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棠心驚愕的發現麵館內的食客們紛紛付賬走人,有的凳子都沒坐熱,那新鮮的麵條才剛煮好端上桌的,怎麼都匆匆忙忙的就走人呢?
傑克離坐在那裡不動,對棠心還賴在他旁邊的座位上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你裝夠了沒,裝夠了就滾一邊去。」
啊,好凶呀,不過他說的話讓她聽著很可惡。
棠心不爽的別開臉,她就不走怎麼著,誰規定這個位置她就不能坐了,看他什麼態度啊。
傑克離發現這個女生實在是不聽話,他的怒氣很明顯難道她看不出來嗎,不過她的法語很標準。
「聽你的法語還不錯,你既然不願意走,那我只好找人丟你出去了。」
傑克離前半句誇她法語好,後面的最後幾個字卻壞極了的要指使他的屬下將棠心丟出去。
「你,你,你沒那個權利丟我出,出去,還有,我,我為了來法國旅遊可是非常辛苦的克服了語言障礙學習了三年才將法語學好的。」
棠心是個迷糊膽小又可愛的女生,天生對美食有著濃厚的興趣,也的確靠著自己對美食獨特的天賦和勤奮學會和自己研究出她自己品牌的美食。
三年,又是一個三年。
傑克離聽到她說她為了學習法語用了三年時間努力學習,他呢?
他自己為了一個心愛的女孩苦苦找尋等待了三年,影子都沒等到。
臉上的怒火漸熄,他默默的起身,走出麵館。
「你愛坐那裡就坐吧。」
臨走時他竟然破天荒的肯讓棠心坐屬於愛月才有的位置。
棠心是不太理解了,但是老闆娘和老闆還有夥計們就實在是驚訝的瞪著眼睛然後嘴巴張大著看傑克離離開。
「奇怪的人,老闆娘,給我每樣面都各來一小碗謝謝。」
她難得來到法國,對美食特別鍾愛的棠心自然不會錯過品嘗美食的機會了。
每樣都要一碗?
老闆娘看看棠心嬌小的身材,可愛的蘋果臉,擔心她真的吃的下嗎?
「老闆娘,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浪費的,一定會全部吃進肚子裡面,嘻嘻。」
小時候是孤兒的棠心,自然不會浪費食物了,她覺得浪費食物可是會遭天譴哦。
老闆娘陸續的將七八種麵條都端上了桌,棠心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了,先每樣都品嘗兩口,然後呢就細細的先吃兩種,然後剩下的五碗面就打包帶回她租的小房子裡面,可以當自己的晚餐嘻嘻。
*
在法國的機場,從機場內步出一名中國籍男子,他是齊燁。
他這次是來法國出差的,順便探望下自己的養父母。
他小時候是養父母將他撫養長大,而他的親生父母名下有很多財產,還有很多公司,因為他的親生父母是駐悉尼和駐埃及使館的外交使節,他們兩人是在法國相識的,工作實在太忙,對工作實在是處於狂熱的那一類。
所以,他們就托他們的好友步言夫婦幫忙照顧齊燁,等齊燁長大成人了就接管齊氏企業。
說真的齊燁只見過親生父母不到十次。
這麼多年來,他和養父母步言夫婦的感情更勝過親生父母。
這次來法國自然少不了要去看他們了。
他愉快的坐上法國分公司司機開來的車子,回到步宅。
步氏夫婦都是法籍華人,他們膝下無子嗣。
對齊燁可以說是好到不得了。
「爸媽,我回來了。」
齊燁的行李箱由傭人接手拿到他的房間,他第一時間就是去客廳看步言夫婦。
「燁兒,老頭子,你聽見沒,是燁兒的聲音,這小子肯捨得回來見我們了。」
步夫人和步先生是坐在沙發上品茶的,步夫人一聽到兒子的聲音,她就站起來朝著門邊走。
沒一會就看到了門邊出現了齊燁高大英挺的身姿。
「是啊,我聽見了,我們兒子回來了我怎麼能沒聽見呢,老婆子你也別哭哭啼啼的,瞧瞧你,剛剛我們談到兒子的時候還高興的,現在怎麼哭起來了,兒子看了會心疼。」
步先生說步夫人在哭,他自己何嘗不是眼角濕潤了。
他們夫婦自從讓齊燁回家族企業接管之後,有一年多沒見到齊燁了,他工作實在太忙。
「我想你們,爸媽,你們身體還好嗎?媽,來,坐下。」
齊燁扶著步夫人坐在沙發上,他自己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關心的問步言夫婦。
步言夫婦欣慰的笑著點頭。
「好,我們都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們,孩子,你剛下飛機累了吧,不如你先去洗澡,然後我讓福嫂準備你愛吃的菜,我們一家人可以開心的一起用餐了。」
步夫人仔細的看了看齊燁,他瘦了,成熟了很多。
「好,爸媽,那我回房間洗澡,待會我拿禮物給你們,替我和福嫂說一聲我很懷念她煮的菜。」
齊燁很孝順,聽話的站起身,他其實是累了,他已經有兩天一夜沒睡覺了,所以也不多說的站起身回房去。
看著齊燁上樓的有些疲憊的身影,步言兩夫妻心裡還很為他擔心,不過他們相信他們教導出來的兒子很有出息,會自我調節的。
「老頭子,你說我們該不該讓兒子見見衣小姐,現在衣小姐就住在我們家,她的親人都不在,她又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我們實在不能送她回去她父親的家。」
