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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節)到來

  「你們兩個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不是嗎?」我壓抑住想要將手放在胸口的衝動。並未轉身,冷冷對程書瑤說道。


  「當然。我是夜哥哥的未婚妻,他未來的妻子。南宮家的繼承人,當然也只會有我來生。哦,真是抱歉,我差點忘記了,你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再要孩子了吧。」程書瑤帶著誇張的聲音。


  我的手狠狠地握在手心之中,指甲深深鑲入其中,幾欲將要將手心處那薄翼的肌膚扎破。


  手在微微顫抖,但是我不能放手,只有讓手心這樣地痛著。讓痛感傳至骨髓般,才能夠讓我有著走到門外的力量。


  我已經不能和程書瑤再說一句話了。


  至少在最後,她說的是對的。孩子,南宮夜需要有一個繼承人。一個繼承著他純正血統的繼承人。


  現代又如何。畢竟南宮家的事業存在了百年。又怎麼能夠讓在南宮夜這一代毀掉了。


  我的自私,終究脆弱地沒有任何說服力。


  真的,一點都沒有。


  「啊!安安,你流血啦!」熙兒的聲音喚回我的思緒。


  「嗯?」


  我停下切菜的刀,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指被切了一個口子,鮮血溢出,將綠色的蔬菜浸染,無法停止。


  「藥箱。藥箱。」熙兒一邊自語一邊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進房間,很快便將藥箱拿了出來。


  「快點止血吧,安安。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熙兒蹲在地上,將放著的藥箱打開。拿出裡面的藥棉和藥水。


  「可是,該怎麼包紮呢?」一手拿著一個,熙兒眼中露出為難的樣子。


  「我自己來吧。」我接過熙兒手中的藥棉和藥水,伸出手放在水龍頭上沖了沖,然後自己包紮著。


  看著鮮明的傷口,我的眼神有些麻木,沒有任何的痛感。一點,都沒有。


  「安安,你怎麼了?」熙兒並沒有離開廚房,站在一邊仰著脖子看著我。


  「我沒事啊。」我將染了血的菜扔掉,從冰箱里又重新取出洗凈。


  「可是你的臉上都沒有表情的。就好像你的頭頂有一塊好陰好陰的烏雲呢。」熙兒一邊說,一邊用自己的手劃了一個大大的圈。


  「那是工作累的。熙兒乖,去客廳看電視吧。」我看著熙兒,想要露出笑容。但是嘴角牽動了兩下,卻是沒有一點的力氣。


  「安安你撒謊的技巧一點都不精湛,我可是很容易就看出來了。一定是因為這幾天南宮叔叔沒有過來的原因,對吧。」熙兒看著我,明亮的眼睛一目了然般。


  我的手停頓住了動作,看著身邊的熙兒。我蹲下身來,把著他的肩膀,問他,「熙兒,告訴我,你喜歡南宮叔叔嗎?比起任何的人,都要喜歡他嗎?」


  熙兒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看了看我。半晌,他潔白的牙齒露出,綻放出笑容。


  「啊,安安,原來你真的是因為南宮叔叔哦。南宮叔叔很好啊,長得帥,看上去也很優秀。並且他比林叔叔穩重好多呢。如果把安安你交給他,我是放心的。」熙兒抱著胳膊。認真思考,一邊說著一邊自己點頭。


  模樣,如同一個小大人般。


  我看著眼前的熙兒,眼裡有著溫潤的液體隱隱浮現。抱住他小小的身體,熙兒的小手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


