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玄國之變
黛玉見狀,忙拿手絹給紫鵑擦拭,紫鵑含笑道:「能讓姑娘再關心我真好。」然後又道:「姑娘,忘記告訴你了,姑老爺是被七夜大人派人下了毒才毒死的。」
「紫鵑,你休息一下,有話一會可以說的。」黛玉雖然震驚這個消息,卻還是這般道。
紫鵑微微搖頭,臉上有一絲的慘淡:「我是不成了的,這回不說真沒機會了。」然後看著黛玉:「姑娘,鸚鵡要我告訴你,告訴帝聖上,要他小心小兒郎,還有,我和鸚鵡是同日同脈來的,所以這回死了,姑娘好歹讓他們將我們姐妹葬一起。」
黛玉含淚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紫鵑,一切我都依你就是。」
紫鵑凄涼一笑:「我好想再見皇上一面。」對於水玄昊,她是真的動心啊,多想臨死前還能見上一面。
黛玉聽了,忙讓人去請水玄昊,水玄昊和容雅正在一起,聽了這消息,自然趕了過來。
紫鵑看見水玄昊,眼中一亮:「皇上,你來了,其實紫鵑是真的喜歡你,紫鵑接近你,是真正沒有目的的。」
水玄昊點了點頭:「好,朕明白,你好好休養,一切等你病好了,朕讓人從冷宮接你出來。」雖然只是安慰的話,但是到底這自己也曾經是自己的人,因此水玄昊自然這般安慰道。
紫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紫鵑怕是沒這個福氣了。」然後看著容雅:「皇後娘娘,皇上以後只能靠你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容雅聞之點了點頭:「放心吧,紫鵑,我會好好照顧皇上的。」
紫鵑含笑點頭,再度回頭看著黛玉:「姑娘,紫鵑走了。」也許是該見的人已經見了,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因此當這最後一句紫鵑走了說完后,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原本拉了黛玉的手,也輕輕的垂下了,喊著血漬的嘴角還有淡淡的笑容。
「紫鵑。」黛玉不覺淚如雨下,雖然自己對紫鵑失望過,可到底這紫鵑陪了自己走了這麼長的歲月,如今她離開了,黛玉的心中如何能不傷心落淚。
一旁的容雅見狀也不覺落淚,水玄昊看了容雅一眼,走到容雅身邊:「雅兒。」
容雅看著水玄昊道:「皇上,不管如何,這紫鵑是真心待你的,如今人死了,你好歹也全了她的心意吧,她好歹也曾是你的人,別讓她魂魄沒了歸宿。」
水玄昊點了點頭:「傳朕旨意,恢復紫鵑瑾才人身份,並追封為嬪,以貴嬪之禮厚葬。」
黛玉一旁道:「紫鵑說了,要和她妹妹鸚鵡一起葬的,還請皇上准了才是。」
水玄昊點了點頭:「皇嫂放心,這些朕會讓他們都辦好的。」
紫鵑雖然死了,但是到底也遂了她的心思了,成為了水玄昊的妃子,入了皇家陵園,算來對她也是最好的歸宿。
而鸚鵡則以女官的身份陪在了紫鵑身邊,如此她們姐妹也算是同年同日生,同年同日死了。
紫鵑死了后,黛玉倒也是沉悶了好幾日,知道雪雁過來說,聖后要在如此,只怕生出來的孩子都要愁眉苦臉了,黛玉才舒展了一些,只是想起紫鵑的結局,黛玉總也不免有些難過。
這日,水玄昊和容雅皇後來看黛玉,一進來,水玄昊就道:「皇嫂,你是怎麼了,才兩日不曾見,似乎就瘦了一圈了,若是讓皇兄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啊。」
黛玉聽了笑道:「皇上說什麼呢,哪裡有你這般說的厲害,只這幾日沒什麼胃口而已。」
一旁端了茶進來的春纖道:「聖后還在為紫鵑姐姐難過呢。」
水玄昊和容雅點了點頭,容雅笑道:「皇嫂為紫鵑難過是人之常情,可這紫鵑到底也是過去的人了,皇嫂何必太難過了,再說紫鵑這樣何嘗不是最好的歸宿,若是真和那七夜什麼的混在了一起,將來說不得還沒有了好果子呢。」
