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倔強
絕塵軒內,檀香幽幽,水聲輕緩,一派安寧幽雅,此時,冷寒君跨步進來,坐在龍紋椅上,俊眸下一片沉凝,彷彿在想著心思。
侍童星池小心的偷瞄了主人一眼,知道此刻不該做出任何的打擾,只得安靜立著。
冷寒君的確在想一件事情,剛從星池口中得知,罪惡之女被嚴雪靜懲罰在斷崖嶺挑水,這種粗重的活兒,本不該讓她沾手的,現在,既然嚴雪靜想要對她略施重罰,那他也正好一旁觀望,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改變了多少?還是,她依然會給他帶來驚喜?
女人,就像摘在手中的花朵,殘了,敗了,就丟棄,他在等,等那個女人的極限,是不是還有勇氣去尋死?
「王爺,剛才,皇上有派人送信過來,說是最近朝堂局勢動蕩,希望王爺能回朝相助。」星池在心裡翻騰了好久,終於在看到主人冷峻臉色緩和一點時,及時把事情相告。
「嗯。」回答的是一聲簡短不明的低應,冷寒君臉色未變,只是眸變得犀利了幾分。
「王爺有意出手嗎?皇上已經讓朝相來過三次了。是不是該給出一個回應?」星池臉上有幾分謹慎,小心偷瞄著那張冠玉似雪的俊顏,知君莫如他,冷寒君自從先皇被害死後,就對朝堂產生一股厭倦之感,雖然,當今皇上是他的親哥哥,他也冷然撇下親情不顧,搬到這風景優美,環境雅緻的風林勝地來安度悠閑,就在前一個月,皇上那方忽然來信,要請他出手相助,他卻半點也不做出反映,害他在這中間難做人。
「不急。」冷寒君眸光微掃,眼中充斥不耐,朝堂,玩權弄勢,是他最為厭倦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生活的樂趣,他可不想這麼早就被迫回去。
「王爺,是不是該管管靜王妃的行為,你看看,罪王妃被關了兩天,身子虛弱,還要讓她干粗重的活,萬一出了事……」星池不止一次的想要為那可憐的女人求情,誰叫他心腸軟呢?看不管欺壓行為,所以只好冒險提出心中的感想,但在冷寒君殺人的利光下,他硬生生的吞下多餘的話。
「你關心她?」冷寒君伸出手指,輕撫茶杯外的龍紋,表情淡淡,語氣卻有隱隱的冷意。
「星池不敢,只是看不管她被人欺負。」星池趕緊低下頭解釋。
「她落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就是要欺負她,這是她的命。」冷寒君臉色陰寒,彷彿又回到多年前,那個晚上,自己的父皇死於亂賊之手,而他卻無能為力解救,這一切,都是她爹乾的好事,她要為此付出一生的代價。
「是。」星池不敢再接話,低著頭,臉色不由的發白。
冷寒君甩袖進了書房,星池寸步不離的守候在門口,書房是王府里所有下人的禁忌,任何外人皆不可造次進入。
應芳芳大刺刺的靠在牆上,臉上的笑意加深,但只是短短的幾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迎面而來的瑰麗纖影,帶著風火之勢,怒氣騰騰的殺了過來,一上前,二話不說,直接就是責問:「你敢不聽我的指使?水月芳,我告訴你,要恕你的罪,最好給我聽話一點。否則,有你吃苦的時日。」
應芳芳面對眼前帶怒的姣顏,不惱也不氣,淡淡撇唇:「按理說來,我的罪,只有王爺有權力責罰,你少對我指手劃腳。」
「喲,變得會說話了嘛,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出聲的,來人,給我撕了她的嘴,反正王爺不心疼的東西,不該存在也是自然。」嚴雪靜惱羞成怒,對著身邊的丫環喝使道。
「嚴雪靜,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敬你是王爺的小妾,給你三份顏面,你別以為我真的好欺負。」應芳芳不也甘示弱,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再不反擊就真的對不起自己。
「你算什麼東西,你給我顏面?哼,動手。」嚴雪靜臉色一橫,聲色俱厲。
站在嚴雪靜身後的兩個丫環,一接到指令,就如猛虎一般的撲上來,對應芳芳一陣撕打。
「可惡。」應芳芳低咒一聲,反手抵抗,也不示弱,她們擰她的臉,她就扯她們的頭髮,一時之間,戰火連天,扭打在一起的三個身影,從東扯到西,又從西打到東,一時之間,難見勝負。
該死的,凈打她的臉,好不容易有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要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她絕不放過她們。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一句怒吼,彷彿來自九霄雲外,震的大地為之一顫,扭打在一起的局面分秒之間就速彈了開來,此時,三人已是釵橫發散,滿臉的青紫。
冷寒君滿臉是怒,墨瞳緩緩睜開,流轉的血光,凄艷而妖異,彷彿隨意一瞥,便能掀起一場漫天血災。
「王爺……」受驚的嚴雪靜,欠聲行禮,言語之間儘是委屈:「她污辱妾身的人格。」
冷寒君眸光輕眯,冷冷的射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應芳芳,狂熾的視線,居高臨下地瀏覽起那凈澈無瑕的身軀,陽光下光潔的肌膚一片瑩白,呼喚著褻瀆與蹂躪的慾望。
接受到他投射過來的狂妄之眸,應芳芳這才驚覺,原來自己胸前的衣服一片散亂,露出裡面粉色的墊胸和白色單衣。
臉上有些火辣,動作不緊不慢的把散亂的衣服拉攏,然後倔傲不馴的正視他冷冽的眸光,無畏無懼。
「王爺……」見自己受到忽略,嚴雪靜臉露不甘,輕輕的喚了一聲。
「下去。」冷寒君的心思受到應芳芳不羈的牽引,沒有回頭,對著身後多餘之人低斥。
「請王爺為妾身作主。」嚴雪靜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但猶存奢望,希望垂他憐憫。
「要本王重複嗎?」冷寒君心思煩躁,女人之間的爭鬥,他未曾放在眼裡,此時此刻,他腦子裡映照的,是身下那張不屈的美麗臉孔。
拜託,還要瞪多久啊,他那麼高大,害她的眼睛好酸疼,要走就趕緊走人,少在這裡防礙她曬太陽。
「靜王妃,請離開吧。王爺找罪王妃有事情要談。」見嚴雪靜沒有要走的意思,星池趕緊出聲緩和,他向來以和平共處為原則的,雖然,他的主子是那麼的冷漠無情。
嚴雪靜咬著不甘,含著怒恨,怏怏離開。
應芳芳垂下眸光,也打算走人,卻不想,手臂被強硬的扯過去,秀鼻重重的撞到他堅硬的胸口。
「唔。」痛楚惹來應芳芳的悶哼。
「你越來越放肆了,是不是還沒有認清你的身份?」冷寒君眼光一片冷色,如千年雪山,就算烈日陽光,依然無法溶解。
「我的身份?」應芳芳抬起頭,反問,眼底閃過不屑,用一種平淡的口吻回答:「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麼?」
「那我讓你見識清楚。」冷寒君眸光一冷,怒火竄升,強硬的扯過應芳芳纖弱的身子,往承運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