  「安安,你喜歡南宮叔叔吧。我會支持你的。就像你一直支持我一樣啊。」稚嫩的聲音裡帶著溫暖。


  可是我的熙兒,你知道嗎?我和南宮夜,真的不能夠在一起了,真的,不能夠了。


  門外有鈴聲響起,熙兒跑到外面去開門。


  「阿姨你是誰啊?」熙兒的聲音傳來,我的心猛地一驚,該不會是程書瑤找來了?可是她應該躺在醫院裡才對。


  「熙兒到我這邊來。」我一邊急急地跑出去,一邊喊道熙兒。


  「怎麼語氣那麼急,好像我是毒蛇猛獸一樣。」聲音不是程書瑤的,我站在客廳,看到站在門口的旁菲怡正含笑看著我。


  「怎麼,我可是第一次來到你家,不打算請我進來嗎?」


  「哦,進來吧。」我的表情仍然有些愣愣的,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旁菲怡會到這裡來。


  「這就是你的兒子嗎?很可愛。」旁菲怡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熙兒,看著他微笑著。


  「阿姨進來吧,現在外面可是很冷的。」熙兒熱情地牽起旁菲怡的手,領著她走進來。我看到旁菲怡的手僵住了一下,彷彿有些慌然,有些不適應。她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更加柔淡了許多。


  也許,她從未如此近距離地和小孩子接觸過吧。


  「你怎麼會來這裡?」我將果汁放到沙發邊的茶几上,問她道。


  「怎麼,一定要有特別的理由嗎?」旁菲怡拿起果汁,喝下一口。


  「倒不是。」我不再繼續此話題。其實我看得出來,她的臉上有著心事。但既然她不想說,我也沒有必要再問下去。


  「明天就是你的訂婚典禮了。」我坐到旁菲怡的對面,對她說道。


  「是啊,明天就是我的訂婚典禮了。」旁菲怡的眼神看向別處,並未有著焦距。


  那雙眼裡有著幾分的暗淡,卻又似是有著幾分的躲閃。


  「我們喝酒吧,怎麼樣?」旁菲怡看著我,突然說道。


  「什麼?!」我驚訝地看著她。


  似乎這並不是她的突發所想。但是此刻她的表情卻是很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個自私而任性的孩子。於是,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我的身邊,總是有著這麼多自私、任性、霸道的孩子呢?他們有著高貴的身份,優秀的頭腦,出眾的外貌。但是為何在更多的時候,做出來的行為舉止,卻又是那樣地讓人咋舌呢?


  喝酒,倒是無所謂的。


  今天是菲菲那個女孩的生日,於是我便把熙兒送到了菲菲的家裡。菲菲的媽媽也很喜歡熙兒,所以想要留他住一晚。我同意了。


  畢竟旁菲怡還在我家,我也不知道,她今晚能不能夠離開。


  彷彿不是喝酒,而是兩個在沙漠之中行走了很久的旅人,我們的唇異常地乾燥著,因為缺失了太多滋養的水分。而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體內充實著大量的水。


  沒有一句話,當我將買來的酒一罐一罐擺在上面的時候,兩個人便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不斷地打開酒罐的拉環,一罐一罐地喝著。


  才發現,原來這一刻,我竟也是如此地想喝著。


  彷彿這樣,才可以將自己的心麻痹住了。不會讓它再繼續疼痛著。可是為什麼,喝得越多,心裡的痛,反而越深了呢?

  第二天,我是被刺眼的陽光弄醒的。醒來的時候,我看到旁菲怡正躺在沙發上,她已經比我提前醒來。她的眼睛是睜著的,但是有兩行淚,從她美麗的杏仁眼角便蔓延出來,變成兩條透明的清泉,沒有任何的溫度。


  我從躺著的地毯爬起,胃有些難受得厲害,大概是因為空腹喝了太多酒的原因吧。


  「天哪,都已經十點了,你的訂婚是不是都開始了。快點起來,我送你過去。」我一邊著急地穿上外套,一邊準備將她從沙發上拽起。可是她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躺在那裡。不想起來。而我因為喝酒的原因,渾身有些虛軟無力。又如何能夠拽動她。


  「旁菲怡。」我叫她的名字。


  她的視線看向我,那裡盛滿著憂傷,一向高傲的眼裡此刻卻是裝滿著脆弱。那裡有著痛苦的掙扎。我愣住了,拽著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我,彷彿猶豫了片刻,才終於說道。


  「冷亦安,你走吧。」她突然對我說道。


  我費解地看著她,這裡是我的家不是嗎?讓我走,走去哪裡?


