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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罪惡

  水月芳消失已經兩天了,這對於冷寒君來說絕對是極限,憤怒的幾欲成狂,卻擔心的快要窒息,怒與熾,火與柔的交替,將他折磨的快要抓狂。


  如果那個女人在身邊,也許,他還不會明白,原來,少了她的身影,生活會如此的單枯,少了她的聲音,王府是如此的安靜,就連她眸中的明亮失彩也瞬間把他的生活跌至灰暗。


  冷寒君連著兩天兩夜都睡不著,聽著一波一波的失望的消息,他差點狂怒到殺人,這種心痛,原來,比兩年前失心之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星池看著自己的主子每天閉門不出,卻總是能聽見他失望的低吼,他的心也揪緊了,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外面,心裡暗暗嘆息,如果早知道用情這麼深,就不該違背心中的意願,卻在乎她的身份了。


  仇恨真的比愛還要更令他感到快意嗎?雖然沒有談過感情,星池卻也感受到了主子那焦慮的心情,凌將軍三言兩語便撇清與王妃的關係,這讓痛失愛人的主子要承受更大的打擊。


  星池心裡清楚,將軍的話言中,一定還隱藏著什麼,只是他並不想透露出來,那一天,在天香樓里,他就已經覺得凌將軍對王妃的特別關心,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淡淡的感傷,這是男人對女人赤露的愛意,星池雖然嘴上沒說,心卻明白的很。


  王妃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還有誰能抵擋得住呢?

  夜深寒露,星池再也看不下去了,只得冒著死命危險朝書房靠近,在門外,輕聲的說道:「主子,夜深了,該休息了。」


  裡面久久沒有傳來應聲,星池心裡一松,想必主子是睡下了。就在他寬慰之際,黑夜中驀然響起冷寒君低啞的嗓音:「下去吧。」


  星池臉上掛起濃濃的擔憂,還想再說什麼,最終卻還是低著身退了出來。


  冷寒君一刻也閉不上眼,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水月芳和墨染歡愛的場面,當初,在他身下的悅人吟哦,此刻,是否也婉承別的男人身下?快意深吟?

  只要一碰觸到這種不堪的畫面,冷寒君就憤怒的想要殺人,他不準,不准她在別的男人懷中快樂,夜眸有著凌亂的痕迹,呼吸失了往日的沉穩,冷寒君大手緊捏,隱隱滴落血際。


  月光射入,照在那張俊美異常的臉龐,冠玉美白的膚色下,掩不住的是疲憊,是傷痛。


  失去她的身影,他冷硬的心牆也潰塌了,如果,再次把她找回,他一定要把她困在懷中,哪兒也准她去了。


  將軍府,夜燭猶盡,但紙窗前那俊挺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入睡,黑暗中,一絲嘆息響起,低不可聞,卻有著濃濃的感傷,這一路,可否換得她容顏一笑?

  兩天了,該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了,此生再無緣相見嗎?或者……在那不堅定的心裡,還藏著小小的奢望?


  深眸輕合,沉痛的感覺在心口漾開,第一次發現,原來最痴傻的人是自己,放手離開,並不能消去心中的挂念,以前,還可以清楚她在絕王府,現在……天崖遙遠,要去何處覓芳蹤呢?


  到頭來,那份痴,那份念,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凌堪尋,堪不住的依然是舍不下的相思。


  娘已經把選作他妻子的女人領進了家門,眉宇頓蹙,燭火在熄滅的瞬間,聽見他無奈的低喃:「芳兒,我該怎麼選擇?」


  門外響起叩門聲,把凌堪尋遠去的思緒硬生生的拉回來,俊臉有些蒼白,低聲道:「進來。」


  「將軍,讓妾身侍候你更衣吧。」從門外走進來的,是一個文靜秀氣的女人,她低著頭,細聲的說道。


  「不必了,出去。」凌堪尋心思煩躁的抬手,就算這是娘親手為他選娶的女人,他亦不想接受。


  秀氣女子一聽,淚便落下,輕泣道:「將軍是嫌棄妾身嗎?」


  「不曾。」凌堪尋冷淡的回答,都沒有正眼見過的女人,他又何來嫌棄?只是心中珍藏的始終只有一人,那蓮花畔的戲鬧,徵候府的交心,天香樓的對飲,那個女人,早已深植於心,就連他相拔,卻拔不掉。


