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一章 禁牢
在滿圓春風的花池邊,應芳芳淡淡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冷寒君,那雙黑如子夜般深沉的眸,幽深的讓人看不到底,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思,不過,應芳芳預感到,冷寒君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的。
「來人,把這浪蕩的女人關進牢房。」驀地,沉冷的聲音穿透清涼的走廊,讓這份涼意硬生生的寒下幾分,冷酷無情的眸光沒有多看應芳芳一眼,或許,在他的心中,對不再清白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慾望了吧。
應芳芳瞪大一雙受驚的美眸,猶掛淚珠的臉蛋,蒼白無血,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要被他關進牢房。
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寒,和他那不屑一顧的厭惡表情,應芳芳感覺置身冰天雪地,凍的她全身麻木,沒了知覺一般只剩下唇角那一抹苦澀的嘲笑。
「冷寒君,你知道妻子的含義在哪裡嗎?你知道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是什麼嗎?」應芳芳冷怒的責問他,眼眶不爭氣的泛紅了,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無用。所以,她忍著淚,忍的好辛苦。
冷寒君似乎想不到她竟然有膽責問他,眯起了眸,眼中微微訝然,但很快的,那抹驚訝就被冷漠所掩蓋,他不屑的掀唇冷嘲:「對於一個罪人,施捨已經仁慈了。」
「你……」應芳芳氣的無話可說,難道身為罪人就失去生存的權力了嗎?他踐踏她,污辱她,強暴她,把她的自尊當成泥沙來踩,無視她的情緒,這一切,難道就因為他比自己高貴,就可以任意妄為嗎?應芳芳簡直比哭還難受,她木然著表情,咬唇自嘲一聲,低下頭,不願意再與他講這些道理,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接受的。還不如省下一口氣去蹲牢房。
冷寒君目光清冷,緊盯著應芳芳無神的小臉,一抹冷笑爬上俊美的臉上,他緩步走上前,大手拖起應芳芳優美粉嫩的下額,居高臨下的倪視著那種毫無表情的小臉,笑意漸濃,卻冷酷陰狠:「賤人,記著你那卑微的身份,你沒有權力,也沒有資格教訓本王。」
「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經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了。」應芳芳甩開他的手,徑直朝著前方走去,兩個侍衛已經等候在一旁,應芳芳氣呼呼的瞪他們一眼,紅唇緊咬,心裡哀泣,早就知道會這樣的,早就知道冷寒君是個鐵血無情的惡魔,也就沒有什麼好埋怨了。
「王妃,請走這邊。」應芳芳因為氣的頭腦發暈,也不看路,氣沖沖的走下去,兩個侍衛趕緊閃身攔住她的去路,指著右邊通往牢房的花道出聲道。
應芳芳深吸了口氣,沉著一張俏顏,轉身朝著牢房的方向走去。
看來,這一次是徹底惹怒冷寒君了,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當成犯人一樣關起來,他一定是為了防止自己和墨染走到一起,天啊,這冷酷鐵血的男人竟然還會吃這樣的醋,真是可笑的緊,她還以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死生呢。
越想越氣,應芳芳感覺就快要被氣暈了,當然,她還是要學會控制怒火的,只要不再讓她見到冷寒君那張欠扁的臉,她就可以化怒氣為動力,好好的活著,但只要一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要咒罵他。
