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葛郎山戰役（下）
這天下午，草原上上演著貓抓老鼠的遊戲，夜無眠的九萬五千大軍被鳳笑天的修羅營們戲耍得團團轉。
「混蛋！」
夜深了，夜無眠的帳篷里燭火通明。
「你們倒是說話呀！你們這群飯桶！」夜無眠盯著眼前的參謀將軍們。
好久，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站了出來，「殿下，這群人確實可惡。」「你這不是廢話么！」夜無眠惡狠狠地盯著她。
「卑職，卑職的意思是，他們的人並不多，明天我們一鼓作氣地追上他們，把他們逼到死角里，再殺了他們！」女參謀小心翼翼地看向夜無眠。
「恩！不錯！不能再讓那些小麻雀們得意了！傳我令，所有人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要剝了他們的皮！」夜未眠咬牙切齒地安排了下去。
太陽，又如約地出現在東方的地平線上，新的一天開始了。
「歷史，將永遠記住這一天！」鳳笑天看著身後精神抖擻的少男少女們，「將永遠記下我們！」
「吼！」「吼吼！」每個人揮舞著手裡的刀，迎合著鳳笑天的話。「出發！」揚鞭，鳳笑天一身火紅，在太陽下那麼耀眼，那麼灼目。
如鳳笑天預料的一樣，夜無眠這次下了決心要逮住他們，所以一直死命地跟著他們，像蚊子看到鮮血一樣，緊叮著不放。
這次鳳笑天並沒有讓大家撒腿就跑，而是裝作昨天勞累過度，所以跑跑停停，和夜無眠的狼騎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讓他們既追不上，又不至於拉太遠的距離。
「哈哈哈！」看著白花花的肥肉在眼前，夜無眠眼裡滿是貪婪。
先把這些麻雀解決掉，然後衝到北烏關殺他個片甲不留！要是運氣好，就直接南下，像母皇當年一樣，直攻鳳朝國的都城。哈哈哈！夜無眠的夢很美。
「七殿下，前面是葛郎山。」一個參謀來到夜無眠身邊。
「哦？！天助我也！」夜無眠很高興，「把那些麻雀給我逼到葛郎山裡面去！哈哈哈哈！」
於是，在夜無眠「無比英明」的決策下，鳳笑天他們「無路可逃」，「迫不得已」，被「逼」進了葛郎山。
等夜無眠九萬五千大軍進了葛郎山，鳳笑天的修羅營早已經擺開了陣形，作出一副要和他們決一死戰的架勢。
「哈哈！給我殺！」夜無眠雙眼滿是紅血絲。「抓住那個紅衣服的重重有賞！」旁邊的士兵們一聽說有賞，都躍躍欲試起來。
聽了夜無眠的話，鳳笑天先歪嘴一笑，后一本正經地喊了句：「跑啊！」一揮鞭，她第一個轉身衝到了山上。
「跑哦！」剛才筋疲力竭的修羅營不見了，大家都精神飽滿地逃到了山上。
「哈哈哈哈！」藍夜狼騎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忘記了自己的責任是追趕那群敵人，她們一個個都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膽小鬼！」「孬種！」「沒用！」「鳳朝國的渣子！」這些詞語不斷地被藍夜的狼騎們拋了出來，扔向鳳笑天。
「哼！」鳳笑天站在山坡上輕哼一聲，「開始！」
裴迷得令，揮動手裡的旌旗，兩邊戰鼓角號聲響，「嗚——」「咚咚咚——」
藍夜人還沒明白過來，就看見巨頭從山上滾了下來。「啊——」突如其來的意外震驚著山谷里的每一個人，到處都是灰白色的石頭，不知道會落在哪裡，不知道如何躲避。
藍夜引以為豪的狼騎在巨石面前如此渺小，狼騎們手忙腳亂，勒著韁繩在狹窄的山谷里躲避著天上的來客。馬匹受了驚嚇，不聽主人的指令，撅著蹄子亂蹦起來。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滾木！」巨石過後，粗壯的原木從山上滾落下來。結實的木頭把藍夜人撞下了馬，壓倒人身上，很多人被當場砸死，很多馬被撞斷了腿，在地上嘶吼。
「給我撐著！等他們石頭和滾木用完了，給我衝上去！」夜無眠邊躲避著天上掉下來的危險，邊下達著命令。
對！他們石頭和木材再多，都是會用完的！聽了夜無眠的話，在場的人重新升起了活下來的希望。
「咚咚咚——」鼓聲隆隆，鳳笑天安靜地坐在山頂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她喜歡的點心和茶。吃口點心，抿口茶，鳳笑天閉著眼睛，聽著山下的哀嚎配著軍樂，彷彿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音樂。
