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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惜別

  應芳芳俏麗的臉龐猶掛著未乾的淚水,像珍珠一般,閃動著清亮的光彩,她仰著頭,半是嘆息,半是難過的出聲:「看墨染剛才的樣子,好像真的把過去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了。那可怎麼辦呢?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很傷心。」


  凌堪尋低頭望著她悲傷的臉蛋,大手幾乎想伸出替她試去臉上的淚水,可卻又隱忍著,只好淡淡回答:「忘掉最好了,反正又不是值得記憶的事情,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應芳芳白他一眼,低聲道:「本來,我是想拜他為師,跟他學武功同游天崖的,可他堅持不肯做我的師傅,那我只好做他的朋友了,現在,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凌堪尋幽眸劃過一抹異樣,可以肯定,以前的墨染對身邊的人兒有著不一樣的感情,想到這些,忍不住的煩心起來,到底,水月芳招惹了多少男人的心?

  「我們繼續往前走一段吧,他快要追上來了。」其實,他要表達的並不是這個意思,想走遠一點,是想和她多待上一會兒。


  「真的還要走嗎?已經走出很遠了,林將軍,真是太麻煩你了。」應芳芳心中有絲慚愧,林堪尋救了自己的命,還要麻煩他跟著一起逃跑,想想都過意不去。


  「怎麼客氣起來了?以前的水月芳可不是這樣拖泥帶水的,快上來吧。」凌堪尋對應芳芳客氣的態度感到厭煩,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把墨染當成好朋友,對他卻總保持著距離,這份陌生感,讓他厭棄。


  應芳芳怔了怔,望著凌堪尋那年輕俊美的臉龐,笑了笑:「你們古代的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們古代人?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嗎?這什麼話?」凌堪尋蹙緊劍眉,表情明顯的不悅。


  應芳芳額際黑線亂竄,心裡暗暗埋怨起自己來,是啊,自己一時沒注意,竟然講錯話了,就算她是從現代穿過去的,那也變成古代人了,不過,要尊守那些繁文禮節,她也真的不習慣。


  她抿唇輕笑了一聲,把手伸給凌堪尋,臉上沒有絲毫的羞卻之色。


  墨眸緊緊的凝望著那雙纖細白嫩的小手好一會兒,終還是握住了,滑膩無骨的觸感,令他總個人都顫了一下,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她的手好小,稍微用點力都會捏碎一般,讓他不敢捏緊,深怕弄痛了她。


  被那雙溫潤的大手緊緊的包裹著,還是第一次,應芳芳心中也有那麼一會兒的悸顫,俏麗的小臉微微泛起了不自然的笑容,和冷寒君生活了好幾個月,他卻從來沒有這般溫柔的握過她的手,每一次,不是用力的扯就是粗糙的拉,沒有一次細心的,輕柔的拉過她。


  想到這裡,應芳芳的眼裡閃過一抹灰暗,或許,這就是她的悲哀吧,該疼愛自己的人,卻偏偏冷漠的像塊冰,圍繞身邊的其他男人,都曾經用心幫助過自己,墨染的關心,冷雲溪的笑顏,凌堪尋的保護,北辰池煌的溫柔,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身為女人最向望的感情,但她卻沒有,什麼都沒有。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在發顫,凌堪尋心一緊,不由的伸出大手環住了她的腰身,這樣惹人疼憐的女子,為何已作他人婦?

  應芳芳也感覺到凌堪尋刻意伸張的溫柔,纖軀有些緊繃,如果不是要趕路,她也絕對不會和凌堪尋摟的這麼緊,心裡有些緊張起來。


  健馬有力的朝前狂奔而去,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卻有著不同的心情,應芳芳在心裡一個勁的問著,這樣可以嗎?這樣算不算出軌?

  當兩個人衝進茂密的樹林時,驀地,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尋著方向,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應芳芳心裡一緊,不由的發慌:「是不是墨染追上來了?」


  「不要害怕,在我在,他傷不了你的。」凌堪尋低聲安慰懷中顫抖的人兒,低沉溫潤的聲音,讓應芳芳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在這緊急異常的時刻,天氣也開始產生了變化,應芳芳被這突來的雷聲怔住了,不由的苦下一張臉,為什麼每一次不幸,都會引來上蒼的特別照顧呢?