  「妾身願意一生一世照顧將軍,請將軍不要趕我走。」女子凄婉的說著。


  「一生一世?」凌堪尋對這幾個字似乎特別反感,冷冷的嘲笑著:「我不曾想過一生一世。」記得在山洞中,她說過一輩子太遙遠了,是啊,連明天都是未知,又要怎麼相約一輩子呢?

  「將軍……」女子低呼。


  「夠了,你出去吧。」凌堪尋不給她多言的機會,冷冷的逐客。


  女子聽的心酸,站起身來,細步退出了他的房間,帶著憂傷的情緒,急步而離。


  凌堪尋臉色難看,健軀微微顫抖著,連這該死的月光,都來揭他心中的傷疤,沒有她的日子,多活一天都在受罪,要一生一世作什麼?

  小亭深夜,晨露微涼,午後睡了一覺的應芳芳,到晚上,卻了無睡意,她一個人站在欄杆上,憑欄遠望,那黑暗中起伏的群山,和那月光下暗淡的湖畔,這幽靜的讓人邊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夜晚,為什麼自己的心頭會湧上淡淡的失落呢?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自由,沒有人束縛自己,沒有人喝斥自己,更聽不到某些人的命令和嘲諷,如此快意隨性的生活,該是自己最向望的啊。


  為什麼身處其中,卻有那麼多的失落?心空空的,彷彿儲存不了一絲的快樂,早上去賞花,午膳有美食美酒,午後可以躺在陰涼的竹床上午休,下午醒來,可以請北辰池煌吹蕭給自己聽,晚上有獨自的庭院供自己賞月,這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啊。


  應芳芳忍不住輕輕嘆氣,望著高掛天上的明月,腦子裡忽然想起住在月宮的廣寒仙子,她一個人住在月亮上,應該很孤單,很寂寞吧?沒有人陪著說話,沒有人陪著喝酒,一個人,什麼事都一個人,孤零零的。


  望著月亮,對照月下的自己,應芳芳才驀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份失落來自於孤獨的寂寞。


  她有種失笑的感覺,她一味的追求自由和快樂,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自由和快樂,始終是單一的,再享受,也沒有人與自己分享,應芳芳低著頭,笑的有些傻,她好像忘記要給自己的身邊找一個伴了。


  想到這裡,應芳芳很自然的便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北辰池煌,他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男人,他寬容,體貼,就連他的聲音,聽著都讓人感覺舒服,如果此生有他為伴,該不會寂寞吧。


  應芳芳想到這裡,秀美的臉龐閃過紅暈,她抿著唇,雖然這種想法很可惡,但女人天生的心性,無非是想找一個對自己疼愛的男人在身邊照顧自己,她這想法沒有錯。


  只是,她雖有這意,北辰池煌卻似乎在上次涼亭中那事過後,便沒有再對自己發出邀請了。


  有些氣惱,都是因為冷寒君,才會錯失與他牽手的好機會,那一次的拒絕,一定讓北辰池煌傷心了吧,不然,他不會這般守規守矩的,她要自由,他便給她自由,一天到晚的坐在一旁,陪著她聊天,給她畫畫,吹蕭,但就是沒有再近一步的動作了。


  他和冷寒君,簡直天差地別,一個霸道的令人發瘋,一個正經的令人發狂,應芳芳長長的呼出口氣,該不會要她主動吧?那樣會很丟人的,雖說現代女要積積追求自己的幸福,但自己必竟身份有別啊,男追女隔山,女追男隔紗,話雖如此說,她一介有夫之婦主動要求,總是讓古代的人接受不了的。


