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出嫁
安家在百般無奈中度過了兩日,迎來了三皇子迎親之日。
吳氏哭哭泣著為安木蓮穿上那大紅的嫁衣,胖乎乎的小臉上略施些許胭脂,讓整個人看上去更可的靈動可愛。安君浩斜依在門框之上,眼睛一瞬瞬的打量著安木蓮。眼內包含著憐惜,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憤恨。
安木蓮坐在凳子上,對著銅鏡呲牙咧嘴,做了一系的怪動作,才扭頭看向吳氏。「娘,娘,今天蓮蓮好漂亮,嘻嘻!」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小虎牙,煞是可愛。
吳氏含著淚,扯著一抹比苦還難看的笑容,輕輕的理了理那根本沒有亂的髮髻。「嗯!蓮蓮,你入了皇宮可要聽話,別惹三皇子不高興知道嗎?」
「三皇子?」安木蓮搖晃著小腦袋,「娘,三皇子是誰呀?」
聽著安木蓮這麼一問,吳氏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而倚在門框上的安君浩,快步走了過來,拉起安木蓮的手,就欲離開。
「哥哥,哥哥!」安木蓮不明所以的連連喚道,「哥哥,你要帶蓮蓮上哪玩呀?」安木蓮以為安君浩是要帶自己出去玩,眨巴那好似會說話的眸子看向安君浩。
安君浩愣愣的看著那純潔無暇的眸子,聲音有些哽咽。「蓮蓮,哥哥帶你離開可好?」
安木蓮看向那雙眼含淚的吳氏,鬆開安君浩的手,走向吳氏。「娘,我們要搬家嗎?」前兩天她還看到隔壁的小丫子家搬家呢。「娘,你是不是不捨得呀?沒事,只要我們一家在一起就好!」
吳氏聽著安木蓮的話,那淚涌得更加的猛烈。安木蓮見狀嚇得不輕,趕緊上前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為其擦拭眼淚。「娘,娘,乖乖,不哭不哭!要是娘不捨得,那我們不搬家好不好?」安木蓮以為自家娘親是捨不得這座房子,於是出聲安慰道。
安君浩一把上前將安木蓮抱入懷中,「蓮蓮,我們走!」還未等安木蓮有任何的掙扎,安君浩便橫抱起安木蓮向門外走去。吳氏透過眼淚看著那遠去的一雙兒女,淚更是凶涌的向外泄!
「站住!」剛經過大廳,安亦凡便提著酒壺吼道。「浩兒,你要將蓮蓮帶去哪?」
爬在安君浩腰間的安木蓮,仰起小腦袋看向安亦凡。「爹爹,爹爹!」一邊喚著,一邊欲從安君浩的懷中掙紮下來,「哥哥,放我下來,我要去爹爹那!」
「浩兒!」安亦凡再次吼道,「將蓮蓮放下!」
「爹!」安君浩很不滿的吼道,「爹,孩兒不能這樣看著將蓮蓮送進皇宮去!」
聽著安君浩的話,安亦凡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的走向安君浩,從安君浩懷中抱過安木蓮。「浩兒,爹明白你的心思,可安家百來口人,你讓爹爹怎麼做!」
安木蓮轉著不明的眸子,看看安君浩,再看看安亦凡。「哥哥,爹爹,你們說什麼呢?」
安亦凡深呼吸后才道,「浩兒,你要明白我們大家都不舍蓮蓮。可是安家的百來口人,如果因為蓮蓮而送死的話,你讓爹爹與心何忍!」頓了頓看向安木蓮,「蓮蓮,進了皇宮后可不要調皮了,知道嗎?」說著說著,那雙鷹眸居然染上了淚花,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蓮蓮,是爹爹無用對不起你,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安木蓮看著安亦凡也跟自家娘親一樣哭了起來,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里,爹爹是他們家裡最大的靠山,天塌下來爹爹也能為他們一家人撐著。可如今卻在自己的面前流淚,怎能讓小小的她接受呢!