  「要下雨了,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雨。」這一春適時而來的夏雨,讓凌堪尋的心情驟然欣悅起來。


  「這滿眼都是樹,哪裡能避雨呢?看來要洗個澡再回去了,真他xxx。」應芳芳氣的吐出髒話來,她真不知道走的是什麼運。


  凌堪尋被她的氣話給逗笑了,低聲輕笑了一聲,回答道:「我們延著山壁走,看看有沒有山洞躲雨。你身子單薄瘦弱,萬一淋著了,很容易感染風寒的。」


  凌堪尋簡言簡語的兩句話,讓應芳芳鬱悶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她不由的回頭望了他一眼,驀然發現,原來,他的笑容竟然這般的溫和親切,心也感染了他的笑意,變得溫暖起來了。


  現在,她也孤單了,有兩個男人這樣的關心自己,雖然失去了墨染,卻賺到了凌堪尋,以前,一直罵他自大狂,眼高一頂,現在才知道,原來,真實的他,這麼好相處。


  等不及應芳芳胡思亂想,凌堪尋把手中的僵繩放到她的手裡,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抓緊僵繩,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


  「你要去哪裡?」應芳芳嚇住了,慌亂的叫出聲。


  凌堪尋沒有回答,健身驀然後退而去,獨留應芳芳一個人乘馬而去,應芳芳又憂又急,她忍不住回頭看去,遠遠的,只看見凌堪尋修拔的身影,在越來越沉暗的樹林里消失,遠去。


  「凌堪尋……」應芳芳眼眶一熱,淚便涌了上來,她慌亂的,死死的抓住手中的僵繩,一張小臉早已蒼白。


  凌堪尋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松下一口氣,手中紫華射出懾人的光芒,他持劍而立,冷冷的注視著那狂奔而來的黑色身影,逼近,是不容喘息的壓力。


  閽飛揚劍眉微挑,掠下馬背,站到路中央,冷冷的與凌堪尋對恃著,手中的青焰,也蠢蠢欲動,跟隨著主人嗜血的笑容,想要飲血跳躍。


  閽飛揚唯一納悶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他的情報沒有錯,此時與他對戰的人應該是冷寒君才對吧,這次欲殺的對象,是冷寒君的妻子水月芳,可為什麼?這個男人卻不顧一切的保護著她呢?

  「要殺她,先問過我手上的劍。」帶著敵對的意味,凌堪尋眼裡透射著冷冷的光芒,枉費水月芳那麼在乎他,擔心他,他卻提劍要殺她,這一點,他絕對忍容不了。


  「她是你什麼人?」閽飛揚眉宇微凝,冷冷的出聲問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浮現一種不安,在天香樓,那個女人的臉龐,竟然讓他冷漠的心有瞬那間的動搖,這種怪異的感覺,才是他一路追隨而至的目標。


  很明顯的,那個女人似乎認識自己,她口中的墨染究竟是誰?難道和自己有關係嗎?


  「這你不須要管,總之,我不准你殺她。」凌堪尋冷眸微抬,竟有幾份陰森的寒意。


  「情人?愛人?如果我沒記錯,她是冷寒君的女人吧。」閽飛揚邪冷的笑起來,帶著幾份譏屑。


  「那又如何?總之,我不准她死。」凌堪尋眼裡劃過一抹浮淡,冷寒君的女人,這幾個字,仿如刀劍刺進他的胸口,讓他疼的難受,冷寒君的女人又怎樣?他亦有資格愛。


  閽飛揚見言語不能說服他,薄唇一抿,也不多費唇舌了,大手一按,手中的青焰飛出,直直的刺向凌堪尋。


  凌堪尋冷冷以對,眼中沒有絲毫的懼畏,手微揚,化開那致命逼人的劍氣。


  天邊滾滾的雷聲,勁風吹掃樹林,扯著落葉紛飛,天,一下子便灰暗了,彷彿失去了光芒,只剩下死寂,在這片茂密的樹林中,一場生與死的決戰,驚心動魄的上演,實力不分上下的兩個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著致命的狠絕。


