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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殘畫

  安靜的夜,笛音嘎然而止,緊隨而來的,卻是三顆鮮血淋漓的頭額滾落在不遠處的樹林里。


  凌堪尋手持著森冷的寒劍回到客棧,徑直往樓上走去,命來小二清理掉噁心恐怖的蛇身,他把靠在床邊,靜靜的陪著她睡了過去。


  次日,當陽光普照大地時,客棧二樓忽然傳來女子高亢的驚叫聲,嚇的總棟樓的客人都驚醒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凌堪尋,我們該不會……」應芳芳緊抱著床單,一張小臉死灰色,緊緊的盯著床前端坐的俊美男人,半曬也說不完整一句話。


  望著她羞愧驚詫的通紅小臉,凌堪尋忽然覺得她有的時候天真的像個小女孩,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逗弄她,此時她受驚的模樣,的確勾起了凌堪尋玩弄的心情。


  他假裝好整以瑕的靠在床頭上,俊眸在應芳芳難於遮掩的身體上瞄來瞄去,半曬才嘖嘖出聲:「想不到你這般主動,芳兒,我是不是該對你另眼相看了?」


  「什麼?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我主動了?凌堪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應芳芳真是急壞了,她昨晚只記得自己在浴桶里睡著了,然後好像做了一個很恐怖的惡夢,具體夢中出現了什麼情景,她竟然忘記了,等她再次醒來,卻是第二天的早上,而且還是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旁邊還坐著凌堪尋,這種情形,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也是應芳芳一直以為最害怕發生的事情,發生關係了嗎?

  其實,應芳芳會如此驚亂,全是因為她對昨天晚上的記憶只停留在沐浴時的情景,後面受笛音控制了意識,讓她以為那是在做夢,所以才會誤認為她和凌堪尋之間有什麼。


  「你真的不記得了?」凌堪尋見她滿臉急的脹紅,一副認真樣,頓時消去捉弄她的心情,正色的出聲詢問。


  「廢話,我要是記得,還問你幹嘛?你快告訴我,我們是不是已經……啊,難道是你對我……」應芳芳不由主自的往壞處想去,頓時白了一張俏臉。


  凌堪尋見她越想越過份,便出聲打斷她的胡思亂想,認真的相告:「昨晚你暈睡在浴桶里,我是迫不得已才把你抱到床上來睡的,怕你生病了。」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是不是?」應芳芳一臉緊張的盯著他,就怕他沒有說清楚,讓自己緊張。


  凌堪尋點了點頭:「確切一點來說,是我不是有意要對你這樣的,你放心,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說到這裡,凌堪尋忍不住的又回想起了昨晚香艷的一抹,她白晰無瑕的身體在燭光中泛著動人的光澤,那沾滿全身的水珠,倒映出自己充滿情慾的眼神,如果不是為了怕她受到傷害,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可以如此的君子。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凌堪尋,你看了我的身子嗎?我的老天啊,我怎麼那麼沒用?竟然在洗澡也會暈,真差勁死了。」應芳芳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埋怨起自己的無能。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如果因為抱過你,你想讓我負責,我是非常樂意的。」凌堪尋神情一舒,有些歡喜的說道。


  應芳芳輕嗔他一眼,小嘴一蹶,並沒有再把這種話題繼續下去,只是指了指門,說道:「我要穿衣服,麻煩迴避一下。」


  凌堪尋薄唇緊抿,有些不情願的走出了房間。


  應芳芳臉上依然浮動著些許的紅暈,說實話,洗澡暈倒,還被人看了身子,在現代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了,可她不想把這種尷尬帶到以後的路上回味,所以她才力持鎮靜,想用最輕鬆平常的語氣打消這種氣氛。


  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她急急的出了房門,看見凌堪尋獨坐在樓下的客廳,她快步跑下樓,坐到他的身邊,一起用早膳。


  自從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的確不同以往了,應芳芳發現凌堪尋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更加的複雜,她有些心悸,那抹複雜背後隱藏著什麼,她非常明白,這種光彩,曾經一度出現在冷寒君的眼底,只是,他的意圖並不令她害怕,他至少是尊重自己的,不像冷寒君,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