黛玉點了點頭:「皇后說的話,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總也是免不得還是會為紫鵑難過。且不管她當初是否有什麼心思才跟了我的,可跟我的時候到底也是誠心對待我的。」
雪雁出來,將手中的果品放一旁几上,然後道:「我瞧紫鵑姐姐如今可好了呢,雖然過去了,可聖后還挂念了她,這不說,如今更是遂了她的心思成了皇上的嬪,如此也圓了她再不用為奴的心愿了,將來投胎也能投個好人家呢。這樣想著,聖后應該為她感到開心才是,哪裡有你這般反而擔心的樣子。」
水玄昊點了點頭:「雪雁這丫頭說的話可是有道理,皇嫂可不能在這般憂愁了。」
黛玉笑道:「真也是拿你們沒法子呢,我這不才說了一句,倒是惹來你們這麼多句呢。」
鳳扇衛笑道:「這還不是因為大家都關心主子嗎?」說著將自己拿來的安胎藥遞給黛玉。
黛玉點了點頭,然後喝完了安胎藥,才回頭對水玄昊道:「皇上,那個符德善審的怎麼樣了?」
水玄昊點了點頭:「朕讓北靜王全權負責這事情,只是至今還沒什麼消息,看來這符德善倒是個硬骨頭,不過朕相信北靜王一定能審出一些線索來的。」
黛玉點了點頭,然後對鳳扇衛道:「紫鵑最後說的話可已經讓人送給炫雩了。」
鳳扇衛點了點頭,邊收拾葯碗邊道:「已經送過去了,想來也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黛玉點了點頭,然後深深嘆了口氣:「但願這裡的風雨早早能夠過去就好了。」
水玄昊和容雅也點了點頭,的確這事情也真的希望早點過去。
這時候只見龍池衛進來:「聖后,義王求見。」
黛玉微微一愣:「就他一人?」
龍池衛點了點頭:「是的,就他一人。」
黛玉微微皺眉:「我不是說不見他的嗎,你何不給我打發了他。」對於這軒邏輒,黛玉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人真的也是太固執了一些了。
龍池衛嘆了口氣道:「今兒義王來,說是有事情一定要和主子說清楚,說清楚了,以後也就可以不來了。」
水玄昊聽了道:「既然如此,皇嫂何不見見他。畢竟若是皇嫂絕了他的念頭,說不定比我們一些人勸來的有用。」
黛玉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有些話還是說明了比較好,既然他來了,那正如皇上說的,我就見見他吧。」說著只對龍池衛道:「你去請他進來吧。」
水玄昊則起身道:「朕和雅兒去後面坐坐,也省得義王尷尬了。」
黛玉點了點頭:「那就請皇上和皇後去後面歇息一下吧,萱芸請了皇上皇後去後堂歇息。」
待水玄昊和容雅才走了進去,就見龍池衛領了軒邏輒走了進來。
軒邏輒看著黛玉,眼中有些複雜,只對黛玉微微施禮道:「見過聖后。」
黛玉淡淡還了一禮:「義王多禮了,請坐。」然後讓雪雁上茶。
待茶上來后,黛玉才看著軒邏輒道:「不知道義王來此有什麼事情嗎?」
軒邏輒看著黛玉:「聽說這幾日聖后這裡發生了很多事情?」眼神中多的是對黛玉的關心。
黛玉點了點頭:「是有一些事情發生,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也沒什麼事情了,不知道義王來此就為問這話嗎?若是,那本宮就多謝義王爺的關心了。」
軒邏輒微微搖頭:「聖后,過兩日我就要回棲霞去了。」眼中似乎有深深的不舍。
黛玉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倒是怪了,不是說義王要選了王妃才打算離開的嗎?」
