在嫁給我后，會後悔；我介意青鸞跟了我后，會受苦；我介意沒有辦法給青鸞一個安定幸福的家；四哥，你知道嗎，你錯的好糊塗；你以為一個女人將自己清清白白的身體給了你就是最大的愛嗎？我倒不這麼認為，只要我與青鸞生死相許，我們還在意那些過去嗎？至於世人的眼光，我們又何必在乎呢？我的名聲，本就破爛不堪了；我還擔心青鸞會因為我過去的濫情，而嫌棄我呢。」
青鸞沒想到周清會當著意氣風發的周沿說出這些話，眼神朦朧的看著身影晃動的周清，聲音哽咽的輕吟道：「周清……」
周清當然將青鸞這句散發著無限愛意的呢喃聽了個清楚，就見周清輕輕擦拭著青鸞臉上的淚痕，動情地說道：「我很慶幸，在我有生之年，找到了教會我什麼是真正愛情的女人，找到了與我並肩作戰的女人，找到了可以讓我付出生命的女人；四哥啊……有一個這樣帶著傳奇性的女人陪伴終身，我還有什麼不能夠滿足的呢？」
周清幸福的笑著，輕觸著青鸞臉頰的手指也因為感動而輕輕顫動；一滴晶瑩的淚水，慢慢的從周清的眼角滑落在地上，瞬時折射出閃耀的光澤，印襯著站在妖紅色雪地中的這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