  北辰池煌明確了對小嫻的愛意,卻沒有明確他要如何愛她啊,應芳芳有些煩躁的拿起手中玩弄的石子,氣呼呼的丟下池塘里,只聽聞波的一聲,驚起水花無數。


  北辰池煌收起手中的書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必已經很晚了,這幾天,朝堂的勢力有些動蕩,很多緊急的書冊需要處理,讓一向閑雅的他也有些手忙腳亂了,他只恨一天的時間太短了,不夠他去陪小嫻解悶。


  俊修的身軀站起來,步向門外,朝著自己的寢房走去,在路過那棟閣樓時,腳步刻意的放緩,幽幽的眸光,凝望著那早已熄火的房間,心掠起几絲溫暖,雖然想好好的疼愛她,但只上次她顫抖的縮回手,他就明白,不能再對她進一步的強迫。


  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溢出唇畔,北辰池煌終也穩住了理智,艱難的移動腳步,正準備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喂,北辰池煌,你這麼晚要去哪?」正無聊依靠在欄杆的應芳芳,剛好看見樹影下那修長的影子,小臉一喜,出聲叫道。


  難於置信她竟還沒有入睡,北辰池煌怔了怔,抬頭俊顏,便看見在那欄杆處,正倚著一史巧笑的女子,她只著白色單衣,長發柔順的垂在胸前,正支著下額在對他微笑。


  這一刻,他的心都窒息了,有種飛身上去的衝動。


  「還沒睡?」最後,他還是隱忍下來,低沉的關心。


  「睡不著了。」應芳芳懶懶的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晚上這麼難過,午後就不該貪睡了。


  「那怎麼辦?」北辰池煌對她小小的煩惱,也感到憂心,便出聲詢問。


  「我不知道,要不,我們喝點酒吧,喝了酒,我或許會睡著。」應芳芳刻意的說,心下卻一遍一遍的鄙視這樣的自己,看來,她真是有點耐不住寂寞了,嘿嘿。


  北辰池煌一聽,俊臉微微生變,但既然是她的要求,他豈能拒絕,便點頭:「好吧,你下來吧。」


  應芳芳一聽,他竟然答應了,喜上眉稍,輕快的跑下來,在門外,看見北辰池煌被月光照耀的分外俊逸的臉龐,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北辰池煌皺了皺眉,雖說是夏夜,但她的穿著,實在太少了,不自覺間,他脫下身上的錦服,溫柔的披到應芳芳的身上,那動作,就像老公在體貼任性的老婆,讓應芳芳一下子便感動的一塌糊塗。


  「到哪裡喝酒?」北辰池煌似有為難,這個時候丫環都睡著了。


  「到你房間如何?」應芳芳咬著自己的舌頭,說著羞愧的話語,小手絞得快要斷掉了,天啊,自己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來?


  北辰池煌也怔住了,但很快的,他就感到心喜,低著頭,望見她緊咬著下唇,低笑起來:「好吧,跟我來。」


  應芳芳長長的松下一口氣,剛才那三秒的沉默,幾乎快要抹殺她所有的自信,好在,他沒有拒絕,不然,她哪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呢?


  北辰池煌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應芳芳細步跟上前,一邊走,一邊去偷看他被月光拉長的身影,心裡暗暗嘆氣,古代的男人一個比一個長的好看,真是女人的福氣啊。


  進入房間,應芳芳手足變得無措,看見北辰池煌轉入陳格里,提著兩壺酒灌出來,心微微顫抖了一下,既然不能清醒著犯罪,那麼,喝的一塌糊塗,誰也不要再去計較誰,那些牽著她腳步的身份,也一併拋了吧,既然已經絕定要過自己的生活,總該勇敢踏出第一步,她可不會被冷寒君一個男人困綁,女人再獨立,始終是女人,需要有男人的疼愛才能活的幸福。


  雖然,不知道這一晚,會發生什麼,既令她期待,又令她擔心,還有那一種犯罪的快感,冷寒君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罪人,那可真是冤死了,明明她身家清白,一件案子都沒有做過,憑什麼說她是罪人呢?

