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血染山河（六）
「炙炎，我的禮物呢？」鳳笑天有些疑惑地看著軒轅炙炎。
「跟我來！」軒轅炙炎笑著拉起鳳笑天的手，去了另外一個帳篷。魯虹看到軒轅炙炎溫柔的表情和含著愛意的眼睛，終於相信樓主是真心真意愛著這位太女殿下的。
「紫苑，樓主終於會笑了，會發自內心的笑了。」看到二人進了帳篷，魯虹感慨道，「當年師傅過世的時候還擔心他，不知道誰才能夠溫暖他，讓他變得有溫度起來。現在師傅終於可以放心了！」
「夫人確實是一個能夠讓人從心底感到溫暖的人。」紫苑靜靜地回答了一句。
「禮物到底是什麼啊？」進了帳篷，鳳笑天好奇地睜著大眼睛。「呵呵，你看！」軒轅炙炎指著裡面被綁著的兩個人。
「鳳雲鶴？蝶姬！」鳳笑天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之後咧嘴一笑，「炙炎，你送我的禮物真好！」
鳳笑天走上前抬起鳳雲鶴的頭，「二姐姐，好久不見！」鳳雲鶴抬起頭，仔細打量，才看出眼前皮膚有些黃的的少年是鳳笑天。「唔……」鳳雲鶴搖著頭，嘴裡塞著的手帕讓她說不出話來。
「二姐姐見到我這麼激動么？」鳳笑天笑得有些邪惡，轉臉看著蝶姬，「貴妃娘娘，多日不見，您可是消瘦多了。莫非，朱海沒能滿足您？」
「唔……」蝶姬臉上有些驚恐。
「您，真是丟人呢！貴族家的公子，從小錦衣玉食，進宮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後卻落得委身於最低賤的牢頭，您真的那麼迫不及待，那麼饑渴么？」
鳳笑天眼裡沒有一絲憐憫，在藍夜國看到鳳煙鴻背上的九頭蛇的時候，她就發誓一定會讓當事人不得好死。
「唔……」蝶姬眼裡有了淚，長長的發只用根繩帶系在腦後。
「難過么？」鳳笑天搬了椅子坐在鳳雲鶴和蝶姬面前，「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現在你們要死了，我不介意把秘密告訴你們。反正，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鳳笑天歪著身子，一隻手撐著頭。
「不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設置。從我四哥哥去藍夜國開始。」鳳笑天一臉平靜，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鳳笑天花了很長時間告訴鳳雲鶴和蝶姬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從十歲開始訓練修羅宮，到十二歲出宮訓練修羅營，把蜜蜂安插到皇宮和其他國家，表面卻老是一副花哨的樣子，迷惑著所有人。
軒轅炙炎靜靜地坐在另外一邊，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鳳笑天。就這樣看著她，聽她說話，在軒轅炙炎看來是一件相當幸福的事情。
「二姐姐，知道我為什麼去西良國么？」看著鳳雲鶴有些疑惑的眼，鳳笑天微微一笑，「我不出去，怎麼給你們下手的機會呢！」
鳳笑天這樣說，鳳雲鶴立刻明白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鳳雲鶴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鳳笑天。
「二姐姐，你先別生氣，更讓你想自殺的事情還在後面。」鳳笑天翹起了二郎腿，右手撫上自己的左肩，「二姐姐還記得么，箭從這裡進去，從這兒插出來。當時是痛徹心扉啊！」鳳笑天低垂著頭。
「用熱湯試探我，給我毒藥想毀掉我的左臂，二姐姐，我叫了你這麼多年姐姐，你下手可一點兒都不仁慈呢。」周圍很安靜，帳篷里只有鳳笑天低沉的聲音。
「貴妃娘娘，您知道為什麼您會一夜之間從天堂跌落到地域么？佘靈，早就是我的人了，阿舞么，也是。皇後娘娘欠了我的人情，配合我演了一場戲，而陳三梅在最後的時刻起了關鍵作用。加上相里暮寫的信，一切都圓滿了。」
鳳笑天站起來，走到鳳雲鶴面前，「於是，你就由貴族血統變成了野種，而你，」鳳笑天指著蝶姬，「也因此背負了通姦的罪名。巫蠱，混淆皇室血統，這些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唔！」鳳雲鶴突然站起來，想用頭撞鳳笑天，一旁的軒轅炙炎冷眼看著，指尖彈了顆石子砸在鳳雲鶴的肩頭，她立刻坐了下來疼的滿頭是汗。
「二姐姐，別激動。」鳳笑天拍了拍鳳雲鶴。
「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在南山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蜜蜂的監視下，朱海帶著你們潛逃，你們見了劉年，她去求王岳，這些我都知道。二姐姐，我們果真是一個母皇生出來的，連想法都一樣。我的設計就是讓你逃到朱紫國，這樣我才有借口攻打朱紫國。結果二姐姐竟然那麼配合我。說起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呢！」
鳳雲鶴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原來自己準備那麼多年，卻是為她人做嫁衣。自己始終自以為是，沾沾自喜，卻只是別人眼裡的跳樑小丑。蝶姬臉色很難看，蒼白，沒有血色。
「想說什麼？」鳳笑天扯下鳳雲鶴和蝶姬嘴裡的手帕。
「我不甘心！」這是鳳雲鶴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你自小就可以得到母皇的寵愛，為什麼你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為什麼大家都喜歡你都誇獎你聰明，為什麼母皇要把皇族的地下力量給你，為什麼我不必你差卻還是失去皇位！」鳳雲鶴眼睛紅紅的，眼裡充滿了血絲。
「只有你可以叫母皇為娘親，母皇的懷裡永遠都只有你！母皇從來不曾那麼親切地抱過我，從來不曾為我擦額頭上的汗，為我擦嘴角的葯汁。我嫉妒你！我恨你！你剝奪了母皇給我的愛！剝奪了應該屬於我的榮譽！」
鳳雲鶴最終嚎啕大哭起來，想把這些年的忍耐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鳳雲鶴滿臉是淚，「為什麼我總是爭不過你！為什麼你可以那麼幸運，可以那麼輕易就得到我苦苦追尋卻永遠得不到的！」
至於這個問題，鳳笑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許重生，由劉語芊成為鳳笑天，有疼愛自己的娘親和爹爹，有姐姐和哥哥們，這已經是上天給她的恩賜了。或許，真如鳳雲鶴所說，自己是幸運的。
「鳳笑天，我就想問你一件事。」好久沒有開口的蝶姬恢復了平靜，「你是不是從抓周的時候，就開始提防我了？」
「你是問我是否在一歲就看明白了你意味深長的眼神？」鳳笑天笑了笑，「這我可不會告訴你。人總是要帶著遺憾死去的，我不想讓你們成為特例。」
「你要殺我們？」這個結果在蝶姬的意料之中，「呵呵，我居然敗在一個小孩子的手裡，還是在開始的時候就輸了。」蝶姬苦笑一聲，「心服口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剩下的只有命了。」
「明白就好。」鳳笑天深吸了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們來世不要投生到皇族了，當普通的百姓過平凡的生活就好。」
鳳笑天收起了眼裡最後的仁慈，和軒轅炙炎出了帳篷。
（困，爬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