生氣的女人是很容易蒼老的,應芳芳深呼了幾口氣,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那種沒血沒肉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動怒,她可不要年紀輕輕就一副老人相,她還要利用這美貌去看遍天下美男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應芳芳總算平靜了許多,道路的盡頭,是一棟森嚴的牢房,佔地非常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建成的,看上去非常的新。
門口有兩排侍衛在守著,他們手中的大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人禁不住畏懼,應芳芳猛吞了口口水,如果自己再想著逃跑,一定會被那些大刀砍成肉泥吧,想想就毛骨悚然,還是不要有這樣冒險的念頭了,她可不想死於亂刀之中,就算在牢房裡餓死,也絕對不能死的枝體不全。
「王妃,請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寒君對應芳芳厭惡的態度吧,導致這些侍衛看她的眼光也參了幾份冷漠。
應芳芳一咬牙,便往牢門走去,兩個侍衛把她帶到最後一間封閉式的牢房裡,應芳芳有些愕然,忍不住出聲:「我可以住外面那些鐵欄房嗎?這間牢房只有一個小窗戶,一定很悶的。」
「不行,這是王爺刻意交代的。」侍衛並不可憐她。
「王爺……王爺。,又是冷寒君,他真是陰魂不散,連這個都要親自安排,還真別有用心。」應芳芳很是氣怒,她剛踏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鐵鏈鎖門的聲音,她總顆心都往下沉了。
抬眼四下打量起來,外面艷陽高照,屋裡卻非常的灰暗,裡面只有一張木床,地面十分的乾燥,看上去很乾凈的樣子,想必,她是這間牢房第一個入住的客人吧。
應芳芳垂頭喪氣的坐到床上去,屈著雙腿,兩眼無神的瞪著黑膝膝的屋頂,腦子呈現短暫的空白,這要關到何年馬月才是個頭啊。
清靜的涼亭,花香輕送,徐風幽幽,冷寒君獨坐在石桌前,大手放在石桌上,冷眸微眯,向來深沉的眸光,此刻,清澈如水,所有的心思都寫在了那雙複雜的夜眸之中。
迷惑,不解,冷怒,還有一層連他自己都猜不透的情緒,交織在他俊美的臉上。
不遠處的湖堤上,星池拿著一本紋滿精紋的冊子,急急步來。
「主子,北辰池煌送來請貼,邀請主子後天到府上參加他的親喜。」星池走進涼亭,低聲說道。
冷寒君眸光一斂,收緊心思,冷然輕哼:「他還有心思成親?」
「主子,北辰池煌手中握著朝堂一半官員的資料和把柄,看來,他很有把握呢。」星池臉上露出憂切之色。
「是嗎?他還是那麼的陰狠狡猾,以後撐握了他們致命的弱點,就能輕易的得逞他私霸朝堂的野心嗎?真是想的太簡單了。」冷寒君不以為然,冷嘲出聲。
「主子另有算謀嗎?」星池神情鬆懈了半分,低聲詢問道。
「本王要他把他所找的證據,一份一份的親手送到我的手中。」冷寒君臉上露出陰狠冷酷的表情。
「哦,難道主子找到了北辰池煌的弱點?」星池半是驚愕,半是歡喜的問道。
「是不是弱點,後天自見分曉,人嘛,總也擺脫不了一個情字,更何況,北辰池煌還是一個多情的種子。」冷寒君笑的狂邪。
「北辰池煌府院藏姣,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密秘了,聽說他非常愛惜那個女人,連下人都碰不得呢,如果主子可以利用他這一弱點,說不定,能動搖他的心志,讓他失了分寸,慌了手腳。」星池順著冷寒君的話語,說下去,越說越興奮,果然,還是主子技高一等。
「從這一刻起,封閉所有王妃的消息,不得外泄,知道嗎?」冷寒君臉色一厲,沉聲道。
「王妃此刻被關在牢房裡,王爺,這樣做妥嗎?王妃會不會……」星池的善良又泛濫了,忍不住想勸勸主子。
「你想說她會因為進了牢房,就尋死不活嗎?你太小看這個女人了,她的生命力玩強著呢,你不必替她擔心,這點苦頭算不了什麼,如果她真想死,也該是後天在見證了北辰池煌親喜的那一幕再去死不遲啊。」冷寒君冷嘲不止,眼裡閃動著殘酷的光彩。
星池全身一緊,低下頭,不再多語了,是啊,王妃怕是受不住後天的打擊吧。但他知道主子心意已堅,要他放過王妃是鐵定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在心裡替她祈福吧,希望她能想開一些,不要有輕生的念頭。