  天朝,絕王府,連續六天,都是陰霾暗沉的氛圍,冷寒君已經從瘋狂中冷靜下來了,就像當初,失去小雪時,他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復傷痛,讓自己盡理變得理智。


  但就算是這樣,他的脾氣卻比往常暴燥了許多,常常一些小事都能令他不滿,甚至大發雷霆,嚇的總個王府的人都驚天膽顫,做任何的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深怕惹到他。


  冷寒君照常奔走在皇宮與五府之間,偶爾,也會在後花園呆上半天,每當這個時候,就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只能遠遠的看著,搖頭嘆息。


  冷寒君的臉上依舊掛著冷漠,比以前的他,更是寒冷了數分,前不久,因為罪王妃在府上,他的臉上偶爾還會有笑容閃動,現在,不要說笑,就連他的表情都僅剩下一種了,還是冷漠,出乎平常的冷漠,對所有人,所有事。


  嚴雪靜雖然在心裡對應芳芳的做法恨的牙庠庠的,但只從知道她跟著別人私奔去了,她就有種幸災樂禍的喜悅,如果早知道她打暈自己,只為了逃離,那她一定會主動配合她,送她出去,那樣,就沒有人敢來與自己爭搶王爺了。


  倪裳在王府,一直是深居簡出的,除非必要,一般鮮少看見她的身影,她非常的安靜,如果不是常常聽見下人議論王爺又到她的房間去聽琴,說不定,快被人給遺忘了吧。


  是的,這幾天,冷寒君每一天都會抽出半個時辰去聽她彈琴,就像當初失去小雪時一樣,聽著她的琴音,他就會變得很安靜,這似乎成了一種養傷的良藥。


  倪裳雖然很著急冷寒君被水月芳傷的這般痛苦,但她卻沒有像嚴雪靜那種趨於表現自己的關心,因為她知道,當一個男人陷入痛苦時,他需要的不是別人的關心,而是一方安靜的凈土,讓他好好的休身養心,漸漸的去淡忘傷口。


  所以,她的安靜,讓冷寒君靠她更近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好幾天,這可把嚴雪靜給氣的半死,走了一個水月芳,又來了一個倪裳,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在冷寒君心中的份量了,所以,她開始慌亂,開始心急。


  可每當她費盡心力想要去百般討好冷寒君時,卻總是會惹來他的怒意,最終,也只能被趕出他的視線,離他遠遠的。


  嚴雪靜被這種痛苦折磨的一下子瘦了好多,有苦難言的她,只能更加的忌恨,水月芳搶走了王爺的心,倪裳佔據了王爺所有的休息時間,她卻什麼也不是。


  「王爺……」琴韻閣,傳來一聲悅耳的低喚,倪裳一身淺綠衣裳坐在琴旁,看著眼前懶懶倚身在華椅上的出色男人,夜眸微合,似乎困頓的睡著了,深刻的五官,俊逸出采,修拔的身姿,慵懶的橫躺在華塌上,讓他看上去像只沉睡的雄獅,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流傳在他的身旁,讓人望而卻步。


  倪裳輕輕的站起了身,緩步走近沉睡著的冷寒君,她心疼這樣的他,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讓他心煩意亂的女人,已經不在王府了。


  「王爺……起風了,回房間去睡吧。」倪賞一邊輕輕說著,一邊伸手去替他整理斜落在一旁的衣襟。


  驀地,冷寒君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緊緊的,抓的她有些生痛,她以為他醒過來了,有些急切的出聲道:「王爺……請放開我……王爺……」


