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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納蘭明玉看著面前一臉鬱結的少年,清冷的面容上透著一絲暖意,他撩開袍擺,在靠椅上坐下,又對著站在桑桑旁邊的少女微微點頭,就抿嘴不說話了。


  桑桑嘟嘴站在窗前,純凈的眸中此刻有些暗淡,再不是昨日見到的光輝燦爛了,他微微抿嘴,咬唇看著納蘭明玉道:「哥哥叫我出來做什麼?我不會回去的。」


  納蘭明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會回去,知道你還在生紫兒的氣,其實她知道我們把你找到了,王爺都和她說了——」


  話還沒說完,那少年的眸子猛然溢出一絲光彩,又轉眸四處望了望,隨即失望的撇嘴低眸道:「紫紫知道了,也沒有來接我嗎?」


  納蘭明玉聞言失笑:「你說不願意回去原來是假的嗎?你是想讓紫兒來接你?」


  少年白凈的臉蛋上現出一絲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別過臉去,不肯讓他看透自己那小小的心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被王爺找到的那天,他就是不肯回去,可是說了不回去之後,他又後悔了,心裡總是在想,紫紫到底會不會來接他呢?還是,真的放棄他了呢?想想就覺得自己的心彎曲成了十幾段,每一段都是一種心思,這些心思不受他自己控制,只是自己就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佔據了他的心。


  納蘭明玉瞧見他的神色,心裡就明白了大半,暗暗嘆息,口中卻道:「桑桑,紫兒沒有來,她也不知道我今天來找你,若是她知道,一定會跟著我來的,」他講到此處,卻轉眸看著一旁的青衣少女,眸中疏疏淡淡的,「姑娘怎麼稱呼呢?」


  那少女明眸皓齒,卻和桑桑一樣有一頭銀髮,她展顏一笑:「公子喚我藍兒就好。」


  納蘭明玉微微頷首:「藍姑娘,明玉此番前來,是有事相告,也算是個不情之請吧!」


  藍兒一笑:「公子請說。」


  「桑桑的事情想必藍姑娘已是心中有數了,敢問姑娘是不是要將他帶回紫宸去呢?」納蘭明玉眸中恢復清冷,淡淡問道。


  藍兒見提及桑桑的事,微微斂了笑意,正色道:「桑桑確實是我們利亞人,我已經用特殊功法封住了他的經脈,在回紫宸之前,桑桑還可以維持人形,但是他的身份請恕藍兒不能奉告,我也的確是要帶他回紫宸去。」


  納蘭明玉輕輕呼出一口氣,聽見她這樣說,才放下心來,微微一笑,道:「既然藍姑娘要去紫宸,不如和明玉一起走,在路上也有個照應。」


  藍兒一愣,大眼中露出不解:「公子也要去紫宸嗎?」


  納蘭明玉擺手:「我不去紫宸,我只是去江南看看,正好與你們同路,都是往南去的,我把你們送到邊境,再去江南,那樣明玉也放心一些。」


  有人一路相伴,何樂而不為呢?藍兒哈哈一笑:「好,就依公子所言。只是不知何日啟程呢?」


  納蘭明玉淡淡一笑,此刻眸中才顯出暖意來:「自然是過完除夕再走,還請藍姑娘在潮州多盤桓幾日了。」


  藍兒看著桑桑一笑:「那自然更好,我也和桑桑在此多逛逛,到時公子通知我們一聲就是了。」


  納蘭明玉點點頭,應下了,半天沒說話的桑桑卻望著納蘭明玉,眼圈泛紅,卻委屈蹙眉道:「我不要過完除夕再走,我要現在就走,我要現在就跟著藍姐姐走,我不想在潮州待了。」


  藍兒一愣,剛要說話,一旁的納蘭明玉卻對著她微微一笑:「藍姑娘,可否讓我與桑桑單獨說說話呢?」


  藍兒點頭:「公子自便,我出去轉轉就好。」


  看著她掩好門出去,納蘭明玉才轉眸注目桑桑,那個少年還是一臉委屈,眼眶裡隱隱有淚,他心中忍不住泛起憐惜,低低一嘆,喚他道:「桑桑,別鬧彆扭,也別鬧脾氣了,哥哥這樣也是為了你好,她不來見你也是為了你好。」


  桑桑嘟著嘴,眉尖蹙起,清亮的眼眸里一抹委屈,低頭攪著自己的衣角:「我知道我知道,哥哥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是利亞人,我要回紫宸去,藍姐姐也說了,我不應該在月闌久待的,我應該回去,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可是,桑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待在紫紫身邊呢?」