軒邏輒微微一笑道:「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是如今看來怕是不成了,因為軒邏輒如今心中已經有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費聖后和玄翰皇帝皇后的時間呢。」
黛玉微微一愣,她明白軒邏輒的意思,因此微微嘆了口氣:「王爺你這又是何必呢。」
軒邏輒淡淡一笑道:「聖後有所不知,我們軒邏家的兒郎就是因為本身來歷詭異,因此雖然成了俗世中人,卻也有一個不好的詛咒帶了,除非此生不動心,若是動心,只會愛一人到底,國主皇兄喜歡上了國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我心中既然已經有人,又怎麼能在耽誤別的好女子的光陰呢。」
黛玉聽了微微皺眉,臉上有些淡淡不悅,自己對這軒邏輒並不曾有過例外,何以他卻竟然對自己動心,因此道:「義王,為何跟本宮說這些呢,你也知道本宮素來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
軒邏輒看著黛玉的俏容道:「若是聖后你事事都記掛,事事都在意也就不是我心中的聖后了。」
黛玉看著軒邏輒,蹙眉更深,看來今日自己當無論如何也要喚醒了他才成,於是淡淡道:「在義王的心中,黛玉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軒邏輒詫異的看著黛玉:「聖后應當屬於那種外表看似纖弱,其實很堅強的人。」
黛玉聽了笑了起來:「義王錯了。」然後認真的看著軒邏輒:「義王,其實黛玉並不堅強。」
軒邏輒詫異的看著黛玉,不明白她為何這樣說。
黛玉笑了笑:「義王或許覺得黛玉在說客套話,但是熟知黛玉的人都知道,黛玉素來不愛虛偽,該說的從來不會藏於胸中,這也就是造成了黛玉在別人心中原就是個小心眼,牙尖嘴利的人,義王的心思,若黛玉說不知道,那麼黛玉則是在撒謊了,但是黛玉就算知道,黛玉也不會對義王又任何的回應,因為黛玉心中裝滿的是炫雩,炫雩的身影,炫雩的笑,炫雩對黛玉所有的好。」
「那是因為帝聖上出現的比我早了一步而已。」軒邏輒有些不以為然的開口道。
黛玉微微搖頭:「義王,你錯了,這不是誰早誰遲的緣故,而是兩顆心相相互的吸引之故,義王可能不知道,以前的黛玉素來就是淚水比湯汁多,幾乎天天落淚,可以說外表纖弱,內心更加的脆弱。
但是自從遇上了炫雩后,漸漸的這心裡的事情放開了,漸漸的不再去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漸漸的炫雩整個的進入了我的心,就是因為如此。才會有今日的黛玉,黛玉自問孑然一身,並無任何出眾,但是卻能得一心人,這是上天對黛玉的愛,因此黛玉又怎麼會不全心的將自己的心給炫雩。義王您說什麼時間遲早,這話若是說出來會讓你好過一些,黛玉倒也無可厚非,但是黛玉還是要將實話說了,其實這無關時間長短,我們國家有句古話說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和炫雩的感覺已經不是那百年的感覺,似乎生生世世他都在我的身邊。」
「說的好。」一聲讚美,讓黛玉一驚,門口只見站著一個背對霞光的人,雖然風塵僕僕,卻掩飾不住他的軒然傲骨。
「炫雩。」黛玉驚喜站了起來,然後撲入他的懷中。
來人正是帝玄熙,原來帝玄熙發出了給黛玉的信之後,心中還是不放心,因此決定速戰速決,竟玄國的事情早早結束了,也好早點回到黛玉的身邊。
因為有了玄任星給的兵符,鳳翔很順利依照帝玄熙的意思控制了整個玄國的軍隊。
這時候從玄國的國都傳來,那七夜竟然要斬首一批官員,這批官員算來也都是清明之士。
帝玄熙聞之,決定就在那行刑之日動手,當然更重要的要將那些清明之士全部救下。
那一日,陽光不錯,但是天機的紅霞似乎有些血染的感覺,似乎也在預示著什麼。
