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辛與抉擇

  人的一生，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不斷去做選擇的一個過程。


  甚至於，如果要往上追溯的話，可以追溯到精子和卵子的互相選擇。


  因此，可以說人的一生其實就是個做選擇題的一生。


  只不過，人生這張試卷上的選擇題，唯有時間才能給出最公允的答案。


  可是，當你知道答案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修改的餘地和可能了。


  ……


  梁歡素來是一個行事果決，殺伐果斷的人。他很少會在做選擇的時候猶豫，或者說，他習慣於去接受自己選擇的結果，而不後悔。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卻十分罕有的出現了猶豫。


  說起來，梁歡和梁笑的交情從初中開始，至今已經差不多20年了。當了這麼多年的死黨，梁歡可能比梁笑還要了解他自己。


  梁笑說廢話的時候是什麼語氣，說正事的時候是什麼語氣，說非常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是什麼語氣……


  可以這麼說，梁笑只要一開口說話，梁歡就知道該怎麼去聽他說的內容。


  正因如此，所以梁歡此刻才猶豫了。


  印象中，梁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僅僅出現過一次，就是他跟猴子絕交的時候。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梁笑跟猴子的關係，可能比如今他兩的關係更密切。


  梁笑那沉重的甚至可以說是壓抑的語調和語氣，讓梁歡那原本即將掀開書籍的手停在了那。


  沉默了片刻，梁歡才對梁笑說道：「後果，真的有這麼嚴重？」


  梁笑不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梁歡開始彷徨了，他甚至不顧跟梁笑的約定，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默默的點了起來。


  這放在平時絕逼讓梁笑炸毛的行為，此刻卻沒有引起梁笑的任何反應，他只是靜靜的在一旁坐著，一言不發，任由煙霧在他的房間瀰漫開來。


  因為正如同梁歡對梁笑那入骨三分的了解一般，梁笑對梁歡的了解也是透到了骨髓的程度。


  所以，他知道梁歡此刻最需要的是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瀰漫在房間中的煙霧也越發的渾厚。


  梁笑的眉頭皺了皺，因為他實在沒想到，謝薇薇在梁歡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重要到讓一向決絕果斷的梁歡都難以去做選擇的地步。


  夜，已經很深了。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雨滴聲，一場大雨不期而至。


  住在高樓公寓的梁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此刻窗外那夾雜著風雨的都市夜景，在燈火輝煌中似乎回憶起了許多往事。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已經重複了數次。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的發獃的梁笑，似乎被身後的動靜給驚醒。


  當他轉頭看向梁歡的時候，發現梁歡此刻的面色極度憔悴，可雙眼卻透著駭人的鋒芒。


  梁笑知道，梁歡已經做出了抉擇。


  「笑，薇薇對我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我根本無法放棄的地步！所以……」儘管梁歡的聲音變得十分乾澀沙啞，可梁笑還是毅然決然的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你對她知道多少？嗯？我不知道她對你有多重要，也不需要知道，但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你，梁歡，對她謝薇薇，知道多少！」最後的一句話，梁笑是盯著梁歡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


  「呼……咳咳，咳咳！」梁歡長長的呼了口氣，卻沒想到被他自己製造的煙霧給嗆到，咳了好幾下才緩了過來：「微微是我一個大學同學的閨蜜，是一個智商和情商都非常高的女生，家……」


  「夠了，歡子，你對她，根本一無所知。就這樣，你還決定一定要插手這件事情嗎？」不知為何，梁笑非常冷漠的又一次打斷了梁歡的話，然後語氣生硬的丟出這麼一句話來。


  梁歡雖然有點不解梁笑此刻的變化，但是還是堅定了點了點頭：「笑，把我該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包括你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微微的事情！」


  「呵，沒想到歡子你居然變得如此痴情？這跟你的人生目標可完全是南轅北轍啊！不過算了，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廢話什麼了。」梁笑深深的洗了一口氣，將心頭那股無名火給強壓下去后，對梁歡說道。


  「那麼，歡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么？」緊接著，梁笑拋出了一個聽起來很詭異的問題。


  梁歡向來就是個堅決的唯物主義論者，從來不相信牛鬼蛇神這些聽起來就很封建的東西，在他看來，但凡解釋不了的現象，一定是因為科技的發達程度還不夠，所以他對鬼神之說，一直都是排斥的。


  可如今，在這樣的場景下，梁笑突然拋出的這個問題，又一次讓他猶豫了。


  思考了片刻，梁歡的回答還是依舊忠誠於自己的本心：「鬼怪之說，我不信。」


  卻不曾想，梁笑居然也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鬼這種東西的，但是……」


  梁笑頓了一下，盯著梁歡的雙眼繼續說道：「……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比鬼更可怕，更邪惡的東西！」


  「什麼！？」不知為何，梁歡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的三觀，極有可能會在今晚崩塌。


  梁笑接著說道：「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得多，許多事情，或許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只是不為常人所知罷了。歡子，既然你已經決定進入這個世界，那你就打開你面前的那本書，好好的看看前兩頁吧，那上面有著你所不知道卻渴望知道的東西。」


  梁歡點了點頭，終於將懷中那本大頭書給翻開了。


  ……


  「微微姐，情況怎麼樣了，那個梁歡有沒有把他的狩魔師兄弟搞定？」在夜深人靜的此刻，速度之城的某高檔別墅小區中的一棟別墅內，亦有兩個人在發生對話。


  其中之一便是謝薇薇。


  此刻的謝薇薇雖說已經卸下了妝扮，但那素顏的顏值已經足夠秒殺絕大部分以顏值著稱的女明星和主播了。


  只可惜，此刻的謝薇薇，臉上卻是一片寂寥：「梁歡他……我沒告訴他真相，所以，今天發生了點意外。」


  「薇薇姐！你你你！你氣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找到的線索和救星，你居然……」坐在謝薇薇對面的，是一個看上去比謝薇薇小了幾歲，但顏值身材足以與其相媲美甚至猶有過之的少女。


  只不過，此刻的她，卻因為謝薇薇的話懊惱不已。


  「梁歡他，是個好人……」謝薇薇就此陷入沉默，不在言語。


  「薇薇姐，你等著，明天我就親自上門去找他們！」少女氣鼓鼓的站起身，對謝薇薇說道。


  謝薇薇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看著窗外那輪皎月，思緒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