「修斯，如何了？」「殿下，她們的騎兵大概死傷了三萬多人。」「好！讓裴迷準備火攻！」
終於，不再有石頭和滾木了，僥倖躲過它們的藍夜狼騎們喘了口氣。她們不知道的是，下面迎接她們的將是更慘烈的場面。
夜無眠清點了活著的人，「給我衝上去！把那些搞鬼的傢伙殺了！」她惡狠狠地下了命令。
想到剛才的場景，看到身邊死的殘的呻吟的同伴們，藍夜騎兵眼裡滿是殺氣。她們是所向披靡的！她們是草原上的狼！她們是天上的雄鷹！她們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殺人！殺了山上的人！這是狼騎兵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嗖！」鳳朝國的士兵們並沒有給藍夜騎兵們時間讓她們醞釀復仇的情緒，在她們拔刀準備往山上沖的時候，第一支火箭沖了下去，落到枯黃的草上，燃起一片。
「嗖嗖嗖！」隨後，幾百幾千支上萬支燃燒的箭射向山谷。紅色的火焰貪婪地舔舐著圓木上的松脂和香油，濃煙滾滾，把藍夜的狼騎們團團圍住。
「有埋伏！」看到四周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苗，夜無眠這時才明白過來，她上當了！
「退回去，退回去！到出口那兒！給我殺出去！」所有想活著的還能動的人都擁擠著往來時的路口跑。
「射！」早已經等待在這裡的裴迷下了令。
「嗖嗖！」「嗖嗖嗖！」
那些急於活命的人還沒到山口，上千支密密麻麻的箭已經迎面射了過來過來。「啊！」最前面的人倒了下來，緊跟在她們身後的人來不及躲閃，也中箭倒下。
鳳朝軍的箭矢如同雨點般不間斷地掃射了過去，狹長的路口一陣慘叫四起，人仰馬翻。受傷了的馬狂嘯著，踩踏著，馬背上的騎兵被自己的戰馬甩到地上，戰馬健壯的馬蹄重重地踏在他們的頭上，腦漿四射，到處是血流成河……
同樣在此時，山谷里的原木已經燃燒起來。熊熊的火焰把藍夜的狼騎們圍困在裡面，到處都是哀嚎！到處都是慘叫！
濃煙中，不斷有人死亡，不斷有人受傷，到處都是混亂。想衝到山上躲避的人還沒到山坡就被鳳朝國軍隊密密麻麻的箭逼了回去。死亡，是她們唯一的選擇。
事後，曾經參加過這次戰役的鳳朝國老兵跟人描述當時的場景，她說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殺戮！對！就是殺戮！因為對方沒有絲毫的還擊之力，因為所有的人在死神面前都是那麼的渺小。
大火，燒了好久好久，漫天的濃煙在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濃煙下，到處都是屍體，人的、馬的，唯獨沒有我們自己人的。
「修羅陛下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紅衣似血，黑髮如墨。風吹動，紅衣飄飄，黑髮飛揚，天地黯然失色。這，是我一生中見過最美麗的畫面！」
這場火，從早上一直燒到下午，鳳朝國的士兵們在最後一棵圓木被燒成灰燼之後下了山，整理戰場。
真可怕！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一樣的想法。放眼望去，滿地都是藍夜騎兵的屍體，燒死的、被煙熏得窒息死亡的、被砸死的、踩死的、中箭死的……空氣中瀰漫著熟肉的味道，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小兵們看到這個場景都忍不住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山谷里，有些人半邊身子被壓在石頭下、有的人被燒成了乾柴、有的人睜著惶恐地眼睛看著天、還有的人被馬踏成了肉泥。至於那些還勉強還在出氣的，鳳朝國的士兵們好心地給她們補了一刀，與其等死，不如送她們個痛快。
「殿下，一共殲敵八萬，俘虜一萬五，獲得馬匹五萬。」裴迷小心地踩著屍體爬到山上，來到鳳笑天面前。
「呵呵，不錯！死了的馬割了好肉帶回去，賞給百姓們。受重傷和殘疾了的俘虜都殺掉，留著也是浪費藥材和糧食。健康的俘虜押回去，烙上奴隸印記，讓她們當苦力。」
「是！」鳳笑天的安排讓裴迷聽得膽戰心驚。那些活著的俘虜有很多人都受了傷，還有很多人缺胳膊少腿，太女殿這下一開口，將近五千人的性命就沒了。
「將軍覺得我殘忍么？」鳳笑天彷彿看出了裴迷的心思。