  誰都沒有退出,誰亦沒有休戰,鮮血飛落,混合著滴落而下的雨水,竟是一場凄艷美麗的紅雨,讓兩個人都驚了心。


  痛似乎被遺忘了,只有決心還在堅持。當兩個人都受了傷,黑色身影驀然而退,跨上健馬,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水月芳的性命先寄下,本人不打無意義的戰。」話一說完,人影便消失在雨林之中。


  凌堪尋眸光微眯,收起了劍,胸口那一道傷口,此時,鮮血如柱,染紅了錦色的服華。他沒有半刻的遲疑,轉身,往著前方而去,就在他轉身之時,忽聽馬蹄聲響,心微微一怔,只見細雨朦朧中,一匹健馬狂奔而來。


  凌堪尋的心驀然緊縮,剛才沒感覺的傷口,此時,竟然傳來尖銳的痛疼,健軀搖晃了一下,手中紫華插入泥土,是強撐的堅強。


  應芳芳朦朧的雙眼,是淚還是雨,已經分不清了,她急急的拉僵繩,從高大的馬背上滑下來,朝著凌堪尋飛奔而去,一邊飛跑,一邊叫道:「凌堪尋,你沒事吧?」


  凌堪尋假裝無事的站直身軀,望著全身濕透的應芳芳,輕責道:「不是讓你往前跑嘛?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擔心你啊,你真的沒事嗎?」應芳芳緊張的問著。


  「傻人,我能有什麼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凌堪尋強扯笑意,從容的回答。


  「可是,你的臉色很蒼白呢。」應芳芳松下一口氣,望著那張淋了雨水,卻更加分明的俊臉。


  「讓你在雨里站半個時辰,你說會不會白啊?好了,不要多想了,快點走吧。」凌堪尋出聲催促。


  應芳芳怔怔的望著他,有些不解:「你為什麼要我走?你呢?和我一起走吧,我剛剛從那邊過來,那裡的山壁很險峭,應該有躲雨的地方。」應芳芳一邊說著,一邊去拉凌堪尋的衣袖,卻被凌堪尋淡淡的甩開。


  「不必了,你延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走出天朝的範圍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去過你想要的自由生活。」凌堪尋緊緊的凝視著應芳芳被雨水沖濕的臉龐,那種如雪一般的白晰,讓他的心跟著悸動不已,但是,如今,卻是不得已的分別。


  「你……凌堪尋,你說什麼?」應芳芳呆住了,朦朧的秀眸閃過晶亮的光彩。


  「聽不懂嗎?我讓你走,這是最好的機會,你別錯過。」凌堪尋聲音一沉,染著几絲的異樣。


  「你想救我離開嗎?為什麼要這幫我?」應芳芳錯愕了,她想不到凌堪尋竟然會幫助自己。


  「你不是說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嗎?以你罪人的身份,在冷寒君的身邊豈有自由可言?既然帶你出來了,就當做件好事,你快些離開吧,再晚一點,我怕自己會後悔。」凌堪尋眼裡閃著明亮的色彩,那是一種隱藏在心底的疼惜,他燦亮的眸光落在應芳芳小巧的臉蛋上,緊緊的鎖住,想要好好的把那張美麗的容顏刻進心口。


  應芳芳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她緊緊的望著凌堪尋,水珠從他的髮際滑落,讓那俊美的五官更加的刻骨銘心,她忽然間哭了,淚水湧出她的睛眶,在雨絲里,卻分明如晰,凌堪尋怔在原地,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以為她會高高興興的離開,卻不想,惹來了她的淚水,一瞬間,淡薄沉穩的臉龐閃過慌急,他笨拙的安慰道:「不要哭了,還顯雨下的不夠大嗎?你一哭,我就心煩。」


  應芳芳咬緊唇片,感激的出聲:「凌將軍,謝謝你的幫忙,以前我對你那般無禮,你卻幫助我,你的恩情,我不會忘記的。」


  「不要再說了,在天香樓,你端給我的那杯酒,不是消解了所有的前嫌嗎?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凌堪尋想盡量的洒脫一點,可暗啞的言語,卻始終透露出他真實的心,他不敢再去看她的臉,背過身去,丟下一句話:「前面的路,你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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