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幽會
應芳芳不以為然的撇撇唇:「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是一屍兩命,你如果還想要後代,最好讓你那位皇兄仁慈一點,不要殺了我。」
「本王若是在皇兄面前替你說了好話,你要如何感謝本王?」冷寒君眉宇半挑,似有玩味的盯著應芳芳算計的小臉,這個女人在打什麼主意,他豈會不知道?不過,他現在不想揭穿她,反而想要好好的戲弄她一番,膽敢威脅他的人,他都不會讓她好過的。
應芳芳本來是把這句話當作玩笑來開開的,想不到冷寒君竟然認真起來,頓時,臉色微怔,直視著冷寒君深沉的夜眸,從那眸底,她看見隱隱的笑意,腦子裡警聲大作,小臉板了下來,淡淡的搖頭:「我所有的好處都被你榨盡了,又能拿什麼回報你?」
冷寒君見應芳芳興趣缺缺,有些不甘心把這個玩笑結束,便為遊戲加了注,劍眉微揚,半邪惡半玩味的出聲:「你的心如何?本王保你平安無事,你把心交給本王。」
應芳芳怔了好天半,才反映過來,一口拒絕:「你在做夢,對你沒有任何的感覺,要如何把心交給你?王爺該不會……」應芳芳緊盯著冷寒君的臉龐,笑的意味深刻。
冷寒君夜眸一眯,煩躁的甩袖:「別瞎想,這不過是個玩笑罷了,本王要你的心何用?」
應芳芳想不到冷寒君轉眼便生氣了,一張俊臉沉鬱著,黑了一半,有些無聊的別開臉,訕訕的輕嘲:「是啊,有那麼多的女人爭著搶著要把心獻給你。你也該知足了。」
冷寒君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臉色拉下來,用冷漠和慍怒來掩飾內心的慌亂,有些懊惱的想著剛才差一點就把心思透露出來了,如果讓這個女人知道他竟然會對她動情,一定會嘲笑不止的,他可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情,否則,他驕傲高貴的自尊往哪擺?
「真善變,又不是我開頭玩笑的,不可理儀。」望著冷寒君怒拂而去的背影,應芳芳氣鼓了一張俏臉,有些惱火的跟上他的腳步,心裡低咒不停。
行至轉彎處,忽然,迎面急步而來一個宮女,她似乎專門在此等待冷寒君的,見到他走過來,臉色一喜,趕緊上前行禮:「奴婢見過絕王爺。」
冷寒君停下腳步,淡淡的掃視著她,沉聲道:「起來吧,找本王有何事?」
宮女站直身子,從懷裡摸出一個寶藍色的錦盒遞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這是皇妃命奴婢交給王爺的物件。」
冷寒君的目光落在錦盒上,俊容一窒,變了色,他伸出手接過錦盒,臉色染上幾許憂鬱,出聲道:「她有何交代嗎?」
「皇妃知道王爺今天會進宮與皇上參詳政事,特意命奴婢送話來,午時邀請王爺到雪顏閣一見。」丫環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等待冷寒君的反映。
應芳芳就站在旁邊,把冷寒君的一舉一動連帶所有表情都收盡眸底,她忽然間明白,如果說冷寒君對那個皇妃沒有感情,那全都是廢話,觀他迷惑的神情,應芳芳可以斷定,這裡面一定有文章,而且,說不定這又是冷寒君的一大情事。
唉,看著自己的老公為別的女人擔心掛懷,若是放在現代,她早就發飆了,哪裡還會在一旁邊傻傻的發愣發獃,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冷寒君雖然身為她的夫君,但在她的心裡,卻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老公來看待,不過是一個無血無情的惡魔罷了,除了會虐待她,他還會做什麼呢?