隨著時間的過去,行刑台前站滿了好些百姓,這些人都知道今日被殺的都是一些清官,因此自然都來看看,更多是不舍,因此好些老百姓自發的帶了祭品過來,為的是給這些清明官員一個安然的歸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一陣敲鑼開道聲,但見一輛輛囚車過來了。
百姓們都上去,紛紛喊著他們的名字,清廉的官得罪的永遠是權勢,得到永遠是百姓的擁護。
押解囚車的官員叫鐫撲,是鐫正的親弟弟,說來這鐫正自從被帝玄熙派的豹組成員殺了后,鐫正的職務就有這鐫撲來繼承,不過這鐫撲的能力遠遠不及鐫正,頂多也就一個昏官而已。
一旁有人似乎知道鐫撲,也不知道誰先扔了一個雞蛋,結果好多人開始朝鐫撲扔菜梗雞蛋,如此一來,這鐫撲到行刑台的時候,倒也是一身狼狽的樣子,原本一身清潔的官袍此刻倒都是殘根蛋清。
此次被將要被處決的清官大約有三四十人,說來這玄國雖然不大,可官員也是沒少了的,上下官員算下來,有些位置也不下百人,卻只有三四十人是清廉正直的,可見這玄國之悲。
早有老人在一旁跪天哭道:「蒼天啊,你要將玄國唯一一線希望都斷絕啊。」
如此一人哭,百人嚎,一時間整個玄國可謂是悲風席捲,而行刑台前更是哭聲震天。
那些清廉之官,看見百姓們這般的說法,也紛紛流淚,只喊道:「蒼天要亡我玄國啊。」
一旁的鐫撲聽了怒道:「胡說,如今玄國好好的,哪裡能亡了,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再如此冥頑不靈,小心我都要你們的命,哼。」說著還歪了鼻子重重哼了一聲。
一旁早有人道:「這幾位大人早已經要被你們害死了,你何時放過了他們的命了,如今還說這些,根本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聲音響的幾乎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見。
「就是,我看要砍頭的應該是你們這些貪官污吏才是真的。」也有人附和了起來。
如此一來自然紛紛有人對著這鐫撲罵了起來。
鐫扑打怒,直直拍一旁的桌子:「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罵朝廷命官,真正都是不要命了。」
「我們早已經被你們逼的沒活路了,如今跟你們這些貪官拼了,說不定就有路了。」有人喊道。
「對,跟你們拼了。」說著就有好些卷了袖子似乎打算拚命,而還真有人紛紛回家拿鋤頭鐮刀,為的就是來跟這些貪官污吏拚命。
鐫撲見狀,只喊兵士保護,不想那些兵士見狀,還沒拿刀起來,就聽見有人喊:「你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若是如此助紂為虐,看你們以後有什麼面具見你們的家人。」
的確這些兵士大部分來自貧苦家庭,因此聽了這話,自然不會在樂意幫助鐫撲這些人了。
就在鐫撲都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時候,只聽見:「真是沒用的傢伙,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但見一戴了面具的黑衣人飛身過來,鐫撲見狀大喜:「國師來了。」
七夜看了看這情況,直接道:「還不動手將這些忤逆之人殺了。」
「我看這忤逆之人是你吧。」隨著渾厚的聲音,帝玄熙含笑出現。
七夜一見帝玄熙,眼中露出沉思:「不愧是玄翰的尊帝,就那樣的動靜都沒殺了你。」
帝玄熙微微一笑:「俗話說的好,天無絕人之路,你七夜大人都還沒死,這天怎麼會讓我離開。」
七夜冷冷哼了一聲:「你可別說什麼漂亮話,只怕很快你就會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