「三皇子到!」正在這僵持的局面下,一道細而尖的嗓音響徹了整個安府,更是響徹了每個人的心。
音畢,只見一身紅袍,墨發高束的夏候炫邁著步子緩緩的走了進來。夏侯炫一雙明眸掃了一下安君浩與安亦凡,再看向那被安亦凡抱著的安木蓮。心中已有了數,只是表情無異,向前拱手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大舅子!」
安君浩冷著一雙眼,冷哼了聲便離開。
安木蓮不明的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樣身穿大紅袍的少年,左看右看總覺得有些眼熟。「咦,你不是那天在大街上的大哥哥嗎?」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安亦凡並不理會安木蓮突然說出的話,一隻手抱著安木蓮,一隻手作了個請式。「三皇子,裡邊請!」邀夏侯炫進了大廳。
進了大廳后,安亦凡才將安木蓮放在地上,輕輕為其理了理安木蓮的紅袍。「三皇子,不知你為何硬要娶蓮蓮為妻。蓮蓮雖不是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卻也是我們一家子的掌上明珠。還請求你善待她!」道完便一個轉身,雙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而從外趕來的吳氏見狀,也急步上前,與安亦凡一同跪在夏侯炫的面前。「三皇子,求您善待蓮蓮!」哭泣道。
安木蓮見爹娘紛紛跪下,並且自家娘親還雙眼通紅的流著淚,嚇得趕緊撲了過去。「嗚嗚,娘,娘!」跟著自己也哭了起來。
夏侯炫顯然沒有想到安氏夫婦會有如此的舉動,愣是嚇了一跳。不過這幾年在戰場上的磨練,使得他早已能做到處世不驚的本事。夏候伊凌急步上前,雙手扶著安氏夫婦,「岳父,岳母,你們快起,快起!」
「三皇子……」安亦凡是鐵了心要讓夏候炫給自己一個承諾。「三皇子,草民知道你是我們上北國的戰神,百姓心中的神。可咱家的蓮蓮也就是普通女兒家,所以……」
夏候炫見狀,輕嘆息了口氣。鬆開安氏夫婦,改為去抱安木蓮,卻不想安木蓮掙扎,只好作罷。「岳父,岳母,我夏候炫在此立誓,從今起,我夏候炫一定好好待安木蓮!」說的同時,也雙腿跪在了地上。
安氏夫婦見狀,嚇得瞪大了雙眼,像是被什麼驚嚇了般的看著夏候伊凌。最終安亦凡先有了反映,快速起身,上前扶起夏候炫,哽咽道,「三皇子,有您這一句話,我二老也就放心了!」
吳氏也抱著安木蓮起身,走至夏候炫的身旁,將安木蓮送至夏候炫的懷中。「三皇子,今天我就將蓮蓮交於你了!」
「娘……」安木蓮沒想到自家的娘親會將自己送至他人的懷抱,掙扎著要撲回去。
吳氏趕緊制止道,「蓮蓮,乖乖,以後要聽三皇子的話,知道嗎?」
「娘……」安木蓮頓時有種被拋棄的感覺,那淚如決了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下。
吳氏雖不舍,便還是硬扯開了安木蓮拉著自己的小手,轉過身不再看安木蓮。「三皇子,你們走吧!」
「多謝岳父岳母!」夏候炫懷抱著哭得不行的安木蓮,急步向外走,走至門邊,頓了頓道,「岳父岳母,三日後本宮會領著蓮蓮回門!」而後,便快步離去。
吳氏感到人已走,才轉身撲向自家相公,嚎哭起來,「相公,相公,怎麼辦,怎麼辦!蓮蓮,蓮蓮!我們對不起蓮蓮呀!」語無倫次道。
安亦凡也泛著淚花,輕拍吳氏後背,「雖然蓮蓮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我們也待她為掌上明珠。如果她當真在皇室受了委屈,我也定要去為她討個公道。」
而在門外的某個角落裡,安君浩雙眼正散發著嗜血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