  今天,她就犯自己的罪,讓別人去說吧。


  「來,這酒很烈,不要喝太多,給你一杯吧。」北辰池煌端著酒杯坐到桌前,倒了一杯遞給應芳芳。


  應芳芳接過,笑道:「我的酒量還不錯的,一杯不夠吧。」


  「你先喝,怕到時候你連路都走不好了。」北辰池煌輕笑起來,自己卻端了一杯一飲而盡。


  「走不了路最好,我就睡你房間了。」應芳芳大膽的盯視著北辰池煌,玩笑起來。


  北辰池煌俊臉一怔,深幽的眸染上幾層暗潮。


  應芳芳鼓足勇氣,把酒杯端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便感覺總個胸口都燃燒起來,小臉皺成一團,第一次喝這麼干烈的酒,真快把她給嗆住了。


  見應芳芳皺起了眉,北辰池煌端過她手中的杯,自己飲下,低聲道:「難喝,就不要再喝了。」


  「不行,我今天就是要喝,給我倒滿吧。」應芳芳討厭自己的無能,搶過酒杯,放到北辰池煌的面前。


  「小嫻,不要免強自己。」北辰池煌灼灼的盯著應芳芳微紅的臉蛋,良久,低聲嘆息。


  應芳芳笑的迷人自信,輕緩道:「誰在免強自己了?我不過是想讓生活有個改變而於。」


  北辰池煌沒有再說話,只是嘆了口氣,手中的酒杯便一飲而酒,一些事情,他都看在眼裡,只是,不想道明罷了。


  應芳芳咬著唇,用力的喝下一口酒,雖然口中一片的火烈,但她卻沒有停下喝酒的動作,一杯已見底,她感覺腦袋一哄,便嗡嗡作響了,有些事情開始清晰的浮上腦海,她忽然間,就哭了。


  淚水延著她美麗的臉龐滑落到尖細的小巴,滴在桌上。


  北辰池煌的動作僵硬了,看著應芳芳放下酒巴,臉上已經淌滿淚水,心疼痛了起來。


  應芳芳短促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想極力隱忍心中的悲痛,酒燒傷的不只有胸口,還有那份身為人母的良苦用心,腹間,如果真孕育了他的孩子,那麼,選擇重新生活的她,該放棄吧。


  「小嫻……」北辰池煌低聲輕喚。


  應芳芳咬著唇,伏在桌上痛哭起來,究竟為什麼要難過?為什麼會這般的撕心烈肺,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覺,心裡好痛。


  北辰池煌攬過她的身子,緊抱在懷中,心疼的低慰:「不要哭了,一切就當他過去吧。」


  應芳芳不語,只有淚水默默縱橫,過去了,是啊,就讓他成為過去吧。


  北辰池煌低頭吻了吻應芳芳的額頭,大手把她緊緊的壓在懷中,應芳芳沒有拒絕,沒有反抗,感覺到那溫軟的唇延著她的臉龐,靠近她粉嫩的唇片,在和著淚水的的酒香中,交纏在了一起。


  應芳芳感覺空虛和痛苦在這一刻消隱,小手像抓住浮木一般,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干烈的酒勁,正以勢如破竹的速度,讓她的腦子變得沉重。


  交纏在一起的味道,漸漸淡去了,應芳芳總個人都沉睡在北辰池煌的懷裡,北辰池煌輕輕的嘆了一聲,抱起她,便往那柔軟的大床走去。


  應芳芳泛紅的小臉上,緊皺的眉宇,是對誰的控訴呢?或許,她還有很多的東西是放不下的吧。


  夜色當空,一匹輕騎直奔清幽小苑。臉上掛著著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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