  看到我一臉的疑惑,旁菲怡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拿出來了一包葯,放在我的手上。


  「這是什麼?」我看著她問道。


  「這是一種可以控制著人大腦神經中樞的催眠葯。只要吃下去,當你再次睜開眼時,就會對見到的第一個人言聽計從一個星期。」旁菲怡對我解釋著。


  「你要讓我吃?」我拿著手裡的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是。因為我想取消婚禮。但是這畢竟關係到兩家股東的利益,並且我的父親也是不會同意的。但是他說,只要我能夠讓你吃下去,他就會有辦法說服我的父親取消掉這場婚禮。並且,絲毫不會影響到兩家股東的利益。」旁菲怡對我全盤托出,沒有丁點的隱瞞。


  「你說的那個『他』,是程洛軒,對嗎?」我的手緊緊合上,將藥包狠狠攥在手心。細碎的粉末從裂開的紙里溢了出來,將我的手心沾滿。


  「是。很快他就會過來帶走你。所以,你快點離開吧。」旁菲怡的臉上變得嚴肅。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沒有那麼做?」我冷笑一聲,看向她。


  她的眼裡有幾許光芒閃過,「因為如果我這樣對你做了。林會更加討厭我一輩子。我知道,你在他的心裡並不簡單。」


  原來,原來如此。


  我真的沒有想到。程洛軒竟然會想要這樣讓我去到他的身邊。可是即便這種暫時的控制成功了又能夠怎麼樣。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此時,門外的鈴聲突然響起。一遍一遍,發出優雅並不刺耳的聲音。能夠想象出,站在外面的是一個怎樣的人。


  「看來,已經遲了。」旁菲怡看著我,抱歉地說道。


  我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不,並不遲。謝謝你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至少,我並沒有把這包葯吃下去。」


  「可是——」旁菲怡看著我,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已經起身,向門口走去。將門打開。


  一身潔白的西服,恍若天帝所締造出的最完美的俊美容顏。粉色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淡淡淺笑,那雙明明有著清澈的眼裡,卻是永遠附著一層薄冷冰霧,淡淡一層,飄渺仿似沒有焦距。


  打開門,程洛軒看著我,眼裡似乎露出瞭然的表情。


  「看來,你並沒有吃。」他的聲音是肯定的。


  「我沒想到,你會想到用這樣卑鄙的方法。」我幽冷的眼看著他,聲音冷漠。


  「卑鄙?」程洛軒重複了一遍。粉色的唇瓣輕輕漾開,那樣地好看,卻又如此地虛幻。伸出手,你根本就無法觸碰到。


  「所以,你不會到我的身邊是嗎?」他輕輕地問我。眼裡看不出任何的光。


  「是,不會。永遠都不會。」我的聲音異常堅定,果斷地回決著他。


  「哪怕不再顧慮你的兒子,對嗎?」程洛軒的眼中始終未有任何的變化。我的心,猛地一顫。


  他難道,把熙兒抓去了嗎?

  「你到底對我的熙兒做了什麼?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快點告訴我。」我在瞬間失去了理智,抓住他兩邊的肩,不停地搖晃著。聲音失去了淡定的冷漠。


  程洛軒的身體並沒有因為我而有絲毫的動搖。只是,他的眼裡卻是突然有著一條暗芒緩緩滑過。如同一條被慢慢裂開的冰縫,發出輕輕滋裂的聲音。


  我看到,在那逐漸裂開的透明冰層里,有一個可怕的生物在劇烈地晃動著自己的身體,不停地撞擊著厚重的冰層。


  終於,不再淡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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