星池轉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什麼,便問道:「主子,王妃既然回來了,是不是該把清兒送回去呢?」
冷寒君沉思了一會兒,點頭淡道:「如此也好,本王不能失了信用,反正留他在此也無用,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是的。」星池退出了涼亭,急步到廚房,吩咐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肴送到牢房裡,給王妃解餓,他看得出來,主子只是想懲罰她的逃跑,並不想殺她,所以,端些好吃的東西去,至少不會讓王妃受苦受累。
應芳芳坐在床上暈暈欲睡,總個人看上去沒精打彩的,門外響起鐵鏈聲,她自膝蓋間抬起頭來,當看見是星池時,她緊張的神情鬆了下來,輕聲道:「星池,上次的事情,你受傷了嗎?」
「只是一些皮外傷,都已經好了,謝謝王妃替屬下求情。」星池端著飯菜走進來,放到床板上,輕聲道:「王妃,這些都是廚房剛做的,你吃一點吧。」
應芳芳看了一眼那些飯菜,雖然看上去非常的可口,但不知怎麼搞的,她就是提不起味口來。
「我不想吃,你端回去吧。」
星池見她滿臉疲憊的模樣,不由的擔心道:「王妃,你可要吃一些東西才好啊,你現在看上去,氣色非常的差勁。」
應芳芳苦笑起來:「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不好,可我真的不想吃啊,不如,你先放著,等我餓了的時候,我就吃,好不好。」
星池看著應芳芳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著如此天真好笑的話,心中忍不住替她感到可憐,這樣善良的女子,為什麼偏偏得不到主子的疼愛呢?
「好吧,如果飯菜涼了,你就喊這裡的侍衛端到廚房熱一熱再吃,我等一下就吩咐下去,他們會幫助你的。」星池見勸說沒用,只好嘆了口氣,放下飯菜打算離去。
「星池,等一下,清兒送回去了嗎?」應芳芳問道。
「嗯,主子已經開恩了,讓我今天去辦理這件事情,王妃盡可放心,清兒不會有事的。」星池輕聲回答。
應芳芳朝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了,在這個王府里,就數你最親和了。」
「謝謝王妃厚受,星池受不起如此稱讚,其實,主子心底也不壞,就是性子冷漠了一些,如果王妃用心去……」
「好了,我不想提他,你去辦事吧。」應芳芳打斷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小臉又恢復面無表情。
星池本來是想著能緩解王妃對主子的恨意,但現在看來,要想消去王妃心中的恨,只怕沒可能的事情了,她對主子已經恨之入骨了吧,所以都不願意提起他的名子。
星池從牢房出來,迎面看見冷寒君信步而來,不由的一怔,趕緊上前行禮:「主子。」
「你替她送飯去了?」冷寒君臉色黑沉,似乎不高興。
星池一驚,趕緊低頭認罪道:「屬下只是見王妃可憐,想要送些飯菜給她暖暖身子,不過,王妃並不願意吃,屬下若有做錯,還請主子降罪。」
冷寒君劍眉頓蹙,沉聲問道:「她不吃?」
「是的,王妃說她沒有味口,讓屬下把飯菜留下來。」星池據實相告。
冷寒君心中不由的發怒,這個女人是想跟他玩絕食的把戲嗎?她也太幼稚了,冷哼出聲,絕然道:「不必理會她。」
「可是……」
「星池,你太多事了,本王需要服從命令的下屬,而不是處處反抗的不忠之侍,你最好反省一下,否則,本王可不會念舊情。」冷寒君言詞多了幾份冷冽。
星池嚇的臉色發白,顫抖的跪下來,恭敬道:「星池以後不敢再違逆主子的命令。」
「起來吧。」冷寒君怒然甩袖離去。
星池站起身來,望著冷寒君怒然而去的背影,冷汗自他的額頭滴下,看來,自己的多事惹來主子的不滿了,他不由的暗嘆口氣,開始不懂了,主子真的需要對王妃做的如此絕情嗎?
冷寒君沉鬱著一張俊臉回到書房,許久未發怒的他,竟然對星池厲吼起來,這究竟怎麼了?看見他對水月芳過度的關心,自己就惱怒了嗎?
真是可笑,也許,自己只是不想看見有人對她施捨關心吧,一個背叛自己的淫蕩女人,何於值得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