  納蘭明玉低低一笑:「不是不能,是現在不能,是要等到你有足夠的實力才可留在她身邊,那時候,你跟著她,才不會拖累她。」


  「拖累?」桑桑第一次聽這個詞,滿心的不解。


  納蘭明玉慢慢斂了笑意,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站定,眸間溢出無邊苦澀,才幽幽說道:「對,是拖累她,或許你並不覺得,你的依賴對她是一種拖累,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你給紫兒帶來了多大的困擾,我看的出她喜歡你愛護你,可是,她多喜歡你心裡就會對你有多大的保護,你只要她的處子之血,這與她來說是多大的為難,你根本無法想象,她若是給你了,還如何在王爺面前立足呢?可是若她不給你,必然也會覺得對不起你……」


  桑桑皺眉,眸中儘是暗淡:「我聽不明白。」


  納蘭明玉抬眸,恍惚一笑:「聽不明白嗎?沒關係,你只要好好的回紫宸,好好的讓你的身體恢復如常,努力讓你自己變的強大,到那時,你再光明正大的回到她的身邊,那就誰都不能再趕你走了……」


  「到那時,她的心裡眼裡只能有你,只要你不曾走遠一直不變,她回頭一看,一定還會看到你,她離不開你,王爺又能如何呢?」納蘭明玉清冷的容顏此刻看起來那樣憂傷,彷彿承載了很多不能言說的故事。


  桑桑眨眨眼睛,眉心糾結:「桑桑只想陪著她,桑桑還是不太懂哥哥的意思,可是桑桑心裡明白,王爺很不喜歡桑桑跟著紫紫,桑桑其實很怕王爺——藍姐姐跟我說我不能像別的利亞人一樣和處子在一起,因為我的身份特別,她說我只有回了紫宸,我才會變好……」


  他停了片刻,見納蘭明玉怔怔望著窗外,才吶吶說道:「要是哥哥跟我一起走了,那紫紫和王爺一起留在潮州嗎?」


  納蘭明玉仿若從夢中驚醒一樣,眸光一閃,才道:「自然是在一起,」被桑桑這樣一問,他又想起那日花燈節看見的場景,心裡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一句話沒守住,脫口而出,「桑桑,若紫兒不是處子了,你還願意要她嗎?我是說,如果你能要她的話……」


  桑桑一愣,心中模糊有些明白又不明白他的意思,卻小心翼翼的問道:「哥哥的意思,是紫紫把處子之血給了王爺了嗎?」


  納蘭明玉一怔,回想起昨日無意看見那人從他的居處出來,又想起今日早膳的時候,看見的她脖頸上的紅痕,還有兩人眉梢眼角透露出的情意,哪一樣不是在說明這一點呢?他低低一嘆,心裡似難過似欣慰,難過自己的痴想終究只是痴想,欣慰她還是在命運的安排下遇見良人,那一晚的煙火他不是沒有看到,只是他不能肯定紫兒趕走了他的妃子,那秦墨寒是不是就把紫兒放進心去了……直到看到這幾年的種種,他才漸漸相信,或許秦墨寒是真的愛惜紫兒了……


  他緩慢的點頭,聲音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沙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昨夜的煙火之後,王爺和紫兒就是一對眷屬了……」


  他看見那少年眼中沒有壓抑的心傷難過委屈,淡淡斂眉,心裡卻明白,只怕自己的眼底也是驚濤駭浪的翻湧吧?像是在說服自己又是在說服眼前的純凈少年一樣,他嘴角一絲恍惚笑意,低低的道:「桑桑,回去之後,還是忘了紫兒吧,若是……若是不能忘不想忘,忘不了,到你能夠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再回來找她吧……」


  桑桑愣愣的,聽見納蘭明玉的話,卻微微蹙眉,眸中有一絲堅定:「不,桑桑不會忘了她的,桑桑以前說過,不管紫紫怎麼樣,桑桑都會永遠陪著她,不管她是誰的妻不管誰是她的夫,只要桑桑一好,桑桑一定就會來找她的,紫紫對我最好,誰都比不上……所以,桑桑也誰都不要……不管紫紫和王爺做了什麼,都不要緊……」


  納蘭明玉緘默良久,才長嘆道:「是啊,不管她做了什麼,變成什麼樣,都還是那個人……是心裡最初認定的那個人哪……」最後那一句嘆息淹沒在他的喉間,低的聽不清楚。


  一轉眼,除夕就到了,那一日潮州熱鬧非凡,不僅因為燕王回了封地百姓高興,還因為太皇太后恢復了他的爵位,商賈望族們都在這一日都帶來賀禮,參加燕王專門為除夕準備的宴席。


