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真的——怕
橘色的光芒均勻地灑向淡雅卻肅冷的書房內,同桌邊擺放著的細葉君子蘭花瓣的色澤剛好交相輝映。桌前,站著一個稍顯贏弱纖瘦的單薄身影,正忙碌但並不雜亂小心地翻閱著擺放在桌邊的一些文件資料。
那個人,是我。
我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小心讓其保持著原來的位置。仔細看著上面密麻的黑體小字,企圖可以從中找出些什麼。
合作書?
我的視線停在了一頁草稿模樣的a4紙張上,雖然內容擬定得很簡單,但卻也已經讓我足夠看明了上面的內容。
合作的事宜有醫療,石油,以及建築業這三大項目,光是初步的資金投資,便早已不止單單幾億那麼簡單。
而南宮夜合作的對象,是程氏企業。不止在國內,連國外都已登上全球最受矚目的財富榜上的佼佼者。這樣的集團同南宮家合作,無非是令南宮集團更加地如虎添翼。
想不到南宮夜這樣的年紀,野心倒是大得很。
如果在投資的進行中,發生了意外的話,那麼南宮家即便不會立刻倒下,也是已將大樹的根拔起了一半吧。
我的眼神盯凝在合同書上,心裡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怎樣做?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如果我放棄了,那麼呆在南宮夜的身邊,就會更加變成沒有盡頭了。
雙眸不經意地弊見了桌角邊放著的鏡框,裡面是一個笑容溫靜的女人和一個只有四五歲模樣的俊致男孩。女人的眼中,包含著深濃的母愛,當視線觸及時,我的心,不可抑制地被撥彈了一下。
正因為擁有過,所以才會更加難以忘記。因為那每一個不經意的片段,都曾是你心瓣最為柔軟而溫暖的觸動。南宮夜如此,而我,亦是如此。
看著窗外橘紅的色澤,越加濃起。我的眼裡看到的,不是西落的朝霞,而是那一片赤目的火紅,帶著焦灼的溫度。那被熊熊火焰燃亮的暗夜,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因為,那是將父親的身體作為燃料的啊!
再次轉向鏡框之中的女人時,我的眼神已經變得清冷。不再摻有任何的感情,我離開了書房。
躺回床上,我本就冰冷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變得溫暖起來。頭又有些微燙起來,我想,該不會又要再病上一次吧。
於是我乾脆掀開溫暖的鵝絨被,讓身體變得更加冰冷起來。
同時,我的腦里也在想著那份合作書的事情。看內容,應該是南宮夜剛剛計劃的,如果內容詳細的話,我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在書桌上面找到。不過,只要那些,就已經夠了。
看來我,也還真是幸運了。
只是自己要做出怎樣的計劃,卻是仍然一片迷惘。這令我煩惱地不禁用貝齒咬了咬下唇。
突然,門開了。
我的身體,無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連忙伸出手,將被子迅速地蓋在了身上。
「連被都不用蓋了,看來你的身體已是好得差不多了。」低魅的聲音似是帶著幾分笑意般,卻是沒有丁點的溫度。
不過瞬間,他便已經來到了我的床邊,用那雙暗冷寒邃的俊眸淡淡地看向我。
「現在這個房間之中滿是病菌,如果你不想被傳染的話,最好出去。」我的聲音之中仍舊帶著幾分的柔弱。
他卻如同沒有聽到般,只是尤自坐在了我的床邊,修長的雙手帶著點點灼人的溫度,覆上我冷涼的臉頰,緩緩順延而下,從脖頸,一直到蓋到我胸前的被。
「剛剛不是還將被踢在一邊嗎?既然不冷,蓋它也是多餘的。」言畢,只聽嘩地一聲,鵝絨被便被他掀開一大塊,拋擲到了床邊一角。
視線停留在我的胸前,我下意識地伸出雙手覆蓋在了上面。
他寡冷的陰紅唇邊,便泛起了輕輕的笑意,抬起頭,舉止優雅地將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下,放至一角。這讓他的臉,無疑顯得更加俊美起來。
站起身,他褪去了身上的校服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解開兩個扣子,性感鎖骨便若現出來。
「你要幹什麼?」我看著他的動作,眼裡是驚懼的色彩。我的病還沒有好透,難道他現在就想——
只是淡淡地睨看我一眼,便轉身將整個身體覆蓋在了我的身上。嘴角那抹淡淡的醉人笑意仍未減去,「明知故問的事情,我討厭回答。永遠記住,你只是一個供我發泄的玩物而已。」
這樣的疼痛,我已習慣承受。我怕的,是疼痛過後自己口中那無法控制的細碎吟聲。好怕,好怕。
一行淚順著眼角滑落枕邊,感到自己如同一葉漂浮在海邊的小舟,搖晃不定,沒有依靠。只要一陣稍稍有力的海風,便可以將我輕易地打翻海底,徹底沉落。