步夫人口中的衣小姐,是他們夫妻三年前在半路上撿到的一個被車撞了但是幸免於難的女孩。
她足足在醫院的病床上昏迷了三個月之久,後來醒來后她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她的母親也在那場車禍中喪生,可惜她出車禍三個月了她的家人都沒來認領她。
因此,步言夫婦派人去調查了下她的身世,才發現她的身世凄迷。
也很複雜,不願意她陷入那樣複雜的家族中,所以衣小姐出院之後就住在了步宅。
衣小姐性格很溫順,內斂,害羞,端莊,美麗,秀氣,文雅。
太多的形容詞都無法形容她的萬分之一。
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要不是從她的母親拚死將她推出了車子,她可能真的會死。
還好,她活了下來。
「早該介紹他們認識,那晚上就告訴燁兒,如果他們兩人看對眼的話,說不定這就是樁美好姻緣呢。」
步先生知道自己妻子在想什麼,他就順水推舟順著自己老婆話的意思說下去。
「對對,老頭子,我就是這個意思,呵呵,我覺得啊,衣小姐不論外形還是氣質,都和我們兒子太登對了,何況兒子還沒遇見喜歡的女孩子,就讓他們相處一陣,不如……」
步夫人斂眸,將眼眸中的狡黠蓋住,然後靠近自己的老公說出自己的計劃。
「老婆子,我贊成,呵呵,就讓他們順其自然的認識,然後再看他們彼此的造化了,我們就作壁上觀,那晚上就這樣呵呵,我們先和福嫂說聲。」
步言的贊成讓步夫人覺得自己的點子很對,她趕緊去找福嫂說了下事情,然後自己就往步宅的一個很美麗的院子走去。
來到那院子,她看到了一個白衣美少女,坐在院中的一個椅子上,她的面前有一架鋼琴,露天的鋼琴,配上美麗的景緻,她在彈奏動人的鋼琴曲。
步夫人看了看她,不想打擾她的清凈,滿意的點頭微笑著回去客廳。
齊燁上樓到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間,非常懷念這個家。
一歲不到,他就被父母無情的送到了這裡,還好養父母人非常好,視他如己出。
拿了浴衣,走進浴室,脫掉衣服,當全身都沒衣服的剎那,他的背上竟然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那刀疤,是十二歲那年,他放學回家,沒有讓司機接自己,想當個純普通人的自己回家。
沒想到就在那一次,遭遇了父母仇人的追殺。
若非養父母的屬下身手好,他早就沒命了。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懂得了要學會保護自己,那就要比別人強。
深深嘆氣,是為了什麼,他站在蓮蓬頭下,不想泡澡,不明白為何回到房間洗澡心緒竟然很不安寧。
洗完澡后,他想到了唐御天。
唐御天知道他來法國,拜託他有空去看看冷曳兒。
他忘了給唐御天打電話說自己到了法國。
走到桌邊,拿起手機,來到那偌大的落地窗前,遠眺所見的景物,正好是那位衣小姐所住的院落。
步言夫婦特別安排了衣小姐住在他的對面院落。
他只要上樓,站在窗前,便能看到她那邊她在做些什麼。
給唐御天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法國,有時候想想,自己也喜歡冷曳兒。
現在好了,和唐御天相識之後,自己的屬下自動將唐御天和冷曳兒的大概戀情告訴了他,所以,他怎麼能去破壞別人的感情呢。
愛情,在剛開始的時候就結束,那才是明智的,他和唐御天反倒成為了好朋友。
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奇怪?
穿上浴袍,只是浴袍隨意的系了帶子,胸前裸露著健康麥色的性感肌膚,在陽光的普照下,那麼的迷人。
他轉身走到卧室相鄰的客廳酒櫃前,開了瓶紅酒,倒了一杯,端在手中,再次走到窗前。
看著窗外,他發現一年多沒來了,這裡還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美麗。
步宅能擁有這樣的美麗景緻都歸功於養母了,養母是很喜歡花花草草那些的。
喝第二口酒,他不經意間,轉身,卻發現了一道恩,很美麗的不曾見過的風景。
那是誰?
那個白衣少女是誰?
她坐在那裡彈琴,他竟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暫停了一下,因為這樣的窒息,這樣的悸動是來自那名白衣女子。
似曾相識的悸動,是,那個白衣少女雖然他看不清她的臉,可是卻感覺好熟悉。
一定是他認識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這樣穿著浴袍,端著酒杯,然後就下樓,快速的去了對面,而那名彈琴的白衣少女,在他的出現之後,琴聲停止了。
她抬起頭,落落大方的看著他。
怎麼會?