  那些名門望族商賈大家們都接到了燕王送出的請柬,自家有女兒的都喜上眉梢,沒有女兒的都只能長嘆一聲,只好帶足了賀禮前來參加宴席。


  世人都知燕王妃病重卧床,來了潮州也在深宅大院里靜養,從不見外客,王爺身邊也沒有人伺候,早年間的兩個側妃也是暴病而亡,所以這一次,有女兒的人家名為慶賀,其實帶著女兒出席宴席,都希望燕王看中自家閨女,都想把自家的女兒送到燕王身邊去,從此飛黃騰達,富貴自來。


  晚間的正廳了人聲鼎沸,下人們川流不息,秦墨寒坐在首位上,含笑看著那些前來赴宴的商賈名門。要好好的在潮州發展,是一定要好好招待這些所謂的『地頭蛇』的。


  納蘭紫極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若兒在一旁伺候,看著不停的有人上來給秦墨寒敬酒,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她卻緊蹙雙眉,出聲道:「若兒,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個宴席倒是像王爺給他自己弄的相親大會啊?」


  席間百分之八十來赴宴的人都帶了女眷來,不少人都把自家那嬌滴滴的閨女帶來了,敬酒還不忘讚美自己家的女兒多好!這是個什麼道理啊?宴席就是宴席,除夕就是除夕,帶女兒來做什麼?她表情惡劣,心情惡劣,語氣更惡劣。


  若兒一笑,在她耳邊低聲道:「公子啊,王爺說與民同樂弄這個宴席不過是個幌子,最重要的拉攏民心,可是,我看這些鄉紳們似乎都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王爺似的。」


  「秦墨寒又不是個寶,你也嫁我也嫁他又忙不過來!還不是看中了他這個王爺的頭銜,額,你看他,還對那個女兒笑的那麼燦爛,那是誰家姑娘啊?這麼有魅力,之前那麼姑娘都沒見他這麼笑過!若兒,你悄悄去打聽打聽,哪是誰家的姑娘?」


  若兒連忙答應著去了。


  納蘭紫極雖然坐的位子不起眼,但是離秦墨寒也不是很遠,所以首位上的對話聲音稍大一些她還是聽的清楚的。


  就看見那女子身邊的白髮老頭子恭恭敬敬的給秦墨寒行禮,又敬酒,秦墨寒一直淡淡笑著的臉在看到那老頭身邊的女子之後忽而笑開了,還吩咐下人賜坐。


  「小女子照顏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那個一身碎花衣裙的女子也給秦墨寒行禮,柔柔美美的,很是清麗。


  「好好好,照顏你也坐吧!幾年不見了,你和伯父坐下,陪本王說說話。」


  那女子依言扶著老頭坐下,一轉臉,正好被納蘭紫極看了清楚,她都怔住了,那女子是典型的江南美女的模樣,小小的瓜子臉,秀挺的鼻尖,娥眉輕展,巧笑倩兮,一舉一動都透著靈秀,看著她就彷彿看到了最飄渺的水墨畫,讓人捨不得移開眼。


  納蘭紫極怔怔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和那老翁眼中的關切都深深的說明他和她們之間是很熟絡的,不同於對待方才那些人的客套有禮,秦墨寒此時看著這二人的眼中是有暖意的。


  若兒悄悄回來,她就無心再聽二人的談話,若兒眼眸中都是憤懣,看了看那個輕巧笑著的江南美女,才撇嘴道:「公子,若兒去問了,原來她是蔣家的小姐,蔣家在潮州也算是名門望族了,這個姑娘叫蔣照顏,聽說從前老燕王帶著王爺在潮州住著的時候,她就認識王爺了,後來王爺進京,老燕王不在了,王爺和這蔣姑娘就斷了音信了,還有人說,要是老燕王還在,這蔣姑娘一定是做王妃的!哼,看她那樣兒,小家子氣的,怎麼能做王妃呢?」


  納蘭紫極看著他三人相談甚歡,見那老翁說起舊事眸中帶淚,那女子眼中纏纏繞繞的都是不能忽略的情思,秦墨寒眸中亦有一絲動容,伸手向抹去蔣照顏腮邊淚水,卻往她這裡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放下了手。


  她冷冷一笑,收回視線:「原來是舊相識啊,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如今舊識重逢,舊情復燃,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眼前又沒有人礙著他們,應該抓緊時間成就一場好事啊!」


  「公子?」若兒看她眸中不似往常一樣,已無笑意,心知是與此事有關,可左右都是人,況且又是在宴席之上,不好相勸,只能望著干著急起來。


  納蘭紫極此番看見蔣照顏的模樣,勾起舊事,猛然想起五歲那年趕走他的兩個側妃的事,又想起他二人之間的約定,在她十八歲之前,他可以隨意尋找他的心愛之人,若是找到,他就會放她離去,若是她十八歲的時候還沒有著落,就要一輩子待在他身邊,看他和別人出雙入對!