  冷寒君卻彷彿沒有聽見,眸未掀開,只是眉宇緊鎖了,他聽見倪裳的輕喚,不斷沒有鬆手,更是加重了力道,口中喃語著一個令他心疼的名子:「芳兒……別走……別走……」


  倪裳忽然間呆住了,美麗的臉龐刷的一下全白了,她怔怔的望著深陷夢中的冷寒君,他在乎的,心疼的始終只有一人,她做了那麼多,想要撫平他心中的傷口,到頭來,又成了代替。


  倪裳心中的酸楚,讓她差一點哭出聲來,咬緊唇,感覺淚水順著臉龐滑落到地上,她輕輕的甩開了冷寒君的手,緩步朝著簾外走去。


  失神的臉龐,獃滯的神情,讓她彷彿抽離了靈魂一般,痛的心都糾緊了。


  「水月芳……我該怎麼咒你呢?因為你,我成了王爺愛你的棋子,因為你,我成了他利用的工具,以前是小雪,如今是你水月芳,到底,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為什麼?」倪裳在心中凄然的痛喊,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得不到愛情也就算了,為什麼到頭來,只是一個替代品?


  夜色深濃,今晚的月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灰暗無比,冷寒君一個人獨坐在書房,手中的筆在紙上靈活的走動,此刻,他卻不是在寫書冊,而是在描繪著一個人。


  畫中女子,有著柔細的長發,墨黑的像烏木框一般,小巧精美的五官,搭配出一張精緻的臉,非常的美麗,筆線繼續往下描繪,是她纖細的身子,曼妙的曲線,玲瓏有致。


  冷寒君臉龐此刻無比的柔和,冷漠收去了,只剩下那抹緩和的色彩,他一筆一筆,非常小心的描繪著心中的人兒,想要把那份思念全都寄托在紙間。


  可是,當所有的一切都畫好了,就只剩下為那雙美眸圖上色彩,冷寒君緊緊的拿著手中的筆,良久也未能畫下去。


  夜眸凝固了,微微的眯緊,她的眼睛非常的明亮,就像天上的星子一般,燦爛無比,她的眸又光彩照人,盯著你看時,總是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她真切的笑容里。


  那麼清楚她的一顰一笑,為什麼在著筆時,他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冷寒君眸底湧起了濃濃的痛苦,就像傷口一般,裂了開來。


  他知道她的一切,可她卻從沒有對自己這般微笑過,她的笑容永遠都給了別人,他只能像個偷窺者,遠遠的望著她,感受著她明快的笑意。


  「原來如此……」似乎清楚了什麼,冷寒君把手中的筆擱下,沒有再去為那雙明亮的眸子填色彩,或許,更確切來說,他是畫不出來的。


  他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對她的心,卻始終看不透徹。


  煩躁感頓時如狂潮般來襲,一下子,便讓冷寒君糾的胸口發痛,他撫著受傷的胸前,那裡,有她恨怒刺下的傷口,一直未愈。


  冷寒君緩緩的步出了書房,明亮的燈光下,那寬大的案桌上,擺放著一副未完成的畫象,畫中女子,像一具空殼,少了靈魂。


  有風吹來,輕輕的掀動了畫紙,幾乎要將它吹離,此時,卻有一隻手穩穩的抓住了畫紙,將他放到眼前,細細的觀賞著。


  這是一位來自夜間的客人,一身冷酷的黑衣,俊美無鑄的臉龐,在暗昏的燈光下閃著冷冷的笑意,他來的目的,是為了冷寒君,可此刻,他卻對著那張畫象發獃了。


  「這個女人……為何如此的熟悉?」閽飛揚細細的端詳著手中的畫,畫中人兒,雖然像少了靈魂,但那模樣,卻像是印進他的心間,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好好的端詳。


  閽飛揚有一刻的呆怔,這副畫卷,似乎勾起了一些往事,一些隱隱約約,虛無飄渺的東西。


  幾次在夢中,被一次次心痛的窒息驚醒,如今,那種心痛的感覺越發的清晰了。


  畫中女子的眼睛空空的,沒有上色彩,他眯了眯眼,拿起了桌上的筆,依著腦海中映出的那雙美眸,輕輕的描畫著。


  驀然,當那雙美眸因為注入色彩而生動時,總張畫像就像賦予了靈魂般,變得無比的生動美麗。


  「為何?我的記憶中有你的影子?」閽飛揚喃喃,拿著畫像,隱入了黑色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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