他看到女孩的臉,看清了她的模樣,怎麼會是她?
不,他一定是看錯了,怎麼會是冷曳兒呢。
那名白衣少女和冷曳兒長得一模一樣,她在對他淺淺微笑。
不,不對,冷曳兒是認識自己的,可眼前的這名少女看著他的眼神,是陌生的。
「請問,我們見過嗎?」
她將琴蓋蓋好,她長發披肩,見齊燁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那眸中傳遞的是不可置信,是熟悉,是喜歡,是?
好複雜哦!
她覺得自己有些不懂,偷偷低頭笑了。
「你,是誰?」
齊燁終究不是普通人,他一眼就看出來她不是冷曳兒。
將自己的激動心情控制,然後平復下來,然後才平靜的和平常說話一樣的開口問她。
「你在問我嗎?」
白衣少女故意當做沒聽懂他的話。
她看他第二眼就知道他是誰了。
對的,他就是步伯父和步伯母的養子齊燁。
她在步宅住了兩年多,看過他和步言夫婦的合照。
「沒錯,我是在和你說話,現在能告訴我嗎?或者?」
他走到她的身邊,坐在她剛剛坐的椅子上,然後優雅的喝酒。
「或者什麼,你的話沒說清楚哦。」
對他,她並不陌生,兩年多來聽了太多關於他的傳說了。
「或者,你也想品嘗紅酒的味道。」
齊燁看了酒杯,示意她。
「呵呵,我沒喝過酒,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願意去試試看紅酒是什麼味道。」
她是冷曳兒的什麼人?
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他曾聽唐御天提起過姜瑤,也看過姜瑤的照片,那時候覺得姜瑤和冷曳兒有五六分神似。
可是,眼前這名女子,分明與冷曳兒像是一個模子一樣,若非他認識冷曳兒,他差點會誤以為她就是冷曳兒。
「待會給你嘗嘗,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
他可不會忘記這麼重要的問題,自然要先問清楚她是誰。
「我,衣愛月,你還真是鍥而不捨。」
這兩年多來,他是第一個她願意聊天的對象。
她知道自己出了場車禍,因為那場車禍,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可是卻贏得了步氏夫婦的親情,現在,他出現了。
他,會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呢?是傳說中的深不可測,還是對女人不屑一顧的那個冷酷男。
不由自主,她看著他。
他,自己有沒見過呢?
現實生活中,她確定自己沒見過。
那麼,自己是想從他身上找尋到什麼呢?
衣愛月!
原來,這是她的名字。
齊燁心中讀著衣愛月的名字。
她在看著自己,她是想從自己身上找尋到什麼?
「能告訴我,你是如何認識我養父母的嗎?」
其他的問題先擺在一邊,他還是想從她口中聽到一些事情,那樣,若他沒猜錯,晚上吃飯的時候,養父母就會介紹自己和衣愛月認識了。
「三年前,我和我的母親坐車,在高速公路上,車子的剎車失靈,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出車禍三個月後了,我聽步伯父和步伯母說,我的母親是為了救我,將我推出了車子,可我,卻不記得我母親的樣子,我很不孝。」
原來是這樣。
衣愛月,她的身世是個謎。
但他知道,養父母一定會調查她的身世的,否則,兩年多了怎麼都會讓她呆在家裡呢。
「那,你的意思是,從那時候起,失憶的你就住在這裡?」
心裡知道是這麼回事,可是他竟然會有點生氣。
養父母為什麼都沒向自己提起過她的事情呢,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存在。
「是,他們很好,看我無親無故,就收留我在這裡,知道我喜歡彈鋼琴,就給我買了鋼琴,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他們,可他們說,以後會給我機會報答的,不過,那必須是你回來的時候才告訴我是什麼機會。」
她背對著他,面向著一片花海,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來,她的感激無助和報恩的心情。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
齊燁站起來,將酒杯放在琴邊。
走到她身邊,和她一同看向那片花海,好美!
「謝我,為什麼呢?」
衣愛月迷茫了,為什麼他要說謝謝自己,其實這三年來都是她在被他們家寵著保護著,她甚至有時候會忘了自己其實是個過客。
「我很久沒回來,我的養父母沒其他的兒女,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會覺得寂寞,可你的出現卻彌補了這點缺憾,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呆在他們身邊,替我陪伴了他們三年,謝謝你!衣愛月!」
齊燁很認真的向衣愛月道謝。
衣愛月仰頭看著他的側臉,站在陽光下的他,那麼的耀眼奪目,而在他身邊的自己,那麼的渺小,可是他的話卻讓她覺得心裡溫暖。
「我去彈琴給你聽,你要聽什麼曲子?」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她打破沉默,想彈琴給他聽。
「好提議,就來一曲:myonlylove 唯一的愛!」
他說完曲名的時候,她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讓驚呼聲傳出來,他,他竟然和她一樣喜歡同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從他的唇中吐出的時候,那麼的溫柔,那麼深情!他竟然也喜歡這首曲子,她聽了心裡溢滿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