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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節)宴會2

  中午的時候,我正在設計圖稿。眼前便突然放了兩張電影票。


  「亦安,我們今晚去看電影怎麼樣?」年輕的聲音里,帶著小心的詢問。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一張有著陽光味道的臉,英俊而可愛。這是從未被潮濕浸染過的生命。


  「李峰,你知道我晚上要陪兒子。」我的臉上帶著無辜的笑容,明顯帶著疏冷的距離。


  「那明天怎麼樣?明天是星期天,你可以把你的兒子一起帶出來。」李峰並不死心地追問道。


  「明天我還有別的事情。」我依舊拒絕。


  李峰的臉上帶著受傷的表情,終於離開。


  「我說冷亦安,真的沒有發現比你更加狠心的人了。這樣優秀的男人,又不計較著你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要是我的話,早就答應下來了。」同事張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將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身體倚靠在桌邊角上。


  喝下一口咖啡,她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


  「你也說了他是這樣優秀的男人,和我在一起,可惜了。」我微笑著回應張姐。眼神從未離開桌邊的圖稿上。


  「這樣的理由換做別人可能會相信。不過我可是一個十二歲孩子的媽了,我看得出來。你拒絕小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你心裡的那個人還沒有忘記掉,對吧。」張姐伸出她的手指,指向自己心臟的位置,眼神洞察一切地望著我。


  我的心隨著她手指的落下而不可抑制地被戳痛了一下,臉上笑意依舊不減。


  「你說是,就是吧。」


  我知道如果自己不承認的話,張姐一定還會有更多的話再等著我。對於這場交談,我想要早點結束。並不想要將其延續下去。


  張姐聳聳肩,繼續喝著杯中的咖啡。


  而我始終未動的咖啡,已經漸漸冷卻。


  「對了張姐,你是不是有參加宴會的晚禮服。」我看著張姐的身材,仍然保持完好。我們的身材是差不多的。於是眼前不禁一亮。


  「你問這個幹什麼?」


  張姐疑惑地問道,她還並不知道我要去參加宴會的事情。


  「自然是有用處的。」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帶著討好向張姐眨眼。


  張姐便很快微笑起來,「你這樣的表情如果被哪個男人看到,一定會對你窮追不捨。亦安,連身為女人的我都覺得你的身上有著這樣吸引人的魅力,就算你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又怎麼樣。也許,小李還不具備真正配得上你的能力。也許,你的身邊,應該是有一個更加優秀的人。」


  聽著張姐的話,我沉默微笑。


  我的一生,再不會有著能夠陪伴著我的人。我的存在,就是一個罪孽。因為要償還,所以才會在這世上麻木而活。如若不是因為生命里走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恐怕我行屍走肉的生活會提早結束。將自己早早送入那陰暗而密不透風的地底之中。


  所以即便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已是很幸福,但是每當看到陽光存在的時候,潮濕的心裡,仍然總是會帶著無可抑制的恐懼。


  從很久便跟隨著自己的那份不安,從來都沒有因為時間的流轉而真正地卸備下來。


  如影隨形的陰潮,始終纏結在我柔軟的心瓣。每一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讓我感到輕輕的疼痛。


  我在清晨里衝破雲層映染而出的微暖陽光下醒來。看著窗外的天色,知道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身邊的熙兒睡得香甜,不忍馬上將他叫醒。也知道再過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便會自己醒來。於是小心輕聲地翻身下床,去準備著今天要去地方所必備的一些東西。


  栗子蛋糕、一盒烤雞腿、一瓶果汁、還有一串香蕉。東西不多,但卻都是必須的。我知道,這些就已足夠,她不會同我計較。


  「安安你醒的好早哦!」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熙兒穿著略大一號的睡衣從房間里走出,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我覺得格外悅耳。


  我微笑著看著他,「熙兒,去換衣服。今天我們會去看生下你的媽媽,她會很高興。」


  我從來都沒有對熙兒隱瞞他親生母親的事實,他是曉楠在身體里用血肉孕育磨合出來的生命,懷孕的過程艱難而不易,這些過往,我有必要讓熙兒了解一些。


  畢竟曉楠從未真正存在於他的生活過往中,但是賜予了他經歷生命過程的,卻是曉楠。即便是幻想也好,至少,我要讓熙兒的生命里對於曉楠的存在並不陌生。


  要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一個不惜生命也要將他生下來,比起任何人都要疼愛著他的親生母親。


  「好。」熙兒回答的聲音清脆響亮。他蹦跳著跑進房間換了衣服。


  我帶著已經買好的兩張客車票,拎著熙兒的小手,和那些準備的食物,離開房間。


  小鎮的空氣因為大量的工廠加入而開始有了污濁的空氣,幸好我將曉楠安置在了較遠的一個山腳,那裡正開著大片大片的桃花樹,鮮粉艷麗的花瓣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一棵樹,便彷彿開滿了整個的山野。有著凜冽不可阻擋的陣勢。異常美麗。