  雖然這幾年他對她超乎異常的好,事事寵溺,也表明了自己心中愛意,可是,保不准他也只是玩玩而已,離她十八歲還有五年,誰會知道這五年當中會有什麼變故發生呢?


  在她出現在他的人生之前,誰會知道還有多少像蔣照顏這樣的女子?他處處留情,或許只是逢場作戲,可是誰會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付出真心,硬是要飛蛾赴火呢?畢竟他的王妃在世人眼中根本就是個廢人,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不說月闌,只說在潮州,又有多少別有用心的女子盯著燕王妃這個位子呢?


  她咽下杯中烈酒,在吵吵嚷嚷的宴席上忽而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是秦墨寒開口說不要了,那她就徹底沒戲了,甚至誰都不知道她其實就是那個燕王妃,男人的寵愛可以維持多久呢?或者說,像他這樣的王爺,應有盡有,他的寵愛可以維持多久呢?


  那個蔣照顏,清麗好看,無論做什麼,都自有一番做派,是在場的女子里最好看的,又進退有禮,溫柔懂事,不正是一個男子夢寐以求的妻子嗎?何況眼前的這個男子與她有舊,誰會不抓緊這個機會呢?


  她看著那蔣家老翁笑呵呵的看著秦墨寒和自家閨女相談甚歡的情景,暗暗蹙眉,只怕不需要秦墨寒的暗示,那蔣家老翁都是願意把蔣照顏放在他身邊的了……


  她實在是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抬眸看了秦墨寒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就悄悄離席而去。她不肯要若兒跟著她,只讓她到城中去逛逛,有好玩兒的也帶些回來,她自己一個人在府中各處漫無目的的閑逛,腦海里卻全是秦墨寒和那蔣照顏相視而笑的畫面。


  信步走來他的居處,見廊下的菱紗燈籠還掛的好好的,那上面的字還和幾天前一樣,那是她的字,『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她怔怔看著,心裡卻覺得好笑起來,莫不是自己太天真了,自古男子最薄倖,何況是這古代?三妻四妾是常事,何況他又是皇家貴胄之後呢?多納兩個妃子算什麼?

  她因酒喝的多了些,被冷風一吹,又有些頭疼,此刻見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唯此處孤燈與自己形影相弔,想來自己獨自一人在異世這幾年,此刻把那高興的事都忘了,只記起那些難過的事來,一時之間鑽了牛角尖,就愈發覺得一腔心思都付諸東流,恨不得立即就離開這傷心之地。


  納蘭紫極在廊下怔怔站著,從遠處走來兩個侍女,她不欲被人看見這副模樣,忙躲到柱子後面,此處燈火昏暗,那兩個侍女又沒有看見有人在這裡,她們也就繼續說話。


  「看,我以前就說了吧,蔣姑娘總會等到這麼一天的!咱們王爺此次回來,我們連王妃的面兒都沒見著,我看哪,王爺只怕也沒把王妃放在心上,要不然對蔣姑娘怎麼那麼好呢?」


  另一個清脆的聲音附和道:「是啊,當年王爺天天都和蔣姑娘在一起,那一年下雪,聽說王爺還陪著蔣姑娘看了一晚上的雪景呢!真是浪漫啊!我記得那時候蔣姑娘常來府里,她對下人也好,我當時還在想呢,要是蔣姑娘做了王爺的王妃,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嘿嘿,誰說不是呢!我還以為王爺不會回來了,沒想到,王爺還是回來了,這不是老天給他們的機會嗎?只怕府里不久之後就有一場喜事了!」


  「嘿嘿,咱們快走吧!還有事兒呢!」


  「恩恩,好,快走!」


  兩個侍女的身影去遠了,納蘭紫極卻在柱子後頭怔怔的,心裡翻江倒海的,腦海里就不斷的迴響方才聽見那兩個侍女的話,緊蹙眉尖,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暗通款曲?果然還是有一段往事的……陪她看了一夜的雪……她低低嘆息一聲,當初怎麼就一頭扎了進來呢?

  怔怔站在廊下,卻聽見身後一個無比熟悉的清冷聲音道:「紫兒怎麼不去前廳陪王爺守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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