現在,他當著她的面,想著別的女人,還對她送來的信物發獃,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既不傷心,也不吃醋,唯一一點令她不舒服的就是那個宮女盯著自己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她長的特別,還是有別的什麼,總感覺那個宮女在打量自己。
應芳芳別過頭去,假裝看看天空,看看風景,但就是不願意去觀注冷寒君那染滿相思的臉龐,真是諷刺到家了,想她堂堂現代女,竟然要忍受自己的老公想別的女人,不能說是她的無能,只能說是冷寒君的濫情,都亂到皇宮裡了。
冷寒君沉吟了片刻,才給出答案:「本王會如約前去的。」
「王爺的話,奴婢會轉告皇妃,奴婢告退。」宮女拂了拂身,轉身離去。
應芳芳有些氣惱的閉上眼睛,復又睜開,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不要生氣,冷寒君根本不值得自己為他生氣,但內心的不舒服,卻還是令她皺起了眉宇,冷寒君舊情不斷,真是讓她這位正室夫人也顏面無光,如果說不生氣是假的,怎麼說自己也掛著這個身份啊。
冷寒君有些遲緩的伸手打開錦盒,當觸及盒中之物時,俊臉驟變,夜眸閃過急慮之色,沒有留下任何的話語,健影便已遠去,應芳芳來不及叫住他,只能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暗自氣惱,冷寒君會不會太過份了,竟然把她丟在大路旁,自己一個人離開。
應芳芳氣的咬牙切齒,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她可不想追上去問原因,她還沒有厚臉到那種程度,轉頭四顧,陌生的環境,讓她的心情為之緊張了起來,現在,獨剩她一人,又該去哪裡呢?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冷寒君一打開錦盒就迫不及待的離開,難道,那個錦盒有什麼密秘之處?
此時的應芳芳,腦子裡一團亂,凌亂的心情,讓她有種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無助感覺,現在,她該往哪裡走才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
儲皇宮,殿門敞開,幽幽清風吹動著華美的帳幔,氣質高雅出塵,婉如此屋的主人一般。
冷雲溪剛練完功回到房間,一身月牙色的便服,使他看上去清俊如玉,可能是剛運動的關係,冠玉般白晰的俊容染著几絲緋色,說不出的俊雅秀氣,他把劍往旁邊的桌上一扔,有些疲憊的坐到華椅上,懶懶的依靠著椅背,幽眸凝立,沒有焦距的盯著門外翠綠的樹木,怔怔的出神。
已經第幾天了?被混亂的思緒攪的心神不寧,連著幾日,都煩躁暴動,究竟,哪裡出錯了?
莫名的情緒讓冷雲溪糾起一雙好看的劍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案桌,心又遠去了。
那個清新的早晨,那片原野的山林,那一個嫵媚俏皮的身影,誘惑扣人的言語,這一幕,時時刻刻都重現在他單純的腦海里,彷彿二十年的記憶全被洗盡了,除了對那個早晨的記憶猶新,便再也想不到別的事情了,不去想時,腦子空白一片,想了,卻頭痛不已,那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七嬸,是七叔的王妃,是總個天朝的仇人,亦是一個萬惡的罪人。
她的身份,不管是什麼,都不允許他胡思亂想,但,心是無法控制的,他越想禁固思想,那個畫面卻偏偏湧現出來,令他想避亦無處可避,只能一遍一遍的回憶,一次一次的刷新。
笑意是從何時爬上那俊美臉龐的,沒有知道,只有那失神的眼神,還在沉浸在某一處記憶之中,抽不出來。
「太子……太子……大消息,七王爺帶著王妃進宮了,奴才剛剛在宮道上看見的。」就在冷雲溪沉思之跡,一抹靈活的身影閃了進來,一進門就高聲叫起來。
冷雲溪聽完,總個人都站起來,俊臉莫名喜悅,急切道:「真的?你真的看見他們進宮了?」