  我將食物擺放在曉楠的面前,看著黑白照片中她依舊溫柔微笑的臉,眼角不禁濕濡起來。


  「媽媽,熙兒來看你啦。你高興不。」熙兒小小的身體向前移,將他柔軟的小嘴湊在曉楠的照片上,親了一口。我的唇角微笑起來。


  我看著照片上曉楠的唇邊,弧度也微微上揚,異常慈靄。


  天色晴朗,清涼的微風帶著桃花的香氣,熙兒始終是個孩子。很快便被山野中飛舞的蝴蝶吸引,歡叫著伸出自己的小手,追逐起來。


  我坐在墓碑邊上,膝蓋曲起,兩手微抱著靠攏在一起的小腿,仰頭看著白色的雲團在湛藍的幕簾下緩慢遊走,彷彿散步。


  「如果你在,該有多好。」過了很久,我將頭轉向照片,看著照片上依舊有著少女面容的曉楠,輕喃自語。一顆淚,從眼角滑落,被清風帶走,不留痕迹。


  心裡明明有著很多的話想要述說,想要將生活中所有瑣碎而快樂的片段與曉楠分享。可是胸口儘管漲得滿滿的,卻是始終無法肆意地釋放出來。


  因為害怕述說之後的沉默回答,因為害怕附和著自己聲音里只有輕拂過耳的風聲。這樣的恐懼,讓我只有沉默。在沉默中幻想著曉楠的聲音。她的回答。


  熙兒已經玩累,向我的方向跑來。大汗淋淋。


  我站起身,看著漸暗的天色,該回去了。


  「我們還會來看你,一直。」這是今年我對曉楠說的最後一句話,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我的話少而計較。


  看著牽著自己手的小小熙兒,心裡知道,只要將他好好地撫養長大,便是曉楠最好的安慰。


  華麗唯美的童話場景,所容納的,也不過只是那些實質頹靡的存在罷了。


  儘管自己是一個設計師,為時尚的女性們設計有著尖細鞋跟色彩各異的高跟涼鞋。但是穿在自己的身上,卻是始終不會自在。我看到經理正在同一個新銳女星熱絡地聊著天,女星的眉角帶著媚挑的弧度,兩個人都聊得很開心。於是便乾脆離開宴場,走向後面明顯幽靜一些的花園之中。


  坐在花壇階上,我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高跟鞋脫掉,儘管這是自己設計的產品,但我對於它們並無任何感情。它們只是我用來生活的一個工具,並不像許多的設計師那樣,對待自己設計的產品如同親生的孩子一般,有著至深的感情。


  沒有了束縛,我肆意地伸展著自己的腳丫,覺得心裡舒暢很多。


  不免想起熙兒,不知道他呆在菲菲的家裡有沒有很乖。不過能夠和菲菲那個孩子在一起,他一定是高興壞了。雖然臉上總是露出一副抵死不承認的模樣。真是不知道他的這副倔樣是隨了誰。


  如果晚上將他接回,他的小嘴一定又會撅得老高了。


  只是想想,便已經讓我情不自禁地發笑起來。


  不知道這個宴會,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掉。


  「哦林,你好棒!」女人的聲音帶著嬌媚的喘息,從花園的角落裡傳來。


  那無法抑制的破碎呻,吟,無疑讓我的眉心輕蹙起來。


  無奈地將高跟鞋穿好,我準備離開這裡。


  「這麼喜歡嗎?你還真是一個壞女人。」惑人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嘲諷,卻是絲毫不會影響女人更加滿足的嬌喘連連。


  「是,我是一個只在你面前壞的女人。林,我好愛你。」女人的聲音里飽含著深情。


  「是嗎?」男人的聲音淡冷得沒有溫度。


  我的身體僵住,不禁欣喜起來。


  是的,就是這個聲音,我真的沒有聽錯。正在和女人歡愛的男人是程林沒有錯。


  我以為失去了聯繫的我們會一直沒有辦法相遇。我以為程林還在國外並沒有回來。但是他已經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只是——


  我抿了抿雙唇,雙頰微微鼓起。這樣的相遇是不是有點太不妥。儘管這一刻我是多麼想要抱住程林,緊緊嘚抱住他,抱住我唯一至親的朋友。抱住唯一同我靈魂相近的存在。


  可是他正在和別人做著。這樣尷尬的場景,我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激動。這個傢伙,不論過了幾年,永遠都是這樣樣子。對待感情生活,實在過分隨便。


  看來,我只有先回到宴會裡,等待著程林從裡面出來了。


  可是還沒有等著我走進宴場,便見裡面突然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我下意識地向後倒退幾步。卻是仍然無法來得及阻止讓他看到我。


  我沒有想到,這個宴會,除了程林,他也會來。


  這樣地意外,這樣地令人粹不及防。


  為何剛剛在宴場里,我並未看到他?也許,他只是剛剛過來?


  我已經不能夠在猜測下去了,因為他已經推開透明的玻璃門走了進來。一身銀白而高貴的西服,俊美地恍若並不真實的臉,儘管六年過去,他依舊是那個纖塵不染的華貴王子。帶著一雙冰凝的眼,漠視著一切。


  只是走進花園的剎那,他便注意到了我。我的表情僵硬,實在不知道該要如何與他對視。


  他的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在看到我的瞬間便突然從他的手中順滑下來,酒杯碎裂一地,紅色的液體濺濕了他的褲腿。


  「亦安。」他的聲音裡帶著並不確定的成分。


  光色中我看到他粉色的唇瓣微微顫抖,心中不禁帶著幾分莫名。他這樣的反應是否太過激烈。即便說過喜歡我,在最激動生氣的時候,我也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過。


  就好像,見到了一個死而復生的人般。


  死而復生?

  我奇怪自己冒出這樣的想法,連自己都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冷戰。


  「告訴我,你是亦安,你是冷亦安。」他很快地靠近我,冷涼的手附上我的臉頰。我想要離開他,可是他還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便立刻將我攬在懷裡。


  「是的,你是亦安。不會有人這樣像你,你是亦安。你終於活著。」這句話,終於印證了我的想法。突然響起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也許程林的父親在毀滅了那棟房子的時候,也將我的存在一同毀滅掉了。


  這樣想,便覺得合理了很多。


  吻如同洶湧漲起的潮水般,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將我覆蓋。如同他離開時那般,程洛軒的吻帶著極致的佔有,不容一點可以喘息的呼吸,幾乎將我體內所有的氧氣都掠奪而盡。


  他的吻,帶著深深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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