「太女殿下，這樣殺掉俘虜，恐怕朝廷中的那些大臣們會有異議。」裴迷還沒說完，鳳笑天就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本殿下做事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倘若今天是我們被俘獲了，下場恐怕會更慘。我讓她們痛快地死已經是便宜她們了！將軍難道忘記五年前的慘烈了么！」「是！」裴迷點點頭。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將軍，仁慈不是你該有的。」
「是！太女殿下的教誨裴迷記住了！」
「夜無眠呢？抓到沒？」戰爭結束了，鳳笑天很想見見這個夜無眠。「還沒找到。」裴迷有些緊張。「找到了帶過來，跑了給我追回來！」「是！」
夜無眠其實並沒跑，她嚇得尿了褲子，哆哆嗦嗦地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
「誰！出來！」修斯拉開弓，瞄準了石頭后的夜無眠。
「英雄！別殺我！別殺我！」夜無眠連忙爬了出來，「我是藍夜的皇女，你，你可以找我母皇要贖金，她會給你很多很多的錢的，千萬別殺我！」
看到夜無眠的狼狽樣，修斯心裡樂得厲害。
「哼！原來是你啊！我家殿下要見你，跟我走。」修斯收了弓，抽出腰刀架在夜無眠脖子上。「好！好！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你就是夜無眠？」鳳笑天挑著眉看著哆哆嗦嗦跪在自己面前的夜無眠，夜無眠也抬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美！真美！如果是個男子……夜無眠快要忘記了自己是個俘虜了。
「我們太女殿下問你話呢！」修斯一腳揣在夜無眠屁股上。
「我，我是，我是夜無眠！」太女殿下？夜無眠不顧屁股上的痛轉動著腦袋，她是鳳朝國的太女殿下？「你，你是鳳笑天？！」夜無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太女殿下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修斯又踹了夜無眠一腳。這次這一腳很重，夜無眠一頭磕在了地上，額頭上立刻腫了個大包。
「修斯！」鳳笑天笑著瞥了眼修斯。
「你猜對了，我就是鳳笑天。」鳳笑天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傍晚的風有些涼，皇甫靜夜拿了厚披風把她包了起來。
「不要殺我啊！」夜無眠聽說過鳳笑天，知道她是鴻妃最小的妹妹，剛當上鳳朝國的太女。
「呵呵，你這是什麼話啊！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本殿下再怎樣殘忍也不會殺自家的親戚啊！」鳳笑天嘗了口點心。
「對！對！我們是親戚！」夜無眠聽鳳笑天這樣說，也趕緊把兩個人關係往親戚上扯。
「鴻妃是我母皇的妃子，就是我的父妃，您是鴻妃的妹妹。那我應該叫您一聲姑姑！無眠給姑姑磕頭！」
生死關頭，夜無眠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跪在地上給鳳笑天磕了三個響頭。周圍人一看夜無眠這樣孬種，都撲哧地笑了。
「恩，是個懂禮數的人。起來吧！」鳳笑天挑著眉，輕聲細語地說了句，「我看你們藍夜國的皇女就你最明白事理了！」
一聽這話，夜無眠知道鳳笑天不會殺自己了，她也稍稍放了心。「姑姑，侄女不知道姑姑您大駕光臨，實在是無禮得很！」
「呵呵，無禮什麼啊！要不是你無禮，我怎麼會得了這麼多的良駒呢！說起來這也是緣分啦！」
鳳笑天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為了答謝你的這份厚禮，本殿下邀請你去鳳朝國做客，你可願意啊？」
「我……」要是說不願意，估計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掉地上了，夜無眠瞅了眼修斯按在刀柄上的手，「侄女願意！小侄早就聽說鳳朝國的京城朝陽是最繁華的城市，小侄榮幸之至！」
「那就好！我喜歡聰明人。」留下這句話，鳳笑天起身走了。
（一打仗，潛水的親們都冒出來了，嘿嘿，春才發現，親們比春還暴力！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