「是啊,太子不是一直很想見七王爺的嗎?哦,對了,太子要我整理出來的史冊,奴才還沒有整理完呢,等一下就要去見七王爺了,那不是解不開太子的的疑題?哎呀,奴才真是該死,要是誤了太子的學習,那就真……太子,你的書還沒帶上呢,要去哪啊?等等奴才啊。」明樹小公公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太子殿下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里,等他回過神時,太子人已經不見了,他驚嚇了一跳,趕緊衝出去。
冷雲溪急急的出了儲皇宮,一路直奔花園道,此時,心裡是沉是浮,已經不再重要了,所有的急虛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見到她,渴望衝破了理智,撐控了他的心。
在花道轉彎口,冷雲溪差點撞上迎頭而來的宮女,嚇的那宮女慘白了臉色,趕緊下跪請罪。
冷雲溪煩躁的抬手:「起來吧,看見七王爺在何處嗎?」
「七王爺好像往雪顏閣的方向走去了。」跪在地上的宮女趕緊回道。
冷雲溪一怔,喃喃出聲:「雪顏閣,不是雪妃的宮殿呢?七叔怎麼會去那裡?」帶著滿腹的疑惑,冷雲溪轉身往雪顏閣的方向走去,越走,心就越沉,以前七叔和雪妃的關係,雖然很隱密,但他卻聽說了一點,應該算是舊情人的關係吧,後來,因為雪妃選擇進宮為妃,便與七叔斷絕了任何的情義,現在又怎麼回事?七叔和雪妃難道……那她呢?水月芳也跟著來了嗎?心驀然一緊,腳步加快了。
冷寒君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錦盒,腳步急促的往雪顏閣的方向走去,那塊碎裂的玉,究竟代表著什麼?雪兒出事了嗎?心裡非常的擔心,縱然舊情不在,但那份份濃切的關愛,卻沒有消淡,當初,不顧一切的想要保護纖弱的她,如今,只是感情變化了,那份關心猶存。
急步趕到雪顏閣,發現門扉緊閉,冷寒君心下一緊,上前,推開了門,迎面而來是一陣幽幽的菊香,他神情微怔,緩步進入,驀地,聽見琴聲悠揚,熟悉的琴音失去了往日的歡快,只余濃濃的悲愁。
冷寒君被這一陣琴聲招呼來到花園的涼亭里,腳步放慢,凝目看去,只見在涼亭里,一抹粉色身影正倚琴而坐,纖纖十指,扣著琴弦,美麗依舊的臉龐染著淡淡的憂愁。
「雪兒……」冷寒君輕輕的叫了一聲,走進了涼亭里。
撫琴的纖影一震,雪妃緩緩的轉過了頭,心中思念的身影,便立在身後,久違的情思湧現在她美麗的臉上,她輕輕的起身,含淚凝望著夢中無數次出現的俊顏,淚便滑落了。
「寒君……」雪妃低低的喚了一聲,趕緊低下頭,擦去眼角的淚珠,可是,越是拭,卻越是洶湧,她一直都在後悔著,後悔當初的選擇。
冷寒君見她沒事,心便放了下來,慢步走上前,低聲道:「不要哭了。」
「寒君……」雪妃強壓的期盼終也爆發了,衝破了枷鎖和理智,拋棄身份,她只想做他懷裡姣弱的鳥兒,永遠也不放手了,她不想飛了,只要倦息在他溫柔的懷中。
冷寒君面對雪妃投進懷的姣軀,俊臉微微怔了怔,然後輕輕的想要把她扶起來,但雪妃卻緊緊的抱住他的健腰,不願意放手,臉龐緊緊的貼住他的胸膛,似乎要找尋過去的甜密和溫柔。
冷寒君有些無奈,便任由她伏在懷裡哭了一會兒,輕輕的出聲:「你我身份不合,不該如此親近了,雪妃,請放手吧。」
一句稱呼,讓雪妃全身都顫抖了,她抬起沾滿淚水的臉龐,緊緊的凝問著冷寒君那淡漠的神情,心在沉落,為什麼?她在他的眸中,看不見以前的自己?
剛好趕到雪顏閣的冷雲溪,目睹了涼亭里暖意的一幕,俊眸大睜,驚訝無比,七叔和雪妃怎麼可以如此抱在一起?水月芳呢?為什麼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冷雲溪心中閃過憂慮,水月芳若是知道七叔獨自會面雪妃,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但不管如何,七叔的行為,對水月芳來說,都是一種背叛,她應該會心痛吧?
想到這裡,冷雲溪轉身離開了雪顏閣,急步衝進了花園道,似乎可以想像到,她受傷的神情了。
「七叔,怎麼會這樣糊塗呢,雪妃已經是父皇的妃嬪,你怎麼可以扔下水月芳不管呢?」冷雲溪第一次如此責怪冷寒君的任性和無情。
應芳芳在皇宮裡轉了好久,美眸越顯迷茫,最後,她定定的倚在樹下,無辜純凈的眸